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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红江
农历腊月二十八,我们从北京赶回长沙过年。今年是农历猪年。猪是中国人尤其是汉族人的宠物,不是玩赏的宠物,而是养家发家、过年、办喜事的吉祥之物。在南方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了几头猪,除了出栏销售贴补家用,总要在岁尾年关杀一头猪给一家人改善生活,有的家里把猪腌了熏了吃上一年。因此,猪年是中国人值得喜庆、感到很有奔头的一年。 虽然是寒冬腊月,但长沙不像北国那样气温底下,人在外面感到寒冷;这里的空气很湿润,尽管老下雨,还是感到暖暖的,应了那句老话:扑面不寒杨柳风。 和往年一样,年夜饭是家庭极重要极隆重的聚餐,因为它是全家人团圆欢聚的难得机会。这时,长沙下起了小雨,街上小车如过江之鲫,大家都在往家里赶,竟然出租车都难打到。吃年夜饭晚七点开始,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就几乎同时响起,并响彻全城,形成除夕夜鞭炮的第一个高潮。年夜饭过后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小家中去看春节晚会电视,晚八点这台准备已久的晚会已经热闹登场。这台晚会可以说是精心准备,节目也确实会聚了各地精华,照顾到各民族各方面,在中国这个大舞台上有名的角色几乎都露面了,但人们肯定并不满意,而且一年比一年不满意,因为,现在文艺生活已经极大地丰富多彩了,人们的口味已经多元化,非一种形式能够满足。 猪年过年,最大的特色是“满城尽带五彩花”。在素有“烟花之乡”称号的长沙,除夕夜是烟花爆竹之夜。 在电视里春节晚会进行得如火如荼时,已接近午夜时分,顿时,不知是谁率先带头,全城响起了鞭炮声,烟花礼花像无数根箭簇射向天空,天空马上被染成五彩斑斓的画面。我家住在东塘东面的一个社区,这里靠近东塘这一商业区,但又在一个居民居住区,闹中有静,人口集中。我家在小山上一幢楼的八层,客厅又有落地窗,正好可以看到远近的夜景。当鞭炮炸响成煮粥似的一片,当各种烟花流星般射向天空。我看到天空在五色迷离中变幻,从天空散落成金黄的菊花,散落成红星四溅的钢花,散落成火烧连云的晚霞,散落成争奇斗艳的各色花圃。那天那云那雨都成了正在演出绝色绘画的银幕,任谁的手笔也难以泼画出令人目眩的色彩,而且随时在变化成天女的散花。我和妻都惊呆了,看得入神了,任种种经历也难比这一景观的奇美!这种状况持续了半个小时,烟花才渐渐黯淡,鞭炮才渐渐稀落。 长沙早以烟花出口闻名,过去自己消费少,靠出口赚取难得的外汇,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年节也自己燃放烟花鞭炮了,当全国各地城市先后禁放烟花后,长沙从未禁放过,因为,这一行业创造的税收成为本级财政收入的支柱,几次常委会研究都禁不下来,可能这座城市成为唯一没有禁过烟花的城市。今年,北京等大城市也开始有条件地开禁烟花了,这对难得享受繁荣、富足的人们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喜事。 零点期间的热闹慢慢冷静下来,到了天快亮时,全城又响起了鞭炮声,这阵主要是鞭炮,烟花不多,煮粥般的鞭炮声一直延续到东方大白。 今年的烟花鞭炮是近年来放得最热闹最壮观的,我和妻都说,人们有钱了,怎么不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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