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上将军 于 2014-10-1 22:52 编辑
我亲眼所见的最硬朗的百岁老人 9月26日下午,我初中同学张宗琼给我打来电话说,明天是她姑妈百岁寿辰。要我开车送她夫妇去所街为她姑妈祝寿。本来,我有很多事要办,真没空,加上张宗琼的老家在离县城一百公里外所街的乡下一个叫青岗峪的山湾里,一去至少就是扎实一天。但同学之托不便推辞,只好答应。 提起张宗琼的那个姑妈,我有很深的印象。6年前,张宗琼的父亲去世后,也是我送她们一家人回的老家。我清楚记得,张宗琼父亲的灵柩刚到达青岗峪村部时,许多在此等候的亲友中,就有张宗琼的那个姑妈。张宗琼的父亲就埋在村部对面。葬毕,我们即准备离开青岗峪。这时,张宗琼的那个姑妈来到车边,紧握张宗琼的双手老泪纵横。经张宗琼介绍,我才知道这位老人是她爸爸的姐姐,94岁。 我是个有好奇心的人。听说这位老人有94岁,我即下车与之进行简短的交谈。交谈中,我了解到这位老人住在距村部至今没有通公路的3华里外的山顶上,听说她弟弟(即张宗琼的父亲)的灵柩即将到达,她便下山赶来送行,她说,送完行,她就得马上赶回家去给两个重孙做饭。 由于老人急于回家照顾重孙,而我们也急于赶回县城,我们便未多谈。路上,我试图从张宗琼口中获取一些老人的情况,遗憾的是她们平时交往不多,除了说她身体健康、四世同堂之外,其他也做不出多少介绍。于是,那天我便有了一个想法:今后一定找个机会上来专门采访采访她。
热情接待来宾
6年后,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9月26日晚上,我给照相机充足了电,车也加满了油。第二天早上7点便从县城出发。除了张宗琼夫妇,她还请了县老年协会的一位领导和一名电视台的记者同行。 经过几个地方辗转,我们于上午11点半左右到达青岗峪村部。6年过去,经就地打听,去老人的家虽已有一条简易公路通往山顶,但路很窄、而且坑坑洼洼,轿车无法通行,于是,我们只能将车停在村部后步行。 这是一个典型的狭窄的山峪,一条小溪依山蜿蜒而流,旁边是稻田,我们行在宽不足两尺的陇上,并多次涉溪踩在溪中的卵石上,犹如回到了童年。过了山峪便开始登山。山上的道路十分崎岖并呈“之”字形一路向上,有的地方还需抓住路边的树枝借助手的力量才能前行,有的台阶小到只能横着放下半只脚,台阶有的是石头,有的是泥土,一不小心就可能踩滑跌倒。尽管我们在山区长大,但爬上山顶时也已满身是汗,气喘嘘嘘,电视台的那位小伙子更是累得不行,一爬上山顶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使劲喘气。我在山顶俯瞰山下好生纳闷:山这样高,路这样难走,那老人是咋上下的?
抱玄孙,对张玉梅老人来说,那是其乐无穷
山顶上是一块方圆约五百平米的平地。循着鞭炮声,我们直接到了老人的家。一座纯土家木房,前面一块小坪上撑起的塑料棚内摆了四张方桌,桌边已坐着一些客人。大门、耳门前均贴着红色对联,屋的西头,一群人正忙着蒸饭、做菜、洗碗,屋前屋后一派喜气。 我心里装着采访的事情,一阵客套后便直奔主题。 老人听说要采访她,很高兴,当即提了一把木椅要我和她对面而坐。只聊几句,我就感到这将是一次无障碍的轻松的采访,因为:老人不仅精力充沛,耳聪目明,而且思路清晰,口齿清楚,对答如流。话间,她的一个儿子向我介绍说:“家里有时算账,我们还没算出来,她早就算出来了!”边说,还从屋里拿出几双鞋垫给我看:“她还绣花纳鞋底呢!” 由于客人较多,来一拨客人,她就要去打一次招呼,所以我的采访只能从简。通过简短采访,我了解到了如下情况: 老人名叫张玉梅,石门县所街乡青岗峪村(现合并为天平所村)人,生于1914年农历9月初5(算上闰年闰月,已一百多岁)。17岁时嫁给本村的李永言,共生育了7儿4女(后夭折儿女各一),大儿现年80岁,小儿现年60岁,老人现有6儿6媳、3女3婿,孙辈28人,重孙辈28人,玄孙6人,五世同堂,全家共79人。