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湾湖军垦忆（之二十二）牛田洋的传闻

听涛

               

      下面这段语录，习惯称为"五七指示"，五十岁以上的人可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知其出处的估计不多：

      “ 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这就是领袖1966年5月7日在牛田洋生产基地事迹材料上所作的批语中的一部分。 见《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12册)〕(《牛田洋的精神原子弹》

       牛田洋曾是一片汪洋。1962年41军122师前往围海造田，一下围出7.8平方公里的良田来。1963年就开始了粮食生产。毛主席曾写信赞扬牛田洋，号召全国各地向牛田洋学习。1968年7月，牛田洋筑堤拦海工程全面完成，围垦面积达2万多亩，原为荒凉海滩的牛田洋，在广大军民的共同努力下，成为广州军区第二大军垦农场。




          1968年122师调防，55军219师接过了这杆生产红旗。同年8月与12月，六七，六八两届全国大专院校分配到广东省的2183名大学生也驻进了牛田洋，与我们一样，接受再教育。

          然而，在1969年7月28日上午，编号为6903号强台风强势登陆了潮汕地区，这次强台风是汕头解放后强度最大、持续时间最长、波及面最广、危害性最大、损失最惨重的一次。据《汕头大事记》载，汕头受浸水稻42万亩，其他作物45万亩;崩塌民房141025间，仓库、工厂3502间;崩决堤围316540米。全区死亡894人 损失最重的一次。

          对这次台风的强度估计不足，中央气象台在25日已经预报，要求48小时警戒，周恩来总理深感情况不对，马上亲自把电话挂到了汕头地区革命委员会的办公室；当7月26日下午潮阳县委的电话把这个迟到的通知传达到生产基地的值班室时，对台风消息全然不知的一万多解放军和学生尚在稻田忙于插晚稻秧。



         在大灾大难面前，冲在最前的永远是人民子弟兵，而地处最前沿的牛田洋农场的官兵，死亡470多人，超过死亡总数的一半，与我们一样的大学生，也有83人献出了宝贵的年轻生命。

          那是1969年7月29日那天，台风正值大潮期，风、潮、雨交加，汕头市区海潮急剧上涨，全市受浸，水深2.3米，郊区及各县地势较低的地方水深4米左右。强台风造成公路交通瘫痪，通讯联络全部中断。为保护这片新垦的土地，55军驻守牛田洋生产基地的部队官兵与在该基地劳动锻炼的2183名大学生为了抢救海堤和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置生死于度外，无私无畏，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但最终未实现“人定胜天”，让“七.二九”成为血与泪的符号。

         据周汉民 何建强 在《南风窗》1997年01期上发表的文章《迟到27年的追认》中透露牛田洋的灾难似乎已经解密，在1969年7月28日，牛田洋遭受了世所罕见的强台风和大海潮袭击中，1万多名解放军和2183名大学生，经历了以肉体当沙包来堵大堤决口、抵御不可抗拒自然灾害的史实。结果470名解放军官兵和83名大学生，被台风海浪吞噬，光荣牺牲。作者在广州军区军事档案馆“728”死难大学生登记表上，看到“分布统计栏”上写道：“广东40人，四川10人，河北7人，上海5人，江苏4人，河南3人，山东2人，山西2
人。”



         牛田洋农场与南湾湖农场很多学生是大学同学，八月初，我们这里就有人从同学来信中知道了这事，当然尚无数字统计，只知道死了很多解放军和学生。由于没有正式公布，连队首长要大家不要乱传。

         恰巧在一个月后的8月29晚上，我们连队在食堂集合学习，学习的文件是中央军委办事组8月23日批转的广州军区关于牛田洋的汇报材料。材料中没有具体死亡数字，否则我的日记一定会记下来的，可能是批转时有意隐去了。材料主要是说二一九师的官兵和大学生在这次斗争中表现得非常勇敢顽强，尽管死了一部分同志，但毫不气馁。

         原外交部长李肇星是台风潮亲历者，2009年12月初，曾专程到牛田洋纪念碑，为当年英勇牺牲的战友献花。他曾经在1998年以《我们共同的牛田洋》为题写诗，诗文见下面截图：


     1972年，有笔名南哨的写了一部小说《牛田洋》，主要是描写解放军围垦与建设牛田洋农场的艰苦历程的。



     四十年后的2009年，先后有两部记录这次台风的专著问世：

        陈树仁：越南归侨，1968年华南农学院毕业，分配到广东汕头牛田洋军垦农场锻炼，在牛田洋遭遇特大台风海啸时，参加抢险教人，荣立三等功。其所著《牛田洋灾难亲历记》目录为;

引子　记忆拒绝遗忘
第一章 初识牛田洋
第二章 灵魂深处的革命
第三章 海滩上的青春和鲜血
第四章 炊事班的故事
第五章 誓死捍卫“五七指示”的发源地
第六章 没有硝烟的战斗
第七章 生死劫难
第八章 悲壮的悲剧
第九章 灾祸过后的噩梦
第十章 给历史一个公道
附录
后记


    黄健斌 ：《牛田洋风潮》三部内容如下：

      引言：涛声依旧 呼唤英雄
      第一部 沧海桑田
      第二部 “7·28”风潮即将到来
      第三部 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

      这几部著作，得以让牛田洋这次风暴潮事件不至于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附：毛泽东给林彪的信件全文：


      林彪同志：
     你在五月六日寄来总后勤部的报告，收到了，我看这个计划是很好的。是否可以将这个报告发到各军区，请他们召集军、师两级干部在一起讨论一下，以其意见上告军委，然后报告中央取得同意，再向全军做出适当的指示。请你酌定。只要在没有发生世界大战的条件下，军队应该是一个大学校，即使在*三次世界大战的条件下，很可能也成为一个这样的大学校，除打仗以外，还可做各种工作，*二次世界大战的八年中，各个抗日根据地，我们不是这样做了吗？这个大学校，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又能从事农副业生产。又能创办一些中小工厂，生产自己需要的若干产品和与国家等价交换的产品。又能从事群众工作，参加工厂农村的社教四清运动，四清完了，随时都有群众工作可以做，使军民永远打成一片。又要随时参加批判资产阶级的文化革命斗争。这样，军学、军农、军工、军民这几项都可以兼起来。但要调配适当，要有主有从，农、工、民三项，一个部队只能兼一项或两项，不能同时都兼起来。这样，几百万军队所起的作用就是很大的了。
     同样，工人也是这样，以工为主，也要兼学军事、政治、文化、也要搞四清，也要参加批判资产阶级。在有条件的地方，也要从事农副业生产，例如大庆油田那样。
     农民以农为主（包括林、牧、副、渔），也要兼学军事、政治、文化，在有条件的时候也要由集体办些小工厂，也要批判资产阶级。  
     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商业、服务行业、党政机关工作人员，凡有条件的，也要这样做。   
     以上所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意见、创造发明、多年以来，很多人已经是这样做了，不过还没有普及。至于军队，已经这样做了几十年，不过现在更要有所发展罢了。
                                                                                           毛泽东            一九六六年五月七日                                                                                   

陈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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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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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淑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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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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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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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同修

1968年上半年，我在47军股役，曾在南湾湖围湖垦田半年有余。你的佳作记忆着我的回味无穷，为你的佳作点赞！

古渡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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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阳呈祥

充满深情的回忆文章，欣赏学习了，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