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天风 于 2021-11-10 09:10 编辑
天风文学窗
在现实与梦想间恣意穿越
——金鑫长篇科幻小说《地月物语》序
天风
说到我国最新科幻力作，那自然应该首推刘慈欣先生的中篇科幻小说《流浪地球》了。该作品幻想太阳即将毁灭，人类不得不在地球上建造推进器，靠其动力，使地球飞出太阳系，重新寻找适宜生存的新家园；作品立意奇雄恢宏，想象狂放远廓，艺术厚实精湛，因而备受读者喜爱。有趣的是，无独有偶，首次玩文学的金鑫先生刚刚定稿的，居然也是一部科幻，而且属于长篇小说，名为《地月物语》，显然也是一部“天体题材”的文学作品。不过，《地月物语》与《流浪地球》的不同，在于《地月》与当代大众日常生活更近，愿景更熟悉，关切更现实。据我所知，金鑫先生对《流浪地球》尚不知晓，可见，他是无意间，作了一次关于我们最熟悉的两大天体的命运前瞻。 笔者与金鑫先生同时代、同区位、同经历，因此，刚一接触到《地月物语》部分草稿，就被激起一种兴奋。因为，作品首先扑面而来的，是其强烈而鲜明的现实性。它不像《流浪地球》那样以“空中楼阁式”的奇思异想来构图，而是如同写现实生活小说一样，从自己立足的“时空”着眼落笔，让人觉得“这就是现实”。从“时”上看，作品一开始就设想故事发生在千百年后某个时点，但故事纪年，无不严格地与现今“公元”时点相互吻合，这样便预设了人们赖以想象和比较的“现实”框架，进而引发自觉的共鸣与联想。就“空”而言，故事发生的地点，都是作者现实生活发生的地域，譬如作品写到的“西昌航天站”，还有后面写到的“团山湖”“青山水轮泵站”“湘西沅陵”“北京某某大学”等等，那分明都是作者人生经历中，真实立足或涉足的“现实地理”区位，这样，即便是幻想故事，也显得很真实贴近、鲜活生动。 再者，《地月物语》另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在科幻故事中注入深厚的民族传统文化元素，尤其是中国汉民族的家族文化元素，在作品中所占比重、所起作用，是一般科幻文学中所见不多的，这似也增加了故事的现实性。因此，我们一进入作品，首先就感受到中国老百姓对祖先的敬畏；随后，又一次次感触家族文化的丰富与深远。家族文化是中华民族，特别是汉民族的血脉文化与民族共体文化，它对于整合民族群体的思辨，规范群体的行为，激励群体的意志，凝聚群体的能量，都具有不可替代的历史域现实作用。作品通过那些灌注在人物活动中的生活细节，自觉不自觉地彰显出中华传统文化的强大张力。 此外，一般的科幻故事，可能会游离于当代时事之外。但《地月物语》却毫不回避故事中的时事元素。也就是说，作品将许多具体故事，都构筑在现实时事基础之上。首先，当今时代的航天时事元素，在作品中，始终引导着故事的走向，发挥着重要的艺术内构作用，甚至使用到“科普”笔法，在故事描绘中，彰显未来航天科技的风采。譬如，作品开篇就有这样的描写：
“一道道指令在宇航员耳机中迭次响起:接近地球引力场！/三十分钟变速到16.7KM/s！/接近月球！十分钟变速到11.2KM/s！/开始绕月飞行！五分钟变速到7.9KM/s！/ 锁定中国月球站！/开启反冲减速装置！/软着陆成功！/十五分钟离船准备！/换乘嫦娥号地月船！返回地球。”
这紧张有序的描述，可以使人联想到一次次发生在航天指挥中心的航体升空和返回的现场情景，如同“现场直播”。当这种时事叙事出现在科幻小说语境里的时侯，就更能让人切身感受：科幻未必是“绝对幻想”，科幻离现实，也可以仅一步之遥。再如“神舟号”“嫦娥号”等这些空天时事元素，在作品中，也一次次被恰切利用，来构成精彩的故事蒙太奇。甚至，一些属于现实政治时事的元素，如“青山精神、红色传承、不忘初心”等等，也水乳交融式地被利用来派生出新的文学故事。总之，《地月物语》给人的“不是现实，胜似现实”的科幻艺术感受，恰在于它的绝不遥不可及，也绝不高不可攀，而在于它让人类的许多梦境，借助“幻想”而成真。 不过，如果一部标记为“科幻”的作品，主要特色只是“现实性”艺术，那一定是不符合“科幻”定义的。所以，《地月物语》更重要的本质特征，还是其变幻莫测的“梦幻性”。科幻小说，最基本的艺术手法，就是大胆的想象，这一点在《地月物语》中，已被运用到近于出神入化的程度。