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湾湖军垦忆（之二十九）杀猪宰鹅过八一

听涛

         

        部队里最重视的节日就是建军节。六八年我在九月中旬才到农场报到，即使最先到农场报到的学生也是八月二十号左右，错过了建军节，而七零年三月下旬我们都离开了农场，那么1969年的“八一”就成了我们在部队度过的唯一一个建军节。


        说到过这个建军节，我得从前一天说起。


       为了让大家在建军节这天能够痛痛快快地休息，一营庆祝建军42周年大会于31日早晨在营部举行，解放军连队战士与学生连队学生全部参加。出席庆祝会的韩团长代表团党委发言，讲了军史，6939部队史以及如何加强织纪律性等等。讲到我们学生连时，他是这样说的：“ 你们是有用的，正因为你们有用，国家才把你们放到部队里来锻炼，教育。我国的无产阶级知识分子不是多了，而是太少了。”


       早餐后，每人领取一套海军夏服（包括军鞋）。这是根据几个月前传达的 “ 广州军区八条 ” （注）的精神发放的。


        这套海军夏服深蓝色，四个口袋，是干部服装，质地紧密，质量很好。肩上还留有安装肩章的空，显然，这是淘汰的过时服装。在1965年，军队为了保持官兵一致，取消了军衔，肩上安装肩章，不能够挑担子。据说取消军衔是一位元帅提出建议，领袖批准的。尽管服装有几种型号，但大家穿上后发觉完全合身的不多。这套服装本来是作工作服发的，但部队要求我们凡团以上集合，都要穿上它，故被大家戏称礼服。
       鉴于我们学三连在团结上出了一点问题，部队安排政治部徐副主任来三连蹲点，解决我们连的团结问题。白天全连学习。
   
     
       八一这天，星期五，天气晴和，我们彻彻底底地放假：外出不受名额限制！也不受次数限制，就是说，上午下午都可以外出，唯一的限制就是时间，不是一整天，而是两个半天。午饭回来吃。说到这里，得好好感谢炊事班的同学，他们不仅没法外出呼吸连队外面的新鲜空气，会一会别的连队的老同学，反而比平时更忙！


       难得有机会和大学同学会面的我不会轻易放弃两次外出的机会。


       早餐后，各班负责宰杀一只大鹅，它们都是鹅司令纪慕钦的兵。由于没有经验，看到有的班将鹅头斩下后，无头大鹅还在瞎跑，挺吓人的场面。各班将鹅毛褪干净后交到厨房由炊事班同学解剖处理。
       上午，给老班长黄有根说了一声，就与同连队的唐少锋等到师部与胡新春会合，胡借了部一二O 相机，我们沿大河边的河堤朝两仪方向游走，还特地坐渡船过了河，最终没有到达两仪，因为拍照耽误了一些功夫，计算了一下时间不够了，必须在午餐前到排里销假，只得半途而返，不过把一卷胶卷玩完了。


       午餐后立即跑去四连，邀伍意贵，彭厚坤等人，到团部，买了一瓶白酒，一包 “ 大前门 ” 以及一些副食，几个人坐在团部礼堂的舞台上，海阔天空，无所不谈。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吉首军分区司令员苟先学调到省军区，王和荣副司令员调任野战部队师长，罗斌虎副司令员调常德军分区任司令员。当然也离不开 “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这个永恒的话题。在舞台上，虽然没有酒杯，几个人还是将一瓶酒成了空酒瓶。
      
       晚餐是大会餐，比平时的晚餐稍提前了一点，估计所有连队均如此。连队杀了一头猪，没有屠夫，学生自己操刀，我最近看到一个三连同学对杀猪的描叙，真是惊心动魄，不在这里赘述。每班都另外加几个脸盆到食堂打菜，天气好，聚餐没有在食堂，各班就近摆放在球场周围的地上，菜肴荤素品种多，非常丰盛，每班还发了两瓶白酒 ，每个同学都有小板凳，分班围坐一块。整个过程虽然热热闹闹，说说笑笑，班内同学还是劝酒的，不然就没有气氛了，但没有猜拳行令的，没有提着酒瓶到别的班上敬酒的，那时候不兴这一套。蔬菜班人多，发了三瓶，但没有喝完，大家酒量都不大。我下午在团部礼堂上和几个同学喝了一点，晚餐也不能破坏了热烈的气氛，还是象征性的喝了一点。连队一百多人，还是有人高估了自己的肠胃分解乙醇的能力，亦或是别有心思，反正就是醉了。
      
        晚餐后在团部举行球赛，是6939部队的学生队与解放军队，球队的哥们早就通报给我们了。连队大多数人，都到团部去看球赛，为学生队加油。我们看到，张绵荫无愧于前长沙青年队主力中锋，场上如蛟龙入海，技术了得，打得猛，动作标准，姿势优美，特别是侧身投篮，简直帅呆了！侯梓泉那超长手臂在抢篮板球时优势独具，篮球触指即得，难怪其队友喊他猴子。与侯梓泉轮番上场的吴欣然，有着超高身材，在篮板球的争夺具压倒优势。老肖（肖新华）更是419团的知名人物，连420团也有些学生远道而来看看这个开国上将之子，老肖在场上一举一动当然也引起大家的兴趣，他有时对自己的失误作出有点搞怪的表情引发出阵阵笑声。


      

        由于两队实力不在一个档次，学生队以108:36碾压对手。

        420团赶来看球的学生说湘潭市与湘潭地区派来了拥军慰问团，晚上为420团演出京剧《沙家浜》。


        八一晚上我们没去420看演出，因为知道拥军慰问团第二天来我们团，更主要的是我们连队在晚上组织学习中央文件，内容是中央 “ 7,23布告 ”，文件有领袖的批示 “ 照办。”，是针对山西出现的问题发的。布告本来是张贴在大街小巷让所有人能够看到的宣传品，但部队不能够像社会上一样，是采取集中宣读的学习方式。这个布告与六八年的 “ 7,3布告 ”，“ 7.24布告 ” 相同，都是针对山西问题而发布的，但这次内容更加厉害，如描述造反P恶行时出现了 “ 抢占国家银行，私设银行 ”，“ 实行反革命割据，派粮派款等等措词。一年前各省市 “ 实现革命大联合 ” 成立了革委会，我以为文革已经结束，想不到个别地方还这么乱。


        第二天，慰问演出在我们团部礼堂，我们都去观看，还不错。这次观看演出距前一次元旦期间的一次慰问演出，已经八个月，这里的文娱生活确实太匮乏了。。


   注：“ 广州军区八条 ” 内容如下：
       一，发毛选四卷袖珍本（合订本）；
       二，每班订三份报纸；
       三，党员转正与发展；
       四，每年两次实弹射击；
       五，发一套海军夏服；
       六，粮食45斤以外无偿补贴；
       七，探亲，婚姻问题适当合理地解决；
       八，照顾病同志女同志，学外语的每天一小时学习。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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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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