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注《武陵县志》随笔（35）： 穷愁激发

永志

校注《武陵县志》随笔（35）

穷愁激发

    按 校注《武陵县志》的工作，本来在去年年底前就已经完成，去年11月24日，我在正扬网发了第34篇《校注武陵县志随笔》，题目就是“校注事竣”。但是，“作者”没有看到书最后出版，心里总是挂念着的。“宅在家里防疫”期间，我几次打听编辑情况，希望定稿前看看清样。最近，市方志办方志科不仅满足我看看的要求，而且请我校对志稿艺文部分的清样，我乐意接受了。正好，“随笔”也言犹未尽，可以接着写一点。

杜甫在夔州

    《武陵县志·卷四十七·艺文志第三》，有龙阳人陈一揆写的《与吴晓村论诗书》，结尾处的几句话值得认真品味：“杜陵生平浮家遭乱，诗亦老于夔州；韩之潮阳，苏之儋耳，均历穷愁激发。”这里说到我国古代三位著名的诗文大家：杜甫、韩愈和苏轼，虽然都处在穷愁之中，但都有成就，甚至和穷愁还不无关系。
    “诗亦老于夔州”，典出自南宋诗人徐照《清溪阁》诗：“人似仲宣思故国，诗如杜老到夔州。”这里的“老”，是老到的意思。公元766年，杜甫55岁告别成都草堂，到夔州，即今天的奉节居住两年。这两年，杜甫创作了435首诗，占他一生创作诗歌的三分之一；从诗的质量来说，也是杜诗的巅峰。杜甫在夔州，生活基本有保障，他的穷愁“表现变化为“老来多病”，他比一般老人感到更强烈的无以复加的孤独，有出于对生命意义的终极思考，“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夔州美景受杜甫心态影响，“白帝城中云出门，白帝城下雨翻盆。高江急峡雷霆斗，古木苍藤日月昏。”杜甫在夔州胸怀古今，写诗怀念刘备、诸葛亮等。同时，一向坚持忠君报国正统思想的杜甫，此时也产生参禅向佛的倾向，杜甫也苦闷，失落，企图寻找内心的平静和慰籍：“身许双峰寺，门求七祖禅。落帆追宿昔，衣褐向真诠。”我赞成学者叶嘉莹的观点，她认为杜甫的艺术魅力在于其“对悲苦的正视与担荷”，缺乏人生阅历的年轻人读不懂杜甫的夔州诗。

韩愈在潮州

    “韩之潮阳”，是说的韩愈晚年上《谏迎佛骨表》，惹怒信佛的唐宪宗皇，要处以死刑，经宰相裴度等人说情，才被贬潮刺史。韩愈写有《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诗：“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韩愈大半生仕宦蹉跎，五十岁才因参与平淮而擢升刑部侍郎。两年后又遭此难，情绪十分低落，满心委曲、愤慨、悲伤。潮州州治潮阳在广东东部，距离当时的京师长安有千里之遥。韩愈只身一人，仓促上路，走到蓝田关口时，他的妻儿还没有跟上来，只有他的侄孙子跟了上来，所以他写下这首诗。

海南儋耳东坡塑像

    “苏之儋耳”，是苏东坡被贬海南儋县后写的一首题《儋耳》的诗，“霹雳收威暮雨开，独凭栏槛倚崔嵬。垂天雌霓云端下，快意雄风海上来。野老已歌丰岁语，除书欲放逐臣回。残年饱饭东坡老，一壑能专万事灰。”苏东坡一生仕途坎坷，最早因“乌台诗案”被贬。后来，在新党旧党的党争中“左右不是人”。宋哲宗去世后，政局发生有利于苏轼的变化，将被内迁，苏轼写诗流露内心的喜悦。尾联写以后的打算，说年事已高，只要能吃饱饭，有栖身之地，就再无奢求了。杜甫《病后过王倚饮赠歌》有“但使残年饱吃饭”语，上句即用其意。《庄子·秋水》载坎井之蛙语：“擅一壑之水而跨跱坎井之乐，此亦至矣！”庄子是讥井蛙的浅薄，但后人却以“专一丘之欢，擅一壑之美”表现“轻天下，细万物”的隐逸思想（陆云《逸民赋序》）。苏轼的用法与此相同。他晚年思想很矛盾，由于政治上一再遭受打击，经常发出“心似已灰之木”（《自题金山画像》）一类的感慨。但其思想深处仍是“报国心犹在”（《望湖亭》），“少壮欲及物，老闲余此心。”（《次韵定慧钦长老见寄》）诗的末句虽略赚消沉，但全诗的基调清雄慷慨，颇具浩然之气。
    陈一揆例举杜甫、韩愈、苏轼，或遭乱、老暮，或政治上不得志，统统称为“穷愁”，他们的共同特点是不仅没有因为穷愁而沉沦，而是被穷愁“激发”，抗争，奋起。

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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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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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泉

他们的共同特点是不仅没有因为穷愁而沉沦，而是被穷愁“激发”，抗争，奋起。

张新泉

欣赏写得好。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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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喜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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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儒

《武陵县志·卷四十七·艺文志第三》，有龙阳人陈一揆写的《与吴晓村论诗书》，

寒儒

除了开头以外，似乎与武陵没有多大关系？

华歌

杜甫、韩愈、苏轼，或遭乱、老暮，或政治上不得志，统统称为“穷愁”，他们的共同特点是不仅没有因为穷愁而沉沦，而是被穷愁“激发”，抗争，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