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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圭传略》（六十一）
作者 李德若
遭劾回籍听勘 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八月，户部尚书李如圭罢，吏科给事中周怡劾之也。时周府奏增禄米，如圭为题复，许之。怡劾其受周府之赂，诏令：“回籍听勘。”笔者细读史书，分析此变故有如下因素使然： 一是太师，首辅大学士夏言罢官。夏言其人，江西贵溪，父临清知州。言举正德十二年进士，受兵科给事中，性敏警，善词文，嘉靖二年，帝命清理庄田，力主归还侵民之产，禁止勋戚受献庄田，得帝赞许。七年调吏科，八年，帝锐意礼文事，上太宗太祖之不吉，问大学士张浮敬不敢决。而言疏：“请帝亲耕南郊，后亲北郊，为天下倡。” 得帝意，赐四品服禄，受都察院佥御史。九年延绥大饥，言荐都察院佥御史李如圭为巡抚赈之。大学士孚敬、献夫不轨，言常攻讦。十五年，皇生子，帝加言太子太保，进少傅，兼太子太傅。闰十二月，进武英殿大学士，入阁参机务。言荐李如圭为吏部左侍郎整肃吏治。又荐李如圭为户部左侍郎，总督仓场兼西苑农事。十七年，言为内阁首辅，荐李如圭为南京工部尚书，修、诣显陵。十八年正月言加少师，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二月圣驾车发湖广承天谒显陵。言与礼部尚书严嵩扈跸承天。翊国公郭勋同行得幸，害怕言宠。而严嵩心亦妒言，暗合讦言。谒陵毕，严謟媚请表朝贺，言乞俟还京。帝报罢，意大不怿。嵩知帝意，趁机又请贺，帝乃曰：“礼乐自天子出，可也”。令表贺。帝自此不悦言。十九年六月言荐李如圭为户部尚书。二十年七月翊国公郭勋得幸甚横。给事中章允贤劾勋与王廷相合伙贪赃，冒领虚报军饷，帝敕清军役，误四十余日不复等，帝大怒。言官交章劾勋，帝罢廷相，黜为民。八月，昭圣皇太后崩，诏言问太子服。言报疏有“讹”字，帝切责言，言谢罪，且乞还家治疾。帝以言与郭勋交恶日甚，九庙火灾，告乞，昭圣太后大丧之际，不念主忧，敢求逸，因令致仕。众言官又劾勋，留言。上意宽勋，而众臣恶勋。九月，郭勋有罪，下狱。上犹念勋，曾赞大礼，向敕之出狱，又无人臣启奏。给事中高时奏勋贪纵不法十数事，上大怒，下勋锦衣卫，众奏当斩，上以奏当不明，令法司复勘。给事中刘天直复劾勋，未尽奸恶，紊乱朝政十二事。法司更当勋不轨罪论斩，没入妻孥田产宅院奏上。上屡示廷臣指，而诸臣恶勋甚，无耐。勋坐狱，逾年死狱中。十月复召夏言入阁执事。二十一年二月，夏言九年考满，复少师，吏部尚书衔，华盖殿大学士勋阶，兼官与昔如旧。言复入阁，上虽犹礼，然恩眷不如初，帝召言问：“太子何居”言忘与勋对帝言，以勋言告帝，上不悦。建大享殿，言不敕稿，入直西苑，上令骑马，赐香叶，束发巾，皮帛为屐，言谓非人臣法服，不受。帝积憾，欲去言，因手敕历数其罪。六月，严嵩恨言，不搬倒言，难上。便会帝意，日以柔佞取宠。一日嵩见帝，顿首雨泣，诉言凌状。上使恶陈言罪，嵩便振暴其短。七月帝历数夏言罪曰：郭勋已下狱，而犹千罗百织，言官为朝廷耳目，专听言主使。朕不早朝，言亦不入阁，军国重事，取裁私家，王言要密，视等戏玩，欺谤君上，怒及鬼神。言请罪，疏乞骸骨，语极哀，罢夏言闲居。 二是严嵩专权而皇宠不察。严嵩其人，江西分宜。弘治十八年进士，授编修。移疾归，读书十年，还朝，进侍读，署南京翰林院，召国子监酒祭。嘉靖七年，奏帝命祭告显陵，讪丽词，帝大悦。迁吏部左侍郎，进南京礼部尚书，居南京五年，网罗党羽。十二年以贺万寿节至京师请留任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董其事。十七年，帝上太宗文皇庙号，明堂大飨配位等，谄媚奏：“庆云见，请受群臣朝贺。”并作《庆云赋》、《大礼告成颂》清词丽语上之。帝悦加太子太保。十八年二月，扈皇上巡承天谒显陵，间首辅大学士夏言，使帝恶言悦己，自此深得帝宠。