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热闹的户头当属头桡王家里，那满满的一禾场人叽叽喳喳的喧闹个不停。端坐在禾场正中的正是牛高马大的头桡王，虽然头发有一点花白，但精神焕发，口若悬河，惹得一群龙舟迷们神魂颠倒，特别是那些堂客们对头桡王是情有独钟，那眼神直勾勾的，时不时低下头还忸咧一番。
头桡王何许人也？此男姓王名好武，年近五旬，生得魁梧健壮，孔武有力，身高一米八二，这在南方水乡的确是难得的人种。王好武人如其名，雄悍好斗，由于身高力大，且不笨拙，在方圆十几里地，没有打架对手。好在家乡是著名爱国诗人屈原的故地（待考证），有二千年划龙舟的传统，每到端午节时，这里的村民总要举桡挥桨，划起二头尖尖的龙舟，分红白二道，捉对角逐。这类活动名曰为纪念屈子，实际为剩余精力的发泄，为枯燥乏味的农田劳作增添色彩，为表现男人的雄性魅力，更是为满足男性的征服欲望。那胜利者挥舞着旗帜，扬动着浆片，高声呐喊，仿佛世界都是他们的。那些胜利者的堂客们，则备好酒菜，洗浴熏被，等待男人们的到来......有这样的氛围和环境，头桡王自然是如鱼得水，那一身蛮力有了用武之地，也成就了王好武头桡王的名头。
十四岁那年，王好武身高就有一米七，村里要组织龙船比赛挑桡手时，他敢踊跃报名，谁知道他的豆芽身材惹得龙头老大奚落了一番：“你胯里的卵黄都冒缩起来，鸡巴来的劲，莫看你长的高，你就是一筒泡木，中看不中用。”那王好武气得满脸通红，在全村精壮劳力的一番大笑中，恨恨的走到家里，把家里的木板墙壁擂得哗哗之晃，自己的拳头也破皮流血了。至此，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吃好，把自己喂得壮壮的，当夜，他就燃起马灯，在田里抓了几只刚出土不久正闹春的瘦青蛙，火烧火燎的吃了一番。正由于他敢吃，会吃，到十七岁那年，王好武身高达到一米八，体重到了一百六，成了名副其实的壮后生。当年，他走到龙头老大面前，问：你说我胯里的卵黄冒缩起来没有？龙头老大正眼上上下下瞧了他，惊喜地喊到：好家伙，这才是块划头桡的料。本想和龙头老大搞一麻纱的王好武，一听老大要让他划头桡，当即心花怒放，阴沉的脸顿时笑得格外灿烂。
诸不知，在当地的划船风格中，派在船头第一位置的桨手称为头桡，是独立的一个人，控制整个船队的划桨节奏和方式，比赛时，头桡要出身入死，敢打敢拼，休闲时，头桡要会唱情歌，对站在岸上观战的婆娘小妹来一些“岸上的姑妹儿一声绿啊，黑的头发啊白的肉呦”的小调，以活跃气氛，激发斗志。当上了头桡，那不仅是划船好手的荣誉，会被家家户户视为英雄，更是堂客姑娘们眼热的队象，艳遇也会接踵而来。想到此，王好武心头痒痒的，巴不得立马上船比试一番。谁知道。老大竟说：今年好武要上船就先试试，派在十二间的桨位，看看这小子有没有灵性，待来年看看长进再定位。当年村里的宇宙红就是十二间的小龙船，派在十二间当桡手，那是最末流的，王好武想说什么，想来想去，自己到底没有底气，再说自己年小，来日方才，就先试上了，这一试就是二十年的斗船生涯。
