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湾湖军垦忆（之四十九） 英年早逝的五班长

听涛

                 

       二排五班的班长叫廖正棋，一提到他英年早逝，就令人心痛。部队要求喊职务，所以认识他的人都用“五班长”来称呼他。
       因为后来与廖正棋不在同一个排，至于他何时住院，没有一个准确的日期。我在十一月二十日说“住院两个多月”，据此推算，入院的时间当为八月下旬至九月下旬这个区间之内。

       在十月十四日，农场组织学习团在当天分赴耒阳.西湖农场和本地驻军的特务连学习一个月，每班一人，我们蔬菜班是推选华侨同学小宋去的。我们连赴耒阳学习的同学在返回途中特地去366医院（现为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湖南省总队医院）探望了廖正棋。几天后我从他们那里听到了五班长的病情介绍，并写了最长的一篇日记，回忆了与他在一块交往的点点滴滴。
                           

       其实，廖正棋最开始在一排，担任四班班长。我在六八年九月初到农场临时编排到一排四班，他就是我的班长，其他成员有佘国信，唐有璋，丁宝善，庄学铭，肖仲林，汪章定等。因此他是我的第一任班长。

       后来人员到齐后全连进行调整对班排重新正式编排，我们就不在一起了。我编到四排十三班（三个多月后我调到十六班（蔬菜班 ），他编到二排五班仍旧担任班长。我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大概也就是二十来天吧。但对他的印象相当深，时至今日，他那一米七二左右的个头，匀称的身材，偏黑的脸庞，深邃的眼神，交谈时略微露一点点笑容，这些，仍旧能够清晰的浮现到眼前。

       真所谓无巧不成书。
       我到农场的第一顿晚饭，是在四班。我是最后一个到四班的。吃饭时，他问我老家在哪个县，我说是安乡县，他说他到过安乡县安凝公社。于是就有下面一段对话：
      “我也是这个公社的。”
      “那你认识黄XX不？”
      “我们是高中同班同学。”
      “啊，那好，我和黄XX很熟，也很好，在他家住过几天。他现在已没在省委机关，到XX工厂去了。”

       没过不久，他对我说：“黄XX来信了，要我向你代问好。”

       我和黄XX是高小同班，初中同校，高中同班。廖正棋是长沙人，他两人为何很熟，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多年以后我才得知那时候他妹妹正和黄XX在谈恋爱，现在当然已是老夫老妻了，最近几年我们几乎每年都有聚会，一九年秋我们还一道去广西的北海德天等地玩了一周呢，只是去年因新冠疫情取消了一年一度的聚会。

      不久后，四排那栋铁架房修好了，学生也基本到齐了，班排重新调整了，我和他不在一起了，见面也就很很少了。
            

      事情还有凑巧！居然我们在一起分解过一头牛。正是这次，他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更深了。

       1969年七月份的一天，我们连队的一头老母牛死了。要是现在，肯定就拖去埋了算了，可在那个年代绝对不会采取这种做派！死牛也不会那么浪费掉，而是让它走上我们的餐桌，最后一次为我们作出贡献，帮我们改善生活。连队食堂开荤也是有次数的事啊。

       记得那天又有地方派来的慰问团来我们团来慰问，并带来了文艺团体，全团官兵晚上到团部礼堂观看演出。在晚餐时副连长布置每个排留一个人，一同来将这头牛剥皮解剖。四排副黄有根通知我留下来操刀，我猜想他也不是认为我会杀牛，而是觉得我是宣传队的，看文娱节目比其他人稍多一点，就让我少看一场演出吧。

       结果一共有五个人：每个排一个，炊事班也留了一个。五个人中，恰好也有廖正棋在内，他是二排所派，估计是主动请缨。大队伍出发后，我们五个人从食堂拿来菜刀，砍刀，杀猪刀，斧头，来到四排铁架营房东头与连部之间的空地，一头体型硕大的死水牛横躺在那里。光线已经渐暗，注定是进行夜战。我们首先从连部接出电线与灯头，安上一个大灯泡，用一根竹棍支撑着。电一接通，灯下如同白昼，这头水牛在强光照射下好像更加庞大！面对死牛，一时让我们感到束手无策，因为大家从上小学到大学毕业，谁能有这样的经历呀，就是见也没见过呀！

