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生活杂忆（5）

永志

军营生活杂忆（5）

宝鸡渭水两岸——我的新兵训练就在渭河南岸

         我是1968年5月,在宝鸡结束新兵训练后开赴大西北的。开始只说西北，后来又说兰州，再后来也有说酒泉的，反正没告诉我们具体地点。
    宝鸡的兵站好像在斗鸡台，我们可能是在这里上车。坐的闷罐车，几十个人一个车厢，打开背包，垫被就铺在车底板上，晒单干鱼似的，排成两行，中间勉强可以过人。没有卫生间，备有铁桶，解决解小便问题；解大便一般只能在车火进兵站以后。经过新兵训练，大家经过了从老百姓到军人的转变，守规矩多了。车上的集体活动是“早请示”“晚汇报”，我也开始从不习惯到习惯，从对自己和大家令人捧腹的表演的羞愧到现在可以大大方方了。但说实在的，即使在当时我也产生不了神圣感。

河西走廊地理示意图

    坐在车上，我联想到半年前，我曾独自从长沙到北京，了解文革形势。当时不熟悉坐火车，分段买车票，先买的是从长沙到郑州的火车票。车上同行的一对母女是去兰州的。女孩和我的年纪相仿，很健谈，聊得热烈；经常坐火车，往返长沙兰州，备有很多吃食，招呼我吃。我最感兴趣的是介绍西行情况，她们说车过宝鸡，有很多隧道，火车是在高山峻岭中穿行。那时我就在心里盘算，一定要找一个机会去一趟兰州。现在果然实现了，心里暗自高兴。
    火车离开宝鸡，果然是大山、隧道。不久，听老同志说，天水到了。我很兴奋，因为我读过《三国演义》，知道诸葛亮六出祁山的故事，诸葛亮在天水关智收姜维。姜维是三国后期的重要的军事家、政治家。因为坐在闷罐车内，窗户很小，位置也高，即使走到窗前，踮着脚也看不到什么，很遗憾。战友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更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越往西走越荒凉的情景，令很多想家的战友心情更沉闷。
    地理知识告诉我，车过天水，就是河西走廊。河西走廊为甘肃西北部狭长堆积平原，位于黄河以西，在祁连山、合黎山夹峙中，甘肃新疆边界以东，长约1000公里。所以往后，火车一直在河西走廊里穿行。天水往东河西走廊很窄，宽只有数公里，越往西越宽。当时我只知道南面是祁连山，北面的合黎山，西面的乌鞘岭都不知道。在车上，我的眼睛很少离开火车左边的窗户，从那里可以眺望祁连山，祁连山上有积雪，白茫茫的，我仿佛看到诸葛亮六出祁山的军队。古语云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我积累的文史知识，因为这次亲历，印象更深。

2010年1月6日，我游览四川广元剑门关，

在“姜维守关”的雕塑前面留影

    车马上要到兰州了，我心情很激动，这是中国西部的大城市，有机会来到这里，也感到高兴。车上的老兵这时却说我们要去的老兵连队离这儿还远呢，大家唏嘘。我是一个怪人，与众不同，确实心里很坦然，甚至还有几分高兴，能够去更远的地方，“好男儿志在四方”！火车停开了，停在兰州兵站，上厕所，吃饭，还在兵站休息，时间比较长，差不多有两个钟头。兵站很荒凉，只有有几栋平房，我的记忆中没有高楼大厦。打开车门，我第一眼看到的，全是红瓦房顶，房顶上灰蒙蒙的，应该是黄沙。几十年后的今天，尽管期间2001年，我曾西北旅游，到过兰州，看到现代变得很美丽的兰州，但第一次看到的灰蒙蒙的景象扎根脑海，印象太深了。再到兰州坐，我向人打听过，都不知道兵站在哪里，现在还有不有接送军人的兵站，大家也不知道。
    往后的旅程，老同志和首长逐渐“解密”，说我们到清水后再转车到一个叫20训练基地的地方。这是一个绝密单位，上不能告父母，下不能告妻儿。我听后“肃然起敬”，难怪我们叫特种兵，既神圣，又光荣！清水换车头后，不只是一般的荒凉，全是荒野黄沙，不仅看不到一棵树，也没有一棵草，更没有活物，视野好，就是我们这一列火车在荒漠中飞驰。不记得走了多久，火车到了2号基地附近。我们下车，虽然有老兵连队的战友迎接，但没有我们想象的红旗、锣鼓，而是狂风、沙暴。还在车上，老兵就要我们穿上皮大衣，戴好防护镜。我们似信非信：这可是五月啊，南方早换夏装了！下车，才知道老同志的话不假。我们扯着耳朵，才能听得见老兵连队不知是连长还是指导员的指挥，背着自己的行装朝营房走出，风沙过后，才知道从下车的地方到我们的营房不到500米。

迎接我们的是戈壁滩上的沙尘暴

    我的军旅生涯正式开始了！当时我们的通讯地址确实是兰州市，不过全称是兰州市二十七支局2号；今天，彻底公开了，东方红卫星基地，杨利伟就是从这里开始中国人的太空之旅。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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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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