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话竹笼系列

舒中一

一担笆篓走四方的岩爷

           方圆十里八乡，只要一提起岩货郎担担，六十岁以上的人都知道。

        大集体年代，成年人为生机所迫，每天都要出集体工。哪怕一个工日只有角把二角钱，更有甚者，还有一个工日只有八分钱的。风里雨里，穿蓑戴笠，一年三百六十天，没有节假日。就连过新年，正月初三就要搞开门红。

          岩爷是我一堂祖父，一条腿上常年有一脓疮。导致那条腿有点儿瘸，因为无钱医治，一年四季就靠自已在山上挖来中草药熬成膏子凃抹腿上。他中年丧妻，儿子患肺结核病，当时被称为（长害病)。岩爷个子不高，但有一副经商的头脑，考虑到周边村民为一些小小的日常用品经常要跑几里路才能买到，看到自已无法从事体力劳动，加上儿子离不开吃药，征得队上人同意，毅然选择了挑货郎担走村穿巷的营生。

       他的货郎担是一担由宽蔑片织成的笆篓箩筐。有盖子，上下四方的那种。货郎担里没有油盐酱醋，毕竟这些货物挑起来比较重，加上计划供应时代，很多日用品都属紧俏物资，必须凭票供应。如煤油，红糖，就连两分钟一盒的火柴一次也只能买几盒……。
         
          那么你也许会问，货郎担里有些什么呢？针.线,针黹，纳布鞋底用的索儿，妇女抽针时用的铁夹子，染白布用的靛粉，弹棉花用的那种线。女人们擦手脸的雪花儿膏，皮肤开裂后用的蛤蜊油，小脚婆婆纺纱时要用的小物件……包罗万象。总之，就是些毫不起眼而居家之人又不可或缺的小物什儿。

         当时的乡场是十天一场。剩下来的时间岩爷就必须一步一瘸地走村穿巷叫卖，一边走一边摇手中的铜铃。只要听到铜铃一响，就有村民围拢过来，一天下来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周边的村民们却十分欢迎他。必竞也为村民们的针头线脑，缝缝补补缓解了许多燃眉之计，特别是为那些小脚婆婆们传送话语提供了不少方便。

          记得读小学时，一次暑假里。岩爷约我和他一起去赶墟场，顺便也考验我孙子能否帮他挑一程货郎担。有不有经商的头脑。到了墟场，一群人围拢来，其中就有一群学生要买鱼钩。岩爷就把装有鱼钩的铁盒递给我，要我给他卖鱼钩。我双手接过钩盒，打开让他们挑选，挤在前面的拿几个鱼钩，说是要选钩尖一些的，拿着鱼钩后让后面的人挤进来拿。几进几出，钱没收到，而鱼钩则少了半盒。
            我双手捧着鱼钩铁盒，怔怔地站在那里，生怕岩爷打我或骂我。岩爷看到我一时呆若木鸡，接过铁盒子一看，发现鱼钩的确少了很多。伸手摸摸我的头，冲我一笑。孙子，你不知道吗？钓鱼人有一种港法，说偷来的鱼钩钓鱼时鱼肯咬些。还有人伸手拿钩时用手指缝里藏鱼钩，让你防不胜防。不管他，反正拿了就拿了。

          墟场上人渐渐少了，到了散场的时候了。岩爷说收摊啰。并告诉我，回去时你还要帮我挑一截，就当你卖钩没收到钱的惩罚。这当然是他说的笑话而己。

        我为有这择一位身残志坚，困难面前不低头的堂祖父而感到自豪。

舒中一

请欣赏。

寒儒

岩爷有经商头脑，但并不是唯利是图的人。

寒儒

那时候，我们上边队里也有一个跛子，叫谭汉廷，也经常到汉寿沧港挑干鱼，回来到附近几个公社赶场卖。

寒儒

夏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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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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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中一

就是这种笆篓。

陈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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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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