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陈焕宁 于 2020-7-31 08:38 编辑
栀 子 花 香 怀 念 老 屋 汉寿县老干部网宣协会 陈焕宁
又是一年端阳节，端阳节栀子花香，栀子花香，不由得怀念老屋。 往事并不如烟…… 我的老屋在龙潭桥乡长茂岭村，老屋座落在青家冲一个队屋场上。七十年代末，农村实行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队屋被卖掉，我有幸将房子修建在队屋的旧址上，老屋三间两偏，另外新修猪栏及厕所。房子后面是小山，杉树、樟树、水桐、楠竹，房子前面是菜园，一个大禾场，左边是李子、桃树、柑橘、门前栽了不少栀子树。 夏季到来，阳光越来越强烈，特别是风雨过后，栀子树的绿叶开始变得肥厚，颜色逐渐深蓝，翠绿欲滴，一个个花骨爬满枝头，傲然挺立。 进入夏季，临近端阳，栀子花争先恐后迎来开放的高潮，整个屋场都浸润在馥郁的芳香里。一朵朵粉白的花儿在绿叶簇拥下优雅地静静地绽放在枝头，无忧无虑，光鲜亮丽、清幽娇媚、满树繁华，成为山村夏日里一道有趣的风景。 最是那些可爱的孩子们，上边屋场的剪儿、凯儿、下边屋场的满儿、另儿，跑得打跟头都来抢摘栀子花，因禾场边长满绿苔，脚下打滑，摔跤是常事，可他们不哭不闹、无怨无悔、你争我夺，一人摘一大包，飞快地跑回。 那些成年的男子及妇女们，因劳作休息，顺便摘条黄瓜充饥，也采摘几朵栀子花，压压身上的汗臭，一身芬芳欢欢喜喜地回家。 栀子花不是牡丹，它不雍容华贵，没有国色天香。它也不是兰花，素衣君子，草中精英。而它却是大众之花，虽平凡朴实，可气质高雅，不亢不卑，格外受人欢迎。无论男女老少都喜欢它，总忍不住采上几朵，装在口袋里或插在发髻间，的确馨香四溢，回味无穷。 尔后住到城里，都是齐刷刷的高楼大厦，一栋紧挨着一栋，拼命地伸向天空。楼房越来越漂亮，可心里总怀念农村的老屋及栀子花。 老屋有一口深井，27米深，水质优良，清澈甘甜。每年秋冬缺水，全队人几乎都到我家抽水吃，我用两口大缸每天抽满水，奉献给乡邻。当时农村电力紧张，我们兄弟从邻村用专线接高压电，保证用电安全可靠。 农村夏日炎炎，中午可到后山靠一根古樟睡一个午觉，晚上用两张竹床开个铺在禾场上睡，虽然没有空调，但倒也凉快、实在。 六、七十年代的农村，运动一个接着一个，吃大锅饭，忽悠“宁要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苗,越穷越革命……”，导致水寒山瘦，穷不敢说出口，每个工日几分钱，有时还负几分，几乎年年超支。家乡是产芋麻的，但生产队穷得连牛绳麻也没有，用柳树皮代，丢不丢人。每年每户分几两菜油、几百斤稻谷，口粮吃不到半年。野蒿、萝卜、红薯、瓜菜代，返销粮少又没钱买。穿衣驶竹篙风，连罗纱纹账、小闹钟都买不起。挖五底、刨三光，连丝茅根都不长，根本无柴烧。日子怎么过？广大农村说多苦有多苦，说多穷就有多穷。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春风又绿江南岸”。分田到户，农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天同样是一样的天，地同样是一块地，水同样是一样的水，主要是政策一变，打破大锅饭，调动了农民生产的积极性。仅以我家为例：全家每年产粮几千斤，食油一百多斤，芋麻上千斤，红薯几千斤、茶叶二千多斤，喂两头猪，养几十只鸡，菜园里新鲜蔬菜，一年四季吃不完。瓦片上屋，子孙享福，我买了二万小瓦，加在屋上，下暴雨也不怕，真正解决了屋漏住不得的局面。楠竹一年可卖二、三百元钱，水果仅李子最多一年，卖了上千元钱，芋麻卖几千元钱，茶叶、红薯都可卖钱。过年杀年猪，孩子们穿新衣裳，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六月，搬张竹躺椅，在后山树下睡个懒觉，冬日用木柴烤火，三、五发小，天南地北聊个没完…… 虽然进了城，住上楼房，吹上空调，用上电脑，旅游去了一座又一座城市，忙碌着，快乐着。但家乡的老屋、竹林、果园、老井、特别是栀子花早已成为心中的一道风景，羽化成一缕人生中最珍贵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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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31 08:35: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