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生活杂忆(19)
我是从宁夏固原出发,坐公交车到庆阳,在庆阳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坐车到延安。 走这段路,能让你真正认识什么是“黄土高坡”,我当时就没有心思住下来,只想直奔延安。
我在秦岭太白山红川沟生活的时间不长,从1970年8月算起,到张友田记录的“1971年2月19日离开”,就是半年多时间,我参加施工即打筑混凝土却只有一次。那一次虽然有一定规模,但不算最大,接着的一次才是最大的,无论是任务量还是参加施工人数都是最多的,一营好几个连都参加了。营里即中队部创办了一份油印的打筑简报,安排我和机一连文书李寿全负责。我们既负责收集进度、好人好事,进行编辑,又兼刻印分发。地点就在靠近工地的机一连,连续几个日日夜夜,我吃睡都在机一连。营里(中队)好像是教导员张明智亲自过问。李寿全是我安乡一中的校友,读书他是六六级,我是六七级,都是高中毕业后同一年当兵的,新兵训练同在一个连并且在一个班。编一张8开纸的油印简报对于我们当然是“小菜一碟”,每天我到工地跑两趟,收集进度和各单位表扬好人好事的通讯稿,花一个多小时编辑刻印就行了。我们两个人的性格都不好动,大多时间躺在床上天南海北扯谈。我开玩笑说,李寿全会发挥我的积极性,大多事情放手让我做,他除了关心我的食宿问题,其余基本上不过问。张明智也只开始做了布置,带我们到工地转了一次。张教导员有“儒将”风度,哪怕是在工地,军容整齐,大家很敬重他,当时我也有“狐假虎威”的感觉。他在机一连当过指导员,和李寿全关系算好。以后听说张教导员转业到长沙,在一个中学当校长吧。
补充说一句:在秦岭老兵退伍之前,我所在的班最热闹,好像安排的班长还不止我和任平安,还有炊事班下来的曾昭寿,或者是李绍年,记不得了,反正我借到中队部编简报,任平安也没负责带领大家施工,不是他没这个能力,是他没有这个热情。班上另外有人负责。
这一次集中打筑的任务完成后,就到了年底,快过春节了吧。我又被留在中队部工作了一段时间,是副教导员牛坦亲自安排的。营部和三连驻地相距不远,我食宿都在中队部。因为年关,中队有许多报表以及文字材料,文书工作忙,我负责分担一部分。中队文书蔡中新既是我老乡,又是校友,他是初中毕业生。他当时忙着清理填写各种报表,我好像是撰写四五好运动的有关总结材料。牛坦参加过志愿军,人朴实,没有架子,体贴人。我们是第一次接触,却一见如故。2018年我到洛阳开会,路经河南南阳,去看望郭志学老指导员,他和我谈到牛坦副教导员有同感。记得有一天,连长朱守田到中队部开会,会议结束,连长和我打招呼,副教导员当着我的面说:“老朱,小应不错,提干的事情,你们赶快报材料!”朱连长连声说“好,好,好,回去我们马上研究!”后来我知道,虽然不能说我提干的事情就卡在朱连长手里,至少他没有帮忙,在太白山他送了我一个空头人情。对于朱连长,我仍然非常怀念
近年建立微信联系,我知道朱守田连长是甘肃庆阳市人,庆阳市,人们习惯称“陇东”,地地道道的“陕甘宁”。我是从宁夏固原出发,坐公交车到庆阳,在庆阳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坐车到延安。走这段路,能让你真正认识什么是“黄土高坡”,我当时就没有心思住下来,只想直奔延安。现在,人老了,变得从容了,我今天写回忆录,从百度收索“庆阳”,知道它是中华民族早期农耕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是“环江翼龙”和“黄河古象”的故乡,是中国“第一块旧石器”的出土地,是中国中医药文化的发祥地,中医鼻祖——岐伯的出生地。对于朱连长,我仍然非常怀念,我记忆中我刚当兵时他曾在一排当过排长;我借调峰峰,他每次来办事,都要去看我,我们也相敬如宾。我后悔没有在庆阳多待一些日子,走走看看,世界上好多事情失之交臂啊!
若干年以后,林松华指导员也转业地方,到常德出差,他盛情找到我,说得最多的是:“你回地方考大学,比当兵提干强多了!”他不一定知道我听他说这句话会是什么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