好在王好武是天生的划船好手，力大气足，争强好胜，外加一身蛮力，没几年工夫，也就是在他20岁那年当上了头桡，这在当地是一件稀奇事。自王好武当上头桡后，船运奇佳，连续几年在当地方圆百里的湖区打遍天下无敌手，那王好武自然披上“头桡王”的荣誉，甚至有算命先生说他是“哪吒”投体附身，前途无量。那时节，英气逼人，光彩耀目的他自然为姑娘小妹包围了，一双双媚眼抛来让他应接不暇。据他最知心的朋友透露，本村最漂亮的堂客把他灌醉后，诱奸了他一盘。后来，又自然是当地最漂亮的姑儿家和他结了婚。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胜利者。临近乡有一条名曰“莲花白”的教门佬（当地回族俗称）龙船不信“宇宙红”的邪，找上门来叫板，直接把白船划到屈子村头的清凉湖，那白旗，白衣，白头巾，仿佛当年白莲教再世，加上一群凶猛好斗的桡手，那是气势逼人。屈子村的男女老少还真有一点怯场，议论纷纷：这帮教门佬可不好惹。又是王好武给村里人打气：怕个卵，老子才不信他的邪，到了家门口了，还怕他们不成？他独自一人上到白船，和对方的头桡手约定：比二个回合，分五百米短水，二千米长水。于是红白二船架起阵势，开始捉对厮杀。短水五百米基本评分秋色，看不出输赢。那长水划的是水雾冲天，在二岸喊杀声中，竟是白船划在了前面。屈子村的百姓们傻了眼，刚刚还轰天而响的炮竹，渐渐冷落下来，除了寥寥几个白船迷在欢呼外，那清凉湖慢慢平静，空气似乎凝固，隐约有哭啼的声音。“莲花白”率先到达终点，那帮桡手兴高采烈的劲头不亚于中了头彩，高高举起的桡片{桨叶}，嗷嗷冲天的呐喊，让屈子村的男女老少捶胸顿足，泪流满面。头桡王和全船桡手呆若木鸡，喘着粗气，黑沉着脸，一个个象雕塑般固定在船上，不知道动弹，红白二船上的气氛形成鲜明比照。自学会划龙舟以来，从来就是以胜利者姿态傲立船头的王好武，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窝嚢，面对清凉湖二岸悲伤的父老乡亲，面对张牙舞爪的“莲花白”桡手，王好武血脉膨胀，他趁人不备，悄悄把龙船划近莲花白，然后举起长长的桨叶，朝正在欢呼雀耀的对方头桡手，劈头盖脑的砍了下去，直砍得桨叶纷飞，那莲花白头桡手歪歪扭扭的慢慢的瘫倒在船头。这下可不得了，本来教门佬天性好斗，现在对手率先发难，哪有不战之理，于是红白二船在湖中用桨叶相互砍杀起来。那真是一场血战，双方都砍得血流如注，红船更红，白船是白里透红。直到当地派出所来干警干预，并鸣枪示警，双方才分开。战斗结果是重伤十二人，全部桨手都挂了彩，对方头桡手是重度脑震荡。王好武被判有期徒刑五年。这一事件引起县委县政府的高度关注，后明文规定，各乡村龙舟不得擅自组织比赛。于是，屈子村周边乡村的龙舟竞赛沉寂了好几年。
直到二十世纪末，龙舟竟赛慢慢解禁，那王好武正好服满了四年徒刑后提前释放。出狱那天，屈子村十几个村民自发组织到劳改农场迎接，车到村里时，鞭炮轰鸣，鼓乐喧天，那男男女女象迎接英雄一样，把真情和期盼献给了当年的头桡王。王好武没想到有如此待遇，那眼泪在眼眶里直打旋。他知道，他得肩负起“头桡王“的职责了。王好武没有辜负父老乡亲们的期望，连续几年把“宇宙红”划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由于”宇宙红“名声在外，今年被县里选中，要代表滨湖市参加由省体育局组织的端午节“屈原杯”民间龙舟挑战赛，并由县体育局派专门的划船教练上门指导，眼下，村民们叽叽喳喳议论的就是谁会上船，怎么个划法，有什么新规则和对手是哪些龙船过招等等。这些事，最有发言权的当然要属王好武了。王好武站在人群当中，庞大的身躯和洪亮的嗓音让村民们肃然起敬，他说：“我们村就是当年屈原的家乡，想当年，屈原受奸人迫害，自投汨罗江，我们的祖先们就敢划上百里地去救人，后来打渔划船练就了一身划船的本事，再说这些年兴起划龙船以来，我们什么时候输过？