翻开《地月物语》，令人惊叹的，首先就是作者奇异大胆的想象。这种想象的跨越性极强，“时间”可以无限跨越，“地点”也可以任意跨越，“事端”亦可以尽情跨越，总体穿越感极强。当然，想象再怎么自由大胆，也总还要在作品的创作定位之内，符合“科学”，必须是它始终遵循的尺度，“魔幻”手法，应是“科幻”艺术所不相融的。我们从《地月物语》上卷《环球同此凉热》，读到下卷《人类第二故乡》，所有情节，都那么温暖、贴心和激励，绝没有那种阴森恐怖和销噬人性的魔幻魅影。但这并不是说《地月物语》故事必是四平八稳，缺乏新奇的。如果科幻故事不具有超出常人实践经验的张力，这“科幻,一定是没有穿透力的呓语，因而失去艺术价值。而《地月物语》善于将自古至今，人们所幻想的各种美好生活价值，幻化为“真实”；譬如“开发雷电”“海底城市”“地球大空调”“高铁通五洲”“九天揽月”“回馈母星”等等，这应该都是目前还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愿景，但作品把这一切都描绘得那么真实，可感可触，而使人类提前千年百年，生活在绮丽的“梦幻现实”中，从而实现符合社会理想与科学方向的审美享受。 此外，《地月物语》还有一个可能有别于其他科幻文学的地方，那就是所涉领域的综合性。一般来说，一部科幻作品只会在某个自然科学领域，譬如物理科学、化学科学、有机科学、无机科学、天文科学、地理科学等领域，去极尽幻想。但《地月物语》却跨越了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两个大类。作品中，一些幻想显然属于社会科学范畴，如“无党派”“无国界”“大教育”等等，这可能近于过往乌托邦式的社会幻想，但作者通过自己的人生积累与精神开创，构建了一卷卷无比美好绚烂的社会故事图画。同时，该作品在航天星际领域，更展开了一幅幅“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效果的奇幻愿景。徜徉在作品中，人类想象的张力得以充分扬历，人类的社会存在，成为超级尊享。这样的科幻小说，自然就显得阳光灿烂、激情满满、活力盈盈。 笔者应算是“老作家”了，但却从未写过“科幻”，因为我认定科幻小说不是谁都能写的，它需要足够的专业科学知识作基础。以我对科幻小说的猜度，它也许可以有两种类型：一是给读者高层次科学前瞻欣赏的大方之作，如刘慈欣先生的《流浪地球》，就属于科幻殿堂里的“阳春白雪”；而另一类，则是从现实生活关注出发的“大众科幻”，或亦就是科幻殿堂里的“下里巴人”吧，这类作品给读者带来的，首先应是对现实与未来生活的信心与憧憬，综观金鑫先生的《地月物语》，或也算是此类“科幻小说”的披荆之作哩。 若仅以《地月物语》语言与故事来揣摩，一般可能会猜测作者应是一位年富力强的饱学人士，并应是一位“老文学”。然而，这猜测大谬不然，金鑫先生在开始创作这部作品的时候，已是古稀之龄；在创作期间，还被确诊身患重症，经手术化疗，仍坚持完成这部长篇科幻。可见，《地月物语》竟是作者的处女作，也算是“大器晚成”之作。记得刚收到前几章初稿时，笔者很惊讶，一个未曾涉足文学的习作者，一出手就是寻常不易写好的科幻小说，写得居然还相当老道成熟，这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想象。不过，细思而后，我又并不觉特奇怪，因为作者在学生时代，书就读得很好，高中是在县一中读的，是“老三届”高中毕业生。走入社会后，阅历也很丰富，文学涉猎想来也不同寻常，所以，其文学准备还是充分的。通过作品那流畅洗练的文学语言，和那专业性非常强的科幻描述，就知道金鑫先生的“古稀”人生，不是白走过来的。 这部作品，曾在临澧主流文学期刊《澧兰》上选章刊登过。此外，也在常德官网“正扬论坛”和湖南红网论坛“小说天地”版，以及国内很具影响力的文学微刊《作家》上先后连载过，并获读者不少好评。作品即将付梓，笔者写下这些可能不着边际的话，姑且作为对临澧籍文学跋涉者的敬重和助力吧！ 姑为序。
| 
发表于 2021-11-10 09:05:59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