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乡地名探源——珊珀湖地名的传说

山之梅

安乡地名探源——珊珀湖地名的传说   

作者：全峻

澧水河畔的安乡县境内，流传着一个珊珀湖的故事。
传说很早以前，八百里洞庭上有一个打鱼人，年近四十，才得一女，取名叫菊香。菊香刚学步时，母亲被渔霸逼死。菊香爹只好带着女儿风餐露宿，四处飘零。一日，父女俩到岳阳城去卖鱼，遇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在风雨里冻得浑身发抖。菊香爹问起少年的身世，得知他父母是打鱼人家，在一次出湖打鱼时，被风浪吞噬，只留下他一人过着流浪的生活。这少年名叫秋红，比菊香大两岁。菊香爹可怜这孩子的身世，便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从此秋红和菊香兄妹相称，三人风里来，雨里去，靠打鱼为生。
菊香十三岁的那年，正值渔汛期间，他们驾着渔船来到洞庭湖的澧水河上。一日，他们打了满满一网好鱼，却无米起炊。为了抓住鱼汛多打鱼，菊香爹决定和秋红再去放一批熟施，就叫菊香上岸去卖鱼，籴米。并约好，换米回来后就到码头边的一棵杨树下等。
小小的码头靠在河边，码头上依稀几户人家，很少来往行人。菊香在码头上连声叫唤“卖鱼”，却没有一人理睬。菊香心焦起来：卖不掉鱼，又能么能籴米回去……她在码头上走了一趟又一趟，过了许久，前面走来一个身穿长袍马褂，头戴顶子，手持一根铁色拐棍的人。他走到菊香跟前，两眼盯着菊香问：“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他一边问，一双贼眼一边打量着菊香。菊香虽然穿戴破旧，却长得面容清秀，身材苗条。这人眉头一飞，咧着嘴说：“小姑娘，这些鱼我全部买下。你要换米吧，到我家里去取。”
这人就是附近三百户垸内的大豪绅。他终年一根铁色拐棍拿着，横行乡里，鱼肉人民，方圆数十里的人对他恨之入骨，背着就叫他铁拐李。
年幼的菊香听铁拐李说他家中有米换，便跟他去了。穿小路，过田庄，到了铁拐李的院门前。菊香走到门口，见是深院高墙，不肯进去。铁拐李嘻嘻地说：“你要卖了鱼籴米，不进去，米又怎么到手？”这时，一个四十开外的女人，从屋里出来，铁拐李上前对那女人挤眉弄眼地说：“老婆子，你看……”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婆子望到了菊香的鱼篓，连声叫：“好鱼，好鱼啊！”铁拐李碰了那婆子一下，拐杖一翘，直指菊香：“你看这丫头怎样？”菊香听到铁拐李的话，提起鱼就跑。铁拐李立即指使家人将菊香追回，把她捉了进去。
话说菊香爹和秋红放过熟施，回到那河边的杨树下，等了很久，还不见菊香归来，他们心想，菊香平日和父兄一道卖鱼，特别精明能干，难道进了这一眼望得尽头的码头还不得出来？光天化日之下，又没进深山，难道会被虎狼吃掉吗？菊香怎么还没回来？秋红父子焦急地分头在码头上找来找去。找了好一阵，秋红听人说，菊香随铁拐李卖鱼去了，铁拐李买菊香的鱼，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有的人还告诉秋红说，铁拐李只有一个瘸脚瞎眼的儿子，年过二十，还没落脚一门亲事，好户人家，谁又睁眼选这么个六庚不全的人！后来，铁拐李在乡里逼了几个丫头去做童养媳，由于那婆子万般刻薄，都被活活地折磨死了。秋红听到这些话后，仿佛天昏地暗，心碎肝裂，他拔腿就朝三百户垸里跑去。
