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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里回眸 ----巜缅怀帅孟奇大姐》系列之二
伟人毛主席赞扬过的“党内楷模”帅孟奇大姐，离开我们已有22年了。但她的英雄形象和革命精神却永远镌刻在汉寿人民的心坎上。 记得我在刚读初中时，语文老师叫罗梦江，兼任学校图书室管理员工作。他发现我平时爱看图书，一天晚自习时，给我送来一本书叫《女共产党员》，李伯钊著（戏剧家，前国家主席杨尚昆夫人），竖版，繁体字，工人出版社出版，新华书店总经售。他还顺便叮嘱了一句：“读好这本书，对你的一生会有好处的。” 此书以革命前辈帅孟大姐为原型，描述了一个女共产党员为了党的事业历经坎坷的光辉一生。从那时起我才知道，我们汉寿有个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帅孟奇！她是我们汉寿人民的骄傲，是我们晚辈终身学习的楷模！我也开始在朦胧中懂得罗老师对我说的那句话。 时光流转，有如白驹过隙。在伟人毛主席仙逝那些年份，时任县委书记周立民、县长解正南先后在坡头公社红星大队（现坡头镇陈家湾村）办点，从县直各部门抽调了不少工作队员，但缺少一个资料员，要求是“笔杆子”。我因此前在省级报刋发表过一些新闻报道和典型事迹而被选中。从此，我只好遵命弃教从政，并以公社秘书身份参与办点工作，且一直驻守在红星8队，前后整整呆了3年。 坡头公社地处汉寿县东北部西湖大垸南端，北临洲口公社隔河（哑河）相对，东北与鸭子港公社相连，南与周文庙公社隔水相望，湖南“四水”之一的沅水在这里注入西洞庭湖。整个地形如同一头“水牛”斜卧在西洞庭湖畔，沅水尾闾北岸。红星大队正处于“牛背”位置。
我在红星大队蹲点3年，作为公社秘书和工作队资料员的本职工作自然要应对，而且还要做出色来，让上级领导和外来参观者，看有示范样板，听有典型经验，辛苦和劳累就不用说了，用心动脑写材料、搞汇报，却是一件苦差事！尽管办点工作繁忙，但也常常眷顾红星4队。因为那里是无产阶级革命家帅孟奇大姐的诞生之地，令人向往，也使人崇敬，并促使我去追寻那本《女共产党员》主人翁原型的人生轨迹。 红星4队地处全大队中段部位，老地名叫帅家拖路，东西有一道废堤。堤北有一条河，上世纪50年代以前可通轮船，与洞庭湖相互连接，上至常德、沅陵，下通长沙、岳阳，至武汉、入长江，水路交通十分方便，且距周边小港、洲口、鸭子港和坡头几个集市也很近，只有几里路程。 堤北濒河是一片河滩，堤南临堤是一片旱土，除了种植经济作物外，就是比较分散的社员住房。废堤上及其堤内堤外，一般都是黑瓦盖顶、木质结构的砖瓦房，房前屋后，被绿树翠竹环绕成一个独立院落，基本上连接成线，排列有序，颇有洞庭水乡的韵味和诗意！ 沿着帅家拖路往南走，穿过一片棉花、甘蔗地，就是连片成型、绿树成行、沟渠相通、道路相接的基本农田保护区，常年种植水稻。区内靠近环乡简易公路南侧，有一块高埠突兀，特别引人注目。
有一次，我特邀时任大队党支部书记郭学辅去那里寻访时，正值“双抢”期间。只见高埠上有一幢木质结构的黑色瓦房，傲然独立，周边没有翠竹绿树环绕，也没有社员房屋居住，前面是一大片晒谷场。队长帅承喜告诉我：“这栋房子，就是我叔伯姑母帅孟奇出生时泼血水的地方，而今成了生产队的队屋。”
站在晒谷禾场上，我黙然肃立，眼里噙满了泪水。我万万没有想到，一代“惊天地、泣鬼神”的女英雄帅孟奇大姐就诞生在这里！那个《女共产党员》一书里帅大姐的英雄形象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面对眼前这一番景象，我真有点茫然失措，心里还裹挟着一丝悲怆！ 眼前这幢极其普通的民房，乡下人称为“三柱四起，四缝三间”，两边卧室，中间堂屋，后有储藏室。我曾参与续编的《汉寿县志》载：“帅孟奇（1897.1一1998.4），女，原名帅可瑾，化名帅光，出生于汉寿县坡头镇（注，原坡头公社）陈家湾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其家庭身世，从这简陋的普通民房里可以得到历史的佐证。 承喜队长还告诉我：“这栋房屋，土改时分给了长辈老贫农帅毓来居住。他死后就做了队屋，作仓储用（两边分别堆放农具、农药和化肥，中间存储稻谷），并拆掉了厨房，搬走了家俱，而今就成了这个样子。”我马上叮嘱书记和队长说：“这房子虽然简陋，规模不大，也没有什么陈设，但的确是革命前辈一笔非常宝贵的物质遗产，千万不能拆掉啊！说不定以后还要重修伟人故居的。”郭书记和帅队长都接连点头称赞：“是的，是的！