这回参加屈原杯比赛，我们就要为自己的祖先争口气。当然，各路有高手，但，这次是民间龙舟划法，我们的划船办法还是最好的，管他来什么教练，八九不离十还是老套路，头桡我是坐定了”。龙舟协会的会长（自打出现打架斗殴后，划龙舟的村都成立了龙舟协会，由村干部兼任龙舟协会的会长）接过话头，说：“这次外地比赛是县里出的钱，好多事还得听他们说了算，现在谁上谁下船，还有谁当头桡，只怕定不下来”，王好武一听这话可不高兴了，白了会长一眼：“那是怪卵，那划船还有好多新章法吧，上船的也是我们这些气力莽壮圆了精气的人，还会选那些卵黄都冒缩起来的青皮后生吧？”旁边的龙船迷一听，都连声叫好。。
过了几天，嘿。县里还真派了教练和体育局的领导来了。局长倒是文质彬彬，那教练可好看了：头带遮阳帽，胖大的脸上挂着一付大墨镜，挺着一个大肚子，走路慢吞吞的。屈子村的小孩没看到如此胖大的人，跟着颠前跑后，乐个不停。年纪大些的人偷偷的议论说：这胖子当得么得教练啊，只怕是混饭吃的。那教练也特怪，先是要了全村人的花名册，又看了看敲了敲龙船，晚上才简短的开了一个会，通报了这次比赛的时间地点，介绍了参赛的各路船只及相关规则。到了第二天，教练组织全村的劳力开会点将，这一点不要紧，竟点出轩然大波：取消了头桡手的位置，就是说不设单个的头桡，每一间都是对称的二个浆手，四十岁以上的劳力一概不得上船，选的都是二十五到三十五的青年浆手。这下教练捅了马峰窝，全村二十几个自以为“甑坛里摸乌龟”稳当浆手的男劳力一下子就围上来，愤怒的指指点点，有几个还动手推推搡搡，把那教练气得一脸刹白。王好武自然问得最凶：“你凭什么取消头桡？我们这些园了气力的劳力怎么一个不用？你让那些小青毛牯上船，你想毁掉我们宇宙红的英名？”那王好武一脸通红，嘴唇气得直哆嗦，手指到教练的鼻子上。眼看阵脚不可收拾，谁知道那教练一声怒吼：“吵够了没有，你们要知道，现在的宇宙红不是你们屈子村的，是龙阳县的，是代表龙阳几十万父老乡亲参赛，我是县里派来的，有责任把这件大事做好，我不能出全县人民的丑，我怎么安排桨手，怎么布阵，怎么确定划法，那是有科学依据的，你们硬要不服，那我就向县里领导汇报，不选你们宇宙红了，我走人，另找别村的龙船”。后来，闻讯赶来的乡村干部，做了一番思想工作，讲明了大道理，气氛才渐渐缓和。
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王好武再怎么吵，他的头桡位置是没有了，连上船的资格都被取消，这个气啊，让他全身瘫软，病到在床头。到了第二天，王好武还是没有起床，但床边围拢着被淘汰的十几个人，王好武这下说话的力气小多了，问道：他们在训练吗？有人接着说：在呢，他们都在岸上弄的，搞什么活动手脚，跑步，还扭腰什么的，尽出些洋相。王好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宇宙红的名声要败在这胖子手里了。王好武的老婆，在一旁做饭的当年温柔靓丽的村花，这回也变成了嗓门粗大的堂客，她对老公吼道：还关你屁事，给老娘安安憨憨的在家呆着，多想一点搞钱的路。别看王好武在外面是个男子汉，在家可是听话的小猫，只得叹叹气：虎落平原被犬欺啊。旁边有一位好事者突发奇想，说到：“我看，我们村里还一条龙船，是那十二间的，只要二十多点人就能划，我们这回被淘汰的正好有这么多人，要是搞得起来，和他们比试比试，到时我们划得快，就要求去比赛，看那乡村干部和那胖教练有什么话说”。王好武一听这话，眼睛突然一亮，身子象安上了弹簧，腾的一下坐起来，脸色一下就亢奋了：好主意，我们明天就把那船上一层桐油，后天就开始练，奶奶的，老子们不可能划不过那帮青皮后生。