秋红追到铁拐李的院门前，只见菊香卖鱼的篮子扔在门外的水塘边，两扇大门却紧闭着。他拼命敲打，要里面开门，但无人理睬。秋红不能进去，只得围着铁拐李的院子高喊菊香。他转了一圈又一圈，喊了一声又一声，总是听不到菊香的答话。秋红急中生智，爬到院墙旁的一棵大树上，越墙而入，直闯李家大堂，连声高喊：“菊香！菊香！”菊香关在一间房里，她听到秋红哥的呼声，便放声喊哥哥救命。秋红顺着菊香的喊声，扑到了房门口，房门紧锁，秋红兄妹只能隔门哭泣不止。铁拐李见状，如火攻心，他唤来家人，将秋红拖到门外，狠狠地毒打一顿。
铁拐李叫家人将秋红打昏以后，亲自出马，叫菊香应亲、菊香只是痛哭不语。铁拐李婆子动了肝火，大声斥道：“你若答应，有你的好处。你若不答应，就要将你活活整死！”铁拐李是想为那丑陋的儿子配上个媳妇儿，将来好生育接代。眼下，菊香不从，硬逼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慢慢来磨。他便将婆子叫到一边，悄悄耳语了一阵便走去了。菊香被关在铁拐李的高楼深院里，度日如度年，白天思念父兄，泪水不干；晚上常在梦中和父兄一道出没在洞庭湖上，日撒网，夜放钩，收网归来，兄妹俩在河边草丛中寻花摘朵，和父亲一道卖鱼，买这买那……想起这些，他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出李家深院。可总找不到逃走的机会。每天，菊香要日绩三斤麻，夜纺四两纱，还经常挨打挨骂，过着黄连一般的苦日子。
话说秋红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睁眼一看，船上围坐着一些身穿破烂衣衫，从不相识的人。他再看看四周，不见菊香妹妹，只见父亲躺在自己的身旁，一动也不动。菊香爹是听说秋红追到李家去后，也赶去的。他赶到李家门口，只见秋红昏倒在地上，他满腔愤恨，冲进李家，也被打得死去活来。幸亏三百户的穷人赶去，才救出了他们父子。秋红睡在船上，望着不能动弹的父亲，想起菊香还关在铁拐李家里，他挣扎起身子：“我要去，我要去与铁拐李拼了！”挤在船上的人含着泪劝慰他说：“你的仇也是我们的仇，这个仇总有一天要报的。现在你只管治好伤……”
秋红到能勉强走动的那天，半夜跑到了李家院外，爬大树越高墙，打听菊香的动静。夜深人静，只有一间房里还有一线微弱的灯光，房里隐隐传出摇动纺车的声音。秋红跳墙过去，贴墙呼唤。菊香听到是哥哥呼唤，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秋红诉说所受的折磨。秋红听得泪如泉涌，恨不得一下子就捣毁那栋房子，将妹妹一把救出来。
四更过后，秋红回到河边，只见水面升起一团烟雾，一个身穿五彩鳞袍的驼背老人，走到秋红面前，说：“吾乃鱼仙也，见你勤劳忠厚，为人善良，为搭救妹妹受尽了苦难。你若真心将妹妹救出来，就要受得一身煎熬，到了那一天，吾愿助你一臂之力……”秋红双膝跪下，问鱼仙道：“只要你能助我救出妹妹，我愿粉身碎骨，死无遗憾！”鱼仙见秋红实为真心，对他细语了一番，取出一颗仙丹交给秋红。顿时，水面云雾滚滚，不见鱼仙去向。
到了一日傍晚，秋红按鱼仙的嘱咐往三百户大垸去了。
这天是铁拐李准备五十大寿之日，傍晚时分，叫菊香出来挑水。菊香挑起水桶向外走去，走到伸向塘面的水桥上。这时，她抬头一望，只见塘对岸站着一位英俊的少年。“秋红哥！”菊香几乎唤出声来。刹时，只见一团烟雾，塘里滚起一阵激浪。菊香不见了秋红的身影，她只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躬起身子去打水。菊香打起一担水，只见水桶里有一条小鲤鱼在欢快地游动。菊香望着它叹气地说：“唉，你也钻到这桶里来干什么？”说罢，双手捧出鱼儿放到塘里。待了一会，菊香来挑第二担水，又有一条鱼沉在桶的水底。她伸手捉住鱼儿：“唉，又是你！怎么要学我往死处钻呀！”她又将小鲤鱼放回塘里。菊香挑了一担又一担，待她挑回最后一担水时，铁拐李的婆娘跑来对她说：“明天，老爷五十大寿，今天派人买了一天鱼，连那打鱼的人也没有碰上一个。要你今晚去捞些鱼来，明天好办酒席——要鲤鱼，要金色的鲤鱼！”那婆娘见菊香不答话，冲着她凶狠狠地说：“……有人在等你，把水倒了快走。”