我们一定保护好。” （作者附注：“帅孟奇故居”现已在原址重建，后来作者还为此编制项目扩建可研报告，即成现今红色旅游景区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可见本文系列之四，待续。） 我放眼一望，在红星大队这一片全县最早的高标准田园化示范基地，稻田里金浪翻滚，棉地里银花绽放。在红星4队的晒谷场上，男女老少手忙脚乱，欢声笑语一片繁忙，到处呈现一片丰收的景象！ 我想，没有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的牺牲精神和无私奉献，哪有今天如此丰收的欢乐景象？这场景就出现在帅大姐当年诞生的故乡，一个梦寐以求、魂牵魄绕的地方！大姐啊，要是您能看到此情此景，心里该感到欣慰了吧？
1977年，帅大姐昭雪平反后曾回过一次汉寿。那一次，时任公社党委书记周显民意欲敬请帅大姐回故乡走一走，看一看。此前有人曾告诉她“老家的房子已经被拆了”。大姐沉思片刻，只撂了一句话：“泼血水的疤（地方）都没有了。”意思婉拒了党委书记的请求。 在我深感遗憾之时，但惊喜又从天外飞来！一天，公社办公室通知我，帅大姐将派秘书陈双璧女士到红星大队来调查询访。我和大队党支部书记郭学辅自然就成为了组织接待、召开座谈会的责任人。 在红星4队帅可匡（时任大队党支部副书记、帅大姐同房老弟）的家里，事前已被通知过的10来个老人陆续聚集拢来。这些老人都在70岁以上，有大姐本房亲属，也有远房亲戚，还有同辈玩伴。我们见面虽然有点陌生，但都有一个个共同心愿，就是讲好帅大姐的故事。无论亲身经历过的，还是别人传说过的，都可敞开心思大胆讲。 陈双璧大姐是中国社科院近现代历史所专家，专门研究帅大姐革命生平事迹。她认真听，仔细记，还不时发问，俨然露出一副学者的眼光、睿智、气质和风度，使我 们感到十分亲切和温暖。我十分敬佩这样的学者，非常注重历史事实的真实性。这给我很深刻的教育和启迪。 座谈会没有冷场。这些老年人虽然记性有点差，讲的故事不完整，时间、地址有点不准确，但是大家发言的积极性都很高。对于一个人物或者一个故事，只要有人一提醒，通过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的作补充，有的加说明，听起来一综合，人和事就完美了，而且很生动，也很鲜活，就象回到了当年的场景。陈双璧女士虽听不懂汉寿方言，经我一解释，也觉得蛮有味道！
我从座谈会上获悉，帅大姐从小就很聪明伶俐，爱学习、爱劳动，懂道理、识大体。她6岁时，在附近不到一里地的郭庭楚（原红星6队人，大地主）家就读私塾馆，后又在此就读乡办小学。12岁又随父到长沙周南女校读书，后因家境贫寒辍学。16岁再转常德女子工业传习所学习织布，不久转入平民工厂当工人，还曾回家织布、种地。亲友邻居们都夸奖她象一个“大家闺秀”，蛮有品像和气质，将来有出息！ 在座谈会上，谈论最多的是帅大姐不屈不挠的革命精神、革命意志和革命品质。乡亲们从多种信息渠道得知，1932年10月，帅大姐由于叛徒出卖而被捕，曾遭受过敌人非常残无人道的酷刑：不仅皮鞭、棍棒加身，头破血流，还要“坐老虎凳”，用刑加砖到6块，直至昏死过去；又用酷刑“踩压杠子”，直至左腿压断骨头；再用发臭的破布、烂棉塞进嘴里，将一壶煤油灌进鼻子，直至耳、目、口、鼻鲜血直流，右眼失明。说着一下子哭了起来，引得大家都禁不住流出泪水…… 老人们都深感愧疚，由于那时信息闭塞，大姐闹革命的事知道不多，解放后“当大官”的亊也搞不准，“文革”期间挨整的事也知道很少，只晓得她一只左眼也被整瞎了，成了双目失明的“老太婆”。1977年大姐被平反昭雪后，有些亲属去北京看望过她，想凭借大姐的身份、地位和贡献，或想找个工作、或想吃点照顾什么的，都被大姐婉言拒绝了，只拿到了去北京往返的车船费和生活费，悻悻而归，难免生气。 我曾接触大姐去过北京的几个亲属，他们都用“铁面无私”一词来形容她，还有说她“六亲不认”的！这又使我联想到前文系列之一里的那首小诗： 她没有孩子却儿孙满堂，没有视力却有敏锐目光，没有权力却最受崇敬，没有享受却活得最长。 多么可歌可泣、可圈可点的大姐啊！多么可亲可爱、可敬可佩的老乡！ 大姐啊，故乡坡头的父老乡亲没有忘记您，汉寿县83万人民永远怀念您！
作者：徐隆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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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2 10:3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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