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平头系列51）

张新泉

大自然鬼斧神工把这地方山水打造得千奇百怪， 魔幻迷人，名头响亮。本国旅游团、外国旅游团纷至沓来。外国人里，韩国人最多。远道而来，一般要住、游数天。你来我往如兵家必争之地，是都想光顾这理想的旅游之处。络绎不绝的人流忙杀各家酒店，风风火火地准备一日三餐。
       这家两层楼的酒店，在多家几十层高耸入云的国际大酒店面前，是略显寒酸的矮子。管事头头意识到不能再搞高大全，挡了风景。慢一步办的，错过长高机遇，受场地制约，只好不搞游客住宿，只做餐饮业务了。
        上下全为大厅，也不蛮小，每层18桌，可以摆36张大圆桌，可同时容纳300多人就餐。
       小蔡是这家酒店端盘子的。原本是找厨师活儿，老总要他搞了这个。一色杨门女将，上菜难赶趟。要抢时间，要有一个端得动大托盆的。客人多，是好事，服务员多了占空间，拥挤反为不便。
       托盆一下装七八个菜，顶了数人。小蔡去端，工资照厨师的拿。
       小蔡没有意见，就干了下来。
       小蔡像个练家子，一米七二，学生时代自练过武术、举重、打球等，全身肌肉硬邦邦的。
       羡慕他壮实的个头，不同凡响的体力，有条不紊的精心劳动。2008年，我们一行四人，要在这里卖字。略有见证，他好生了得。
       我们四人，老板负责主持。两个负责打杂，展示，走动拿作品给买主，收钱……我负责倒立去写。我们11点多来店。店里小蔡他们，开始于36桌依次布菜。
       11点半，陆续有游客进来就餐的时候。我退出大厅，候在门外，等候主持的指令……
       随游客步步增多，小蔡他们在人丛中穿梭，并不止歇，并不慌张，继续上没有有上齐的菜。只见他登楼梯如行平地，眼睛只注意客流不看脚下，不影响客人，不碰着客人，也不妨碍自己上梯。好像董存瑞的手那样高举着，只是他的手不是举的炸药包，是托盆装的八盘菜。他不可擦着客人，客人擦碰他却是有的，人多，难免磕碰。靠他的稳健，高举托盆若烹小鲜，毫不打晃，行动自如，久举不疲。脚下轻灵且定力十足。
       手上好像有磁，把木托盆吸住了，好像面积宽大极有分量的托盆也成了身体的一个合理组成部分。人丛中楼下走上平台，不见阻隔，只有顺畅。搞得这么好，有些不可思议。
       客人在平台上走得放松随意，个别像喝醉酒挡了急于给他们上菜的人而不自知。人多，移动慢。
       小蔡并不大声呵斥，轻微的声音也没有，活怕惊吓客人，就像八卦掌大师在十分之一秒脚步已变，插到了瞬间出现的空挡，仍然是下动上不动，托盆在手上固若金汤，三两下就到了前面。
       进大门，大厅里更加人头攒动，还是不动嘴催促客人，空着的手也不扒开缺口，只在心里意念发功，加了请让一让的信息，客人果然接收到意念，鬼使神差让出路来。小蔡意念收功，同时没有丝毫停滞，到了该上菜的桌边。降下托盆高度，他下货的同时，两手各自端菜跟着的服务员，把菜放了，帮助下货。马不停蹄又去下面伙房继续刚才的行动，我于眼里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功夫滴水不漏，啊，是滴汤不漏。
       人潮汹涌接近二十分钟。离中午12点还有10分钟，入场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主持两分钟的开场白已经讲完，发出言语，有请本省著名书法家中国倒立书法奇人张老师上场。
       我走进去，向客人挥挥手，说声大家好，59岁的我就倒立靠柱，一手端墨，一手拿笔，在已经摆放好的横轴宣纸上写起来，四个字的作品约四分钟完成、盖了章，接着退出大门外。这时，小蔡他们的菜也紧锣密鼓的快上完了。主持抓住在他们似吃未吃时的几分钟里开始卖，如果还要，主持再喊我进去写。
       客人吃完，就回他们的住处去了，或者去另外的景点了。我们和酒店人员吃中饭，三四个菜，吃的是主持订的包餐。
       晚饭前，还是这样搞，小蔡他们，事情依旧，我们，事情仍然。几天后，酒店老板请我们吃饭，连连夸我。在我心里，却佩服他们的小蔡。比起小蔡，我文不像相公，武不像长工，真的不算什么。席散，主持老板要我写一张第二天送酒店老板……
       十多年过去了，现在还常常想起，那个特别年轻有为的酒店老板，特别年轻本事过人的小蔡，他们还好吗，还那么得法吗？


      

寒儒

小蔡算得奇人了。

寒儒

您倒立写书法，也是奇人。

万良国

他壮实的个头，不同凡响的体力，有条不紊的精心劳动。

张新泉

寒儒 发表于 2020-4-23 08:58
小蔡算得奇人了。

感谢老师关注、精彩点评。是的，他很厉害。

张新泉

寒儒 发表于 2020-4-23 08:59
您倒立写书法，也是奇人。

感谢老师过奖，算不得算不得，别人这样说过，可不敢自我恭维，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啊。谢谢谢谢。

曾巧中

        在我心里，却佩服他们的小蔡。比起小蔡，我文不像相公，武不像长工，真的不算什么。

夏应运

拜读佳帖，欣赏学习！

夏应运

拜读佳帖，欣赏学习！

老涵

两个奇人，一个担菜利落，活而不乱，滴汤不漏。一个倒立写字，功夫了得。没有好多年的练习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中展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