圆二（平头系列42）

张新泉

74年上万劳力修白洋河的时候，我们是一个连队的民工。不过，我是老大不小的知青。圆二是刚过16岁的农民，还算少年就被队里派出来参与水利大战。个儿不高，身架单薄，体力不大行，他硬撑着。我们一起抬岩石，四个人一组，他是吃亏的。肩膀吃重人就有些歪歪扭扭，没有打退堂鼓勉力坚持着。除了他力气差一点儿，还有个身体缺陷，有半边脑壳毛稀可数，是个癞子。所以印象较深。
       后来我招工，他插田，一别近20年。90年代下岗回来再见到的时候，变化大，鸟枪换炮圆二成了一条正常的一米七以上的壮汉，堂堂一表，凛凛一躯。比那时候高了十几厘米，重了40余斤。脑壳上的癞子也无踪无影了，超出想像有了浓密的满头乌发。有的人少年可以，后来不怎么样。有的少年时期不看好，后来却变得很得法。圆二就是这样的。
       这时候的圆二，打两栖套路，家里插田，街上杀黄鳝。
       黄鳝杀在农贸街，从家里出来有3里路。农贸街就是以前的土地巷，可以从这里直通沅水，是文家河码头。
       做了农贸街的土地巷在开放之初卖各种东西的都有。还有好几个杀黄鳝的，圆二是其中之一。在简易的条桌边操作，左手木盆里抓出黄鳝，往桌子上一搭，黄鳝拍昏，铁尖子插了黄鳝头的同时钉到桌上，右手拿把月亮刀，在黄鳝颈部开刀拉向全身，把刺和肚货剔出，头部割断不要，只要肉身。这样周而复始一条条办理，论斤卖给吃黄鳝的人。两手血淋淋的开了几年杀戒。天气热和的时候搞的，一年可杀半年。
       黄鳝越杀越少越杀越小。后来两尺长的黄鳝没有了，只有尺把长的小黄鳝杀了，圆二就金盆洗手不杀了，去搞另外的事情。他的同行也基本改行了，我现在只看见他原来同时起步的一个伙计还在杀，转到兴盛街市场里面杀的。农贸街已经不复存在，那个地方掀开棚子顶盖，拓宽了路，两边原来平房都修成了楼房。或经营餐馆、茶馆，或居家……
       圆二不杀黄鳝后，拖板车在十字路口卖过几年瓜果，夏季卖黄皮的八方瓜，青皮的沙瓜……秋冬季卖柚子红薯板栗等。腊月卖薯粉为主，来头大。不管搞什么，他是一个快字诀，货来得快，卖得快，不带算盘计算机算得快，过了称，金额也就同时出来了。没有亏本的时候，收入可观。总能抢占先机，他的路走的顺利。
       如今有十年没有看见他在本地卖东西了，原来他开车到处赶场去了，半天货买完，开车回来休息。赶场是人流最多的，买卖好做，容易把蛋糕做大做强。比队里做泥工的舒服，比杀猪的收入可能不得少。有了钱，就和这些人一样，修房子。
       圆二用劳动所得修了两栋四层楼的房子，20年前修一栋，10年前再加一栋，修在一起的，当中隔2米宽走廊，上面连着盖的顶子。看起来又像一个屋。更显巍峨有气势。他有两个儿子在外面做事，回来就可各住各一边。圆二是这样打算的。暂时两个儿子就是过个春节回来，过了春节儿媳又像鸟儿飞了。大部分时间只有他夫妇和孙儿住。新屋落成他小儿结婚，喊我去写过对子。看了觉得真的不得了。屋前是很大的坪子，屋后一边是没有拆除的老屋（平房），一边是小堰塘。老屋和堰塘后面是菜园，用围墙和巨大的新屋连成整体。洗点什么，如果不用自来水，就可以去堰塘，泼菜园也很方便。
       这10年又弄了不少钱，圆二可以不做事啃老本，有老本可啃。可是他不啃，还在继续赶场增加票子。一是六十挂零，身体尚可；二是做惯了，轻车熟路并不吃亏。不发愁，没有痛苦而是享受。他享受这个过程，觉得是良性的身心锻炼。所以他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陈爱玉

      这10年又弄了不少钱，圆二可以不做事啃老本，有老本可啃。可是他不啃，还在继续赶场增加票子。一是六十挂零，身体尚可；二是做惯了，轻车熟路并不吃亏。不发愁，没有痛苦而是享受。他享受这个过程，觉得是良性的身心锻炼。所以他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陈爱玉

               拜读佳作，欣赏点赞！

张新泉

陈爱玉 发表于 2020-4-8 17:30
这10年又弄了不少钱，圆二可以不做事啃老本，有老本可啃。可是他不啃，还在继续赶场增加票子。一是六 ...

感谢老师首席惠顾关注、阅读拙作。

张新泉

陈爱玉 发表于 2020-4-8 17:31
拜读佳作，欣赏点赞！

感谢老师欣赏鼓励、临帖给力。

寒儒

他是一个快字诀，货来得快，卖得快，不带算盘计算机算得快，过了称，金额也就同时出来了。没有亏本的时候，收入可观。

寒儒

主要是人聪明，又敢于创新。

张新泉

寒儒 发表于 2020-4-8 19:46
他是一个快字诀，货来得快，卖得快，不带算盘计算机算得快，过了称，金额也就同时出来了。没有亏本的时候， ...

感谢老师关注、惠顾临帖、热情鼓励。

张新泉

寒儒 发表于 2020-4-8 19:47
主要是人聪明，又敢于创新。

感谢老师精彩点评。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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