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汤志宏
父亲入党
父亲参加工作很早,1954年就在街道办事处工作,转干后被分配在人民公社做农村工作。我记忆中的父亲,一直很忙,工作很积极。父亲性格有点内向,但很会做事情,收拾物品干净整齐;他个子矮小,穿戴却很整洁,给人的印象十分精神!我的爷爷是个很开明的人,家徒四壁,却让父亲读了两年私塾,这也算是个“开了蒙”。父亲带着这点文化在那个年代,就算可以的了。母亲是个育婴堂抱出来的孤儿,转手几家父母才活到跟我父亲结婚成家。他们对党对毛主席的感情正如歌曲唱的一样:“天大地大没有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她个性极强,觉得父亲是单位中层骨干,大小是个干部,工作勤勤恳恳,可一直没有入党。这对于父母亲来说,就像一种耻辱或者是说咱家有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我懂事起,曾听父母嘀咕“这回党组织谈话了,就等外调回来的人看看那边的情况了……”这些话只能悄悄地说,就像俺家有什么海外关系一样可怕。外调的结论传来,犹如晴天霹雳。原来,我的叔叔被抓壮丁后分到黄埔军校当了一期的学员;解放后表现不好,讲反动话,被打成右派分子;后来在津市勤潭农场服刑,服刑期间逃跑至中苏边境被抓回,打成现行反革命,叛国分子;再后来又罪加一等被打成“黄埔军校潜伏特务”。街道主任也听到一些风声,暗中流传我家有反革命亲戚。这阴影像乌云一样一直笼罩在我家上空。从来没有听到父母亲叫叔叔的大名,硬要提起他来,也只听到那个“不成器的”。因为有了叔叔这几层厚重的帽子,压得父亲直不起腰来。没有入党的遗憾一定让父亲很无奈、很内疚、很伤感。那种对党组织的信赖忠诚又得不到接纳认可,父亲一直觉得很委屈,但我从来没看到父亲流泪。
这一切都没有影响父亲对工作的热情,他干的都是那些跑农村基层的差事,培植蓖麻,培植种棉,这些活父亲都是抢着干。虽然荣誉证书领了一本又一本,入党申请书写了一次又一次,组织上的安慰也是一年又一年,可父亲还是无法成为一名共产党员。1977年中秋,叔叔终于平反出狱。父亲又庄重地交了一份入党申请书,很快批复下来,党组织终于接纳了父亲。1978年7月1日,我的父亲终于成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回到家,母亲捧起父亲的党徽,像做梦似的擦了又擦,嘴里不停地唠叨“你爸爸是党员了,你爸爸是党员了……”。从不沾酒的父亲端起了酒杯喝得酩酊大醉,那天,我们家就像过年一样热闹。在父母心中,共产党就是再生父母,党组织就是他们最大的靠山。如今党组织接纳了他,父亲此生无憾!父亲91岁高龄仙逝,母亲要求用鲜艳的党旗覆盖于他身躯。组织上如了母亲的愿,还了父亲的愿!
在建党一百年生辰之际,我代父亲向党致敬!祝福我们伟大的党百年芳华,永铸辉煌!
(作者/汤志宏/武陵区老干部大学散文班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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