除小儿外,其余子女均另立门户。老人与小儿一家住在一起至今没有分家。 老人一生坚忍不拔。解放前,由于她子女多,丈夫为了躲避抓壮丁,经常东躲西藏不便归家,家里的事情全由她一人承担,上山挖地时背上背着孩子,旁边的地上还放着几个孩子,收工时,背上背着,手上抱着,屁股上还牵着,每天起五更睡半夜。尤其是生老五时,自己患了疟疾,高烧不止,没钱治病,靠硬抗抗过来了。,奇怪的是,这样条件下生下的老五居然至今没生过任何病,没吃过任何药。1962年,丈夫李永言患伤寒去世,失去了家庭的顶梁柱,她却没有趴下,她对孩子们说,父亲不在了有我在,我在你们就有饭吃!她就这样带着一大帮孩子挖野菜、采树皮,吃糠耙,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老人一生处事公平。在孩子面前,张玉梅很注意公平处事,她说,孩子多,作为家长,如果处事不公,厚此薄彼,就会给孩子们之间造成矛盾和隔阂,家庭就会搞不拢,所以,无论吃的、穿的,她都一视同仁;不管男女老少,一律奖罚分明。老五的经济条件最差,她就跟老五一家人住在一起,不让分家。我问她:“你跟着老五,对吗?”她敏捷地回答:“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我正纳闷,旁边的老五补充道:“不是妈跟着我,而是我跟着妈,因为她看我条件最差,就给我带孙子,做家务!是我跟着她呢!” 采访空挡,还注意到她家有很多农村制作的木椅。我问这是谁添置的,有多少?他五儿答道:共计80把,是妈添置的,妈说,家里芽儿大小一人一把,人人平等。 老人一生豁达乐观。在和张玉梅老人接触的过程中,她始终谈笑风生,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她说:“我现在耳朵还很灵呢!后人不敢讲我的坏话,他们一讲,我就听得到!”说完,就是仰天大笑。她是饱受过旧社会男尊女卑思想毒害的,3岁时就开始裹脚,但裹后她却悄悄松开,所以出嫁后,搞生产,上树,爬竹子,样样事情她都能干。在家里,她的思想负担最重,但她从不压头,九十多岁了,还在尽力为孩子减轻负担,她说:“不要看我现在已经百把岁了,屋里来个桌把客,一桌子饭我一会儿就弄好了呢!”大家听了,无不为此惊叹。 老人一生生活规律。张玉梅老人没有睡午觉的习惯。这是她家庭条件所逼,尤其体现了老人良好的身体素质。她每天起得很早,一起床就打扫卫生,给孩子们洗衣,做饭。白天,她每天都要往返一次村部购物,也就是说,她每天需步行我们走过的那6里多崎岖的山路。她每天睡得很早,天一黑就睡了。不过,她精力旺盛,她说:“只要有人陪我说话,我仍然可以通宵不睡,也不感觉到累!”她一辈子没打过针,没住过院,她说:“医院搞不到我的钱,呵呵!” 又一阵鞭炮声在屋边炸响,又一帮后人涌来竞相给老人拜寿,我知趣地结束采访。结束采访时为草草问她:“您长寿的秘诀在哪里!”她听了哈哈大笑,答道:“我哪里晓得么得秘诀哟。我自己也常想,我吃没吃个好,穿没穿个好,哪门就硬不死呢?还不死,老活着,只怕要成妖精哦!”说完,又是一连串的哈哈声。 下午三点许,考虑要赶路,我们不便再等其他后人的到来,县老年协会招呼已到场的张玉梅老人的后人一起举行了一个拜寿仪式。县老年协会的领导搬来一把大椅子,请老人坐在堂屋的正中接受后人拜寿。不是屋子太小,而是后人太多,拜寿只能分批进行。张玉梅老人的后人们那鱼贯出入拜寿的场景堪称壮观。
她不仅生活自理,还给孩子们洗衣、做饭、干家务
回来的路上,大家纷纷谈着感想。最一致的感觉就是:这个老人腰不弯,背不驼,耳聪目明,手脚利索,最多只看得到80岁! 我见过一些老人,别说百岁,就是八、九十岁的,也很少有人像张玉梅这样硬朗(王渊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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