菊香正要将水倒进缸里时，只见一条金色的鲤鱼跃进水缸，看着看着长得水缸的口那么长。她失声地喊道：“鱼！一条鱼……”
“一条鱼？”铁拐李的婆娘急忙走到水缸边：“真有一条鱼！一条好大的金色鲤鱼啊！”她喜得向铁拐李去报喜：“明天是老爷的大寿，今日就有鲤鱼跳龙门……”
次日，正值中午，远近的财主、豪绅都纷纷来为铁拐李祝寿。堂屋里鞭炮“噼啪”，人声喧闹；厨房里酱汁红烧鲤鱼，香气四溢。客亲到齐，厅中席面摆开。财主们就席，饮酒划拳，菊香坐在房里，摇动纺车。
突然，一只白狗窜进菊香的房里，一口咬住她纺的纱团，向外跑去。菊香见纱团被狗咬走了，担心短了秤会挨打，起身就追。一边追一边喊：“狗把纱团咬走了！”酒兴正浓的铁拐李哪管这些，只有那婆娘赶到门前，恶声说：“你不将纱团追来，就要你的命！”并叫家人追上，不得让菊香跑掉。
话说菊香追到门外，他跑得快，那狗也跑得快，她跑得慢，那狗也跑得慢。三百户垸子里的人听说一只白狗咬走了菊香的纱团，都觉得稀奇，顿时，人如潮涌，都帮菊香去追那条白狗。这只白狗长得异常，两耳达拉，四脚短小，跑起路来，却很轻快。就是那么多人追它，也没追上。那白狗衔着纱团，跑到澧水河堤上才停住脚，松开口，放下纱团，摇头摆尾，望着菊香。正在这时，闪电雷鸣，狂风大作，河面水波滚滚，升起一团烟雾。一位身穿五色鳞袍的驼背鱼仙站在水面，他挥动手中拂尘，那白狗飞快地向他跑去。鱼仙骑着白狗，很快就随着烟雾消失在水面上。这时，河边一只小船上，有一老人痛哭不止，向菊香走来。菊香一看，正是自己的爹爹。她连忙跑上前去。两人抱头痛哭。菊香哭着问起秋红哥，爹爹告诉她：“秋红为了救你，听了鱼仙的话，昨天就往铁拐李家去了。”菊香听说秋红哥到铁拐李家去了，便惊讶地回过头去，只见三百户境内浊浪排空，变成一片湖泊。那浑浊的湖水很快变得碧波荡漾。一条红色的鲤鱼在宽阔的湖面上，追着铁拐李的尸体，向他们游来。众乡亲指着铁拐李说：“除了这个祸根，俺就自由了！”菊香望着那红色鲤鱼，惊愕地说：“是它，昨天就是它……”众乡亲听菊香叙述昨天“鲤鱼跳龙门”的故事。
这红色鲤鱼就是菊香的哥哥秋红——他为了搭救妹妹，听得鱼仙的话，吃了仙丹，化成了小鲤鱼，钻入菊香挑的水中，进了铁拐李家里。他舍得一身煎熬，被做成酒席筵中的一碗红烧鲤鱼。待到鱼仙的坐骑变为白狗将菊香救出来后，铁拐李正举筷请客吃鱼，立时，红色鲤鱼尾巴一掸，碗中的汤化成浊水，这水越来越多，涌成波涛，向四外漫溢。铁拐李和豪绅们见此情景，吓得魂不附体，鬼哭狼嚎，人人向外奔跑，各自逃命。哪知那涌起的波浪，不快不慢地跟在他们的后面追赶，直追得财产、豪绅人人口吐鲜血，个个倒在地上。一个个的浪头压了过去，把这些平时欺压百姓，鱼肉乡民的坏蛋都淹死了，这时波浪才停止下来，一个新的湖泊形成了。
从此，打鱼的人们在这湖上开始了新的生活。每年春秋，湖面上渔歌互答。渔夫们捞回一篓篓鲜鱼时，就想起秋红舍得一身煎熬为当地人民除害的悲壮故事。人们为秋红美丽的灵魂所感动。因此，这个湖就谐“三百户”之音，定名叫“珊珀湖”。

讲   述：吴长明，男，文盲，安乡县安丰乡珊珀湖人
采录整理：全  峻
流传地域：安乡中部
   采录时间：二〇〇九年十二月

毛先金

传说还是有些根据的。

上将军

所有的传说，都一定是有些根据的！

付蝶

传说里，这个结局算很好的。欣赏故事，问好！

任振敏

徐景列

欣赏！问候！

山之梅

早上好，谢谢各位!

于乾松

好东东

清河布衣

故事很好，抢救有功！

毛自银

欣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