       我们围着这头死牛团团转，不知道从哪下手。最后，还是廖正棋率先打破僵局，说道：“我也没杀过牛，但我就不相信剥不下这张牛皮！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学着干！你们掰着后腿我来先试一下看看。这样吧。我先动手，你们跟着來。”

      他可是从出生到大学毕业从未离开过省城的地地道道的长沙伢子呀！我们先是惊讶地望着他：马上就配合他，在强烈的灯光照射下，大量的蚊虫飞蛾迅速聚集，我们不顾蚊虫的叮咬，扯的扯腿，撕的撕皮，剥的剥离，居然比较顺利的剥下了一张完好的牛皮！

        

      接着，他用一把锋利的尖刀将牛腹部划开，大家伙七手八脚将牛的内脏全部取出，再将牛颈部一圈牛皮切断，砍下牛头，大家齐心协力，用了三个多小时，凭借菜刀，大砍刀，杀猪刀，斧头，剥下了牛皮，剁开了牛肉，待大队伍观看演出回到连队，我们也完成了分解这头牛的任务。事毕，大家都对他非常钦佩，说实在话，如果不是廖正棋率先开刀干起来，可能到半夜也完不了！

      这件小事，我深感他不仅有胆识有魄力，而且勇于实践。

      可恨厄运降落到廖正棋身上，大约在1969年八.九月份，他因身体严重不适到长沙366医院（现为中国人民武警部队湖南省总队医院）检查，结论非常残酷：肝癌晚期。这个结论我们以前已有耳闻，但未能证实，十月底三排长去长沙看望连队在163住院的同学时去366看了他，但三排长回来后没有如实告诉我们，只说是“肝硬化”，肯定是不让我们有更多的担心，直到去耒阳学习的同学们在十一月中旬返回途中去366医院看望他时了解了病情，回连队后他们告诉了我们实情。据同学们说，部队对廖正棋的治疗非常关心，非常重视，穷尽一切办法进行救治，甚至还请过民间的医生。在366医院的四个多月救治过程中，一共花费了四万余元，那可真是个天文数字，一二十年后才出现的“万元户”那绝对就是富人啊！尽管如此，医院最终依然未能挽留住他年轻的生命，在1970年元月14日12时27分停止了呼吸。

      廖正棋在长沙住院期间，团首长和我们连队多次派人前去探望。元月17日上午，我们连为廖正棋举办了追悼大会，全团各个营连都派来了代表，副团长等团首长也来了，并讲了话。
        
      最近在“南湾湖大学生连战友群”里看到一个五班的战友写了这样一段话： 廖正棋的坚强真是令人钦佩！早在插秧时，他的肝部疼痛已经非常厉害了。脸色蜡黄，时不时用右手肘顶一下肝部，显得很痛苦。可是他仍然不停地给我们打气：“ 我们一定要加油，决不能输给其他班！”一直坚持到秧插完也没有请假。直到后来去师部卫生队检查 ，结果是“肝大三指，质硬如骨”，接着送往长沙，就再也没有回来。就是这样一位坚强的好班长，却英年早逝，令人扼腕痛惜！谨以小文表达对正棋班长的怀念之情。
     
      廖正棋是我的第一任班长，尽管时间很短，连一个月也不到。

      廖正棋他是我们学三连唯一在锻炼期间英年早逝的战友。尽管已过去半个多世纪，但他会永远在我们三连同学的记忆中！早逝的五班长.
         

张新泉

早在插秧时，他的肝部疼痛已经非常厉害了。脸色蜡黄，时不时用右手肘顶一下肝部，显得很痛苦。可是他仍然不停地给我们打气：“ 我们一定要加油，决不能输给其他班！”一直坚持到秧插完也没有请假。直到后来去师部卫生队检查 ，结果是“肝大三指，质硬如骨”，接着送往长沙，就再也没有回来。就是这样一位坚强的好班长，却英年早逝，令人扼腕痛惜！

张新泉

欣赏点赞写得可观的、

陈爱玉

                 拜读佳作，欣赏点赞！

龙阳呈祥

美好的文字，难忘的回忆。欣赏学习，为佳作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