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田：你追我赶插秧忙

汉寿老干部网宣

你追我赶插秧忙

  汉寿县老干部网宣协会 王有田

        1964年小学毕业，我顺利的考上了1959年就被省里定为重点中学的汉寿一中。可惜四处借凑都没弄到那该死的10元学杂费。无奈之下，只好放弃那极好的上初中的机会，在家当了一年小农民。于1965年毕业季，我又插班参加了六年级升初中的考试。又如愿以偿地考上了汉寿一中。
      在农村干活时，长辈们常说，农夫行里三门狠，割稻插秧扯棉梗。我当小农民的那年都干过。每年的暑假干得最多的是割稻插秧。所以插秧这门功夫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那时我十三岁，和我小哥王有义插秧是肖王家一百多号男女劳力中插得最快最好的俩兄弟。
      特别是插散手时，可以大显身手。我们常在一块五六亩的大田里，有十几个人，一起插秧。一排五蔸，同时开始。你追我赶谁怕谁，争强斗狠逞英雄。看谁插得又快又好，看谁关到谁，看谁最先插完那一垅。虽说一不评比发奖，二不多记工分。那个激情，那个劲头，那个氛围，与大赛无二。场面热火朝天，十分精彩。每次不是我小哥王有义第一，就是我拿冠军。这一二名与他人绝缘。论快我比我哥稍胜一筹。可我哥有一个无人能及的绝招一一两只手都能插，左手累了，右手来。手里的秧不多了，可以左右开弓一一双手插。全队没有人不佩服的。我们小队田少，常常帮其他生产队去插秧。我们兄弟俩插得好插得快，可是全大队闻名的。
       农民的儿子，奶操的功。这门功夫，到了壮年仍在手上。1992年元月，我参加了县社教队，带领五个机关干部，下到全县最大最复杂的酉港镇双岭村。这个村有4800多人，湖田6800多亩，与邻居文蔚乡大小相差无几。那一丘丘湖田十几二十亩。从田的一头插到另一头，少说也有三百多米。要插完这一垅谈何容易一一累得腰酸背驼，两条腿生痛生痛。
      正是抢插的日子，我们几个队员在支部书记胡开金的陪同下，到田间走走，看看进度。只见一家四口在插秧。父母40开外，与我年龄相仿。两闺女一个十八九，一个十六七。母亲在上丘田里扯秧，父亲挑秧供两闺女插。一幅其乐融融的责任制到户的，家庭劳作场面图，呈现我们眼前。我们一行来了，胡支书作了介绍一一打了招呼，又问了问情况，紧接着又忙开了。
       我对队员们说，有谁愿插秧的，下田试试。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摆了摆手。于是，我脱了凉鞋，挽起裤脚下田了。
       刚解秧插几蔸，两姑娘异常高兴地跑到田头，赶忙下田一一摆出一副一决高下的架式。姐姐边拿秧边说：”妹妹你插得比我快，赶快插，把王队长关到。”我边插边应战：是的妇女比男子汉的手快，特别是大姑娘的手更快。不过要比试比试，才见分晓啊！你俩关到我了，接你们一家人到社教队吃晚饭。如果我插到前面了，我们一起到你家去打牙祭。你俩看怎么样"。她俩异口同声地说：“好好好，我们一家人有晚饭吃了啰。"俩姑娘信心满满，稳操胜券。
      插着插着十米二十米，插到了一半，她姐妹俩掉了我很远。我毕竟是4O出头的人了，又多年没干过农活。放慢速度，省些力气，直直腰。那两姑娘还是没追上我。她父母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看他们那两个宝贝女儿追赶我。她俩拼命追赶我。队员们和胡支书也在田埂上边走边喊：姑娘加油！姑娘加油！一百米两百米，我越插越快。她俩怎么也追不上我。
       插到田头，看看我插的那垅，竖斜成行，标立笔直，稀密合理，粗细均匀。都夸我插得好，插得快。还说王队长，有这般功夫。她俩的父母更是啧啧称赞。那俩还谦虚地说：“跟王队长学习学习，取取经"。我告诉她俩，没什么经可取。我们是奶操，是搞大集体时，你追我赶逼出来的。你们没那个机会。顿了顿，又说开了，我只不过年纪大了，其他条件都优于你俩。腿比你俩长，退的步子大，插得稀一点。可到收割时，谷子要比你们插的还多得几斤啊！她父亲接过话题说：“是的，王队长说得对。我们的田好肥多，稀一点收成是好点。”
      接着，我又说我的优势。我手大，一只秧一把拿，你俩要分两次插。我只要插在前面，散了的乱秧一脚就踢到你们那边了，你俩要清好了再插。秧多时，又往你们那边摔，你们要向外丢。秧少时，你们后面的秧，我捡来插了。你们要到远一点的地方拿过来。你俩想想插得我赢吗？姐姐说：“难怪怎么也追不上王队长的哟。”妹妹接过话题说：“讲都讲不赢王队长，还讲么得插呢！"
      所有的人赞不绝口。胡支书说：“看不出气，王队长还能文能武，插一手好秧，农夫行里的功夫还捡得起。”的确，我这功夫很多年后，仍比年轻人插得好插得快。每年插秧季节，我都利用假日，回老家插半天秧。把自己一年吃的粮食插出来一一这也是谨记践行，古人的忠告。直到软盘抛秧，撒谷为止。
      每每与朋友们谈及农村工作时，我常常炫耀插秧没碰到过对手。当读到我大学同学毛先金，2011年7月写的，2021年10月发表在常德正扬网上的，《读〈归老桥记〉有感》的大作后，惭愧之极，我把插秧当着一种技术活。人家唐朝布袋和尚却在插秧中，悟出了深刻的饱含人生的哲理诗：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先金兄弟读此歌后，又读出了深刻的政治内涵。古语说得好：“以退为进”，”万事以退步好"。面对功名利禄退一步，心地清净，安然自在。这种谦让中的豁达，才是真正的进步。这种以退为进的辩证法，对每一位退居二线或退休人员具有深层的启迪和影响。
      《插秧歌》和先金兄的感悟解读是何等的深邃。他们却是最高境界的层面一一插出了文化，插出了哲理，插出了深刻的政治内涵。先金兄的大作，又进了一层。我正是他写这篇力作时退休的。可惜时隔十年才拜读此文。对我对我们退休人员或退居二线者，都有很强的针对性和指导性。我与之相比，真是天壤之别，相形见绌，也是不言而喻的了。（2021年10月于汉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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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一篇插秧的回忆，由插秧悟出“以退为进”的生活哲理，实在是高明。
文章语言流利，述事清晰，推理自然，堪称“回忆”文中之上乘佳作！欣赏学习，点赞！（蔡发祥留言）

老涵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老涵

古语说得好：“以退为进”，”万事以退步好"。面对功名利禄退一步，心地清净，安然自在。这种谦让中的豁达，才是真正的进步。

老涵

写得好，拜读了，为您点赞！

张新泉

写得鲜活生动。特别是插得快的理由，秧多就往旁边丢，秧少就从旁边拿。没有亲手插的人，是不知道的。

张新泉

欣赏点赞写得可观的。

毛先金

插秧非常累，但在老同学笔下却能够轻松自如，得益于辍学，是辍学练就了插秧本领。从这个意义上说，辍学就是上学，极富插秧歌“退步原来是向前”的深刻哲理。

曾巧中

插秧，悟出了哲理。

史开均

欣赏老师佳帖！为您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