三天过去了，王好武的船就出现在清凉湖上，他们一身通红，高高飘起的红旗上，“宇宙红”三个字分外鲜明，擂响的锣鼓震动清凉湖二岸，引得男女老少放起鞭炮，敲起锣鼓，为王好武的船队助威呐喊，那阵势让王好武他们好一阵激动。他们操起桨，在一阵阵“划起划起......”的喊叫声中，训练开始。。
但好几天了，胖教练所在的船队还没有下水，就是划桨活动也是在岸上划的旱龙船。胖教练还叫人买来拉力器、举重器材等等，要每人每天练习上百次扩胸和举重活动，还要桨手每天跑步十五公里，这些做农活的人，虽然有力气，但哪里搞这么持久的体力活，那都是搞几下劳动要抽一袋烟休息的人，现在要进行这么累的训练，他们可不干了。有人说：练习划船那也是在船上搞，这么折腾，劲也搞得冒得了，还比什么赛啊。那胖教练不爱说多话，就一句：不想参加比赛的不强求，可以走人。那谁敢啊，谁淘汰谁就是软蛋，狗熊，在村里怎么混下出去。没有办法，还只得乖乖的听教练安排。
眼看离比赛的时间只有半个月了，胖教练的船队还没下水，竟离奇的给桨手放了二天假休息。王好武派的“耳目”把这信息传过来，王好武心里说不出什么味道来，他既怕胖教练教砸锅，毁了宇宙红的名声，又怕胖教练葫芦里卖的是真药，把他们彻底淘汰。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自个儿好好练，万一他们不行，自己上。
胖教练领导的正规军终于下水了，村里还举行了简短的“洗墨”（龙船下水不能直白的说下水，而是先涂上墨迹）仪式，屈子村的男女老少那狂热劲把那清凉湖都烧热了，到处是炮竹和锣鼓的轰鸣，轮到胖子教练说话时，嘿嘿，这家伙竟夸起海口：“经过十多天的力量训练，我们村的运动员已经具备一定的爆发力和耐力，下面的训练主要是统一划船的方式，统一桨频，练到人桨合一，人船合一，到了这个境界，那我就能担保宇宙红夺冠”。当下面一片响起叫好声和欢呼声时，王好武却远远的站在一边，尴尬的笑着，头摆得象拨浪鼓。他的一些拥戴者站在他周围，也跟着一脸苦瓜笑。
胖教练和他的船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王好武的船队紧跟着，耀武扬威的前后穿插，胖教练也不理他们的茬，只是要求运动员集中精力，听他指挥。有一个桨手说了一句“他们划水比我们深，船跑得快啊”，胖教练马上怒吼道：“我说了你们训练时要集中精力，不得在思想上开小差，要是还东张西望，那就请下船，桨到底入水好深最得力又最省力，我有十几年水上运动的教练经验，谁要是不信，可以自便”。这下大伙儿乖乖的埋头训练起来。这其间，王好武的船挑战了几次，但没有得到胖教练的同意，这帮桨手只得忍气吞声，受尽侮辱。
到了临比赛的前三天，胖教练出乎意料的放出话来，说是让正规军和王好武的杂牌军比试一次，这消息传开，清凉湖二岸一下子拥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连县体育局和乡镇的领导都前来观战。比赛规则是短长二水，短为500米，长为2000米。胖教练在布阵时交待：划短水时，鼓手和运动员要注意节奏和力度，只要咬住他们的船就行，不要花太多的力气，保存体力，划长水时我保证把他们甩得远远的。这边，王好武布阵时说：划短水时，我们要一鼓作气，从心理上压服他们，划长水时前后注意，均匀用力，保证打败他们。