便网罗戚贵、朝臣，如翊国公、武定侯郭勋，京山侯驸马爷崔元，锦衣卫都督陆炳（系与皇上同乳母之子）等攻讦首辅大学士夏言。因此三人与嵩臭味相投，有卖官鬻爵，贪污受贿，倒卖太仓皇粮军储，兼并侵占农民土地等都被李如圭告发夏言与皇上。讨好前大学士翟銮，知李如圭治理河道时揭出翟与王杲涉嫌贪赃而丁忧久不归朝。于十八年二月，乘机启奏万岁召前辅臣翟銮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为边使犒军以慰军心。帝允，十九年二月，他荐翟銮边还，复原职太子太保，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予机务。二十一年七月，夏言罢官闲居，翟当首辅。他也轻而易举地于八月癸巳坐上了武英殿大学士，予机务的宝座。这时内阁仅他两人，翟虽当首辅，还得感恩于他，畏他三分。其手段怎是蒿的对手，然不是首辅的首辅。对夏言人事一刀砍掉，李如圭户部尚书罢官，还需要他动手吗？其三，拉拢吏部尚书许讃（此人是个软骨头）安插私人，引用亲信。礼部已被严蒿全面掌控，吏部五个司，他安插了亲信黄祯为文选司郎中，杨育秀为验封司郎中，曹世盛为考功司郎中，掌控吏部三个要害司。户部安进李如圭政敌王杲为漕运总督，言官安插周怡、王暐等。
三是翟銮公报私仇，翟銮其人，山东诸城，弘治十八年进士。正德初授编修，改刑部主事。嘉靖初进礼部右侍郎。六年廷推阁臣，帝不允，再推乃及銮入阁。一清、萼、孚敬先后罢，銮独留秉政，后李时，方献夫入阁均居銮上，亦无所怫。十二年丁母忧归。十四年，李如圭治理河道，山东泰安州劳力迟绥未上，调查与銮堂叔翟梓泰，姨夫泰安知州王杲有染，追回帑银开工。但事告奏朝廷夏言与嘉靖帝。銮久不召回。严嵩得知，于十八年二月，謟媚启奏皇上调兵部犒军任边使，十九年二月，还朝复职入阁予机务。二十一年七月，夏言罢，为首辅。大权在握，因恨泛起，使姨夫王杲制造周府之赂，会同给事中周怡劾户部尚书李如圭，周府增禄米李如圭为题复，许之。受周之赂劾之。八月帝御批：“回籍听勘。”嘉靖帝已知内情，为用人计，只好如此。其真相是：周府是户部主事，周天佐，晋江人，嘉靖十四年进士，授户部主事。二十年四月，九庙火灾后，帝召百官议时政得失。周乃上疏曰：“陛下求言之诏，示人以耳目，国家置言官，以言为职，今爵（杨爵）系狱数月，而圣怒弥甚，一则曰小人，一则曰罪人。夫以尽言直谏为小人，则为缄绒默逢迎之君子不难也；以秉直纳忠为罪人，又孰不能说将顺之功臣哉！爵身非石木，命且不测，万一溘先朝露，使诤士饮恨，直士寒心，损圣德不细。”上览奏大怒，杖六十，下诏狱。天佐与爵生平无交，入狱时，爵第隔扉问讯而已。天佐瘦弱，不胜楚，狱吏绝其饮食三日，死狱中，尸出狱，午暾昏，雷忽震，人皆失色。民祭而哭之恸，或问之，民曰：“吾伤其忠之至，而死之酷也。”周死年仅 31 岁，其父母妻儿堪苦，事隔有年，其家属申请周原在户部未领取禄米糊口。李如圭见其状，便多批了二十石大米。说受赂，全是无稽之谈。 李如圭也没呈辩，自己年已六十有二，朝中奸党执权，也无能为力。首先，便安抚张正益告老还乡，分别时，几十年一起奋战感情依依不舍，老泪纵横而别。其次，对史三奇义士安排，通过书信，去老友湖广布政使张岳处任贴身护卫，三奇跪拜而去。自己心安理得的等了月余，结果于九月，朝廷任命王杲接户部尚书职务。皇上对他没有派人查勘。交了手中事务，致仕。与文达、琼三回澧州，和文达同住沧堰，草盖土垣的进士居，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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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4 11:3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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