比赛开始，在一阵阵呐喊声和助威声中，二船象二支利箭划破宁静的水面，直往前冲，水花四溅，水雾弥漫，短水500米立马就划到终点，二船分不出先后。尽管王好武的船没有领先，但他的脸还是笑成一朵菊花，他的船队还优哉游哉的绕场致意了一番。稍事休息，长水比赛开始，开头二船还齐头并进，到了八百米处，王好武的船慢慢掉在后面，再往前，就相距几十米了，到一千五百米时，距离差达到上百米，王好武干脆举起桨，不划了。二船到了岸上，本以为王好武会认输了事，谁知道，他竟说要换船再比。他说：我们划的是旧破船，他们划的是新船，船好船差起决定作用，我们要再来一千米中水。胖教练说了声好，道：换船不换人，再比一次。谁知道，换船后一比试，才二百米就拉开距离，到五百米时，掉了几十米，王好武又只得举起了桨。
比赛结束，村里摆起了隆重的酒宴，王好武和他的桨手们也自然在邀请之列，那当年的头桡王，此时风采暗淡，低垂着头，默默无语。还是胖教练主动走到他跟前，举起酒杯，说：“前辈，你当年纵横江湖是一条好汉，但毕竟岁月无情，再加上什么事业都需要科学指导，蛮干有时是得不偿失，所以，才会出现失败，但，我还是敬佩你，我们搞体育运动需要你这种不服输的精神，这方面我们得向你学习，来，干一杯。。”王好武慢慢站起来，脖子一扬，把酒喝了，拍了拍胖子教练，说：“输我是认了，但还有一事不明，请赐教。”胖子教练说：问吧。王好武道：“我不明白，龙船怎么不设头桡？”胖子教练呵呵一笑，回答说：“这个简单，一说你就懂。按传统划法，把身体最重、最有力气的人派在前面担任独立的头桡至少有二大害处，其一是把船头压低，增加了船头和水的阻力，肯定要影响速度，你看到过快艇吗，那速度上来时，船头都是高高扬起的，阻力小，速度当然就快；其二是头桡独居第一间，是没有搭档的，加上力气又大，如果没有舵手，船肯定要划偏，头桡越用劲，舵手就要越用力扳舵，真正划得好的船，舵桨是不入水的，入水就会增加阻力。你们认真想想，头桡是不是该取消？”。王好武和众人一听，一拍大腿，好像是恍然大悟。县体育局的领导在一旁帮腔道：“体育运动也是需要科学指导的，传统的东西好的不能丢，但，违背科学的就要舍得丢弃。”
端午节到了，屈子村的宇宙红代表县里参加全省的龙舟挑战赛，村里很多人自费前去观战，但王好武没有去。他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电视里的现场直播，边看边自言自语，连老婆也不知道他说什么。到了下午四点半，比赛结果出来了，经过几番淘汰，宇宙红冲杀出重围，取得了400米和2000米的第一名。
屈子村沸腾了，那连绵不绝的鞭炮声响彻云霄，鞭炮燃放产生的烟雾遮天蔽日，人们走出户外，相握而庆，相拥而泣。王好武还是躲在家里没有出门，独自在家喝起闷酒来了，只是待到天微黑之时，手提一缧炮竹，一个人静静的走到清凉湖边。望了望天上满弦的明月和湖岸朦胧的农舍，他颤巍巍的点响了炮竹。那清脆的爆炸声一下就打破了湖的宁静，和那炮竹一样响亮的是他心里头的呐喊：头桡王啊头桡王，当年何年，今昔何昔，难道就真的老了吗？哈哈，年龄是老了，但老子的心没老，老子们的宇宙红还在，头桡王“不服输”的根还在，我们的子孙忘不了我头桡王......
泪水一下子就溢满了他的眼眶。
发表于 2021-7-14 10:06: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