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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设局惩戒汪姨太 执言抗纳人头捐
宋教仁小时候,最讨厌本村汪家财主的第二房姨太了。那汪姨太本是人老珠黄,却穿得花枝招展,成天对着镜奁梳妆打扮,抹些胭脂水粉,描成柳叶细眉,走路扭扭趔趔,说话妖声妖气。她仗着汪财主的宠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而且稍不如意,对佣人不是骂就是打。她身边有个丫鬟叫小春,年龄只有12岁,尽心尽力地伺候汪姨太,却常常遭到她的毒打。后来,她居然嫌自已打人打得累,便改用针刺,弄得小春手掌和手臂上到处都是汪姨太用针扎下的血孔。宋教仁知道了小春遭遇,十分同情小春,决意寻个机会,设个局狠狠地教训一下汪姨太,帮小春出口恶气。 1895年秋,离汪家大院不远的龙坪街上来了外地戏班子,搭台演出《水漫金山寺》。宋教仁打听到汪姨太要去龙坪看戏,就用小木桶在自家门前堰塘里掏了桶稀泥,提到汪家大院前石板路尽头的礓file:///C:/DOCUME~1/ADMINI~1/LOCALS~1/Temp/msohtml1/01/clip_image004.gif路上。他知道这是汪姨太去看戏的必经之道,就在礓file:///C:/DOCUME~1/ADMINI~1/LOCALS~1/Temp/msohtml1/01/clip_image004.gif上敷上一层稀泥。然后又找来一些青苔,覆盖在上面,弄得天衣无缝,犹如自然生成一般,才提着小木桶回家。 没过多久,汪姨太就从汪家大院出来了。那天秋高气爽,日光融融。汪姨太身着旗袍,头插玉簪,脖子上戴着金项链,手里提着丝绢帕,像只撑饱了的鸭婆子,走路一摇一摆,东张西望,来到石板路尽头,沿着礓file:///C:/DOCUME~1/ADMINI~1/LOCALS~1/Temp/msohtml1/01/clip_image004.gif而下,果然中了宋教仁所设的局:两却一滑,只听得她“哎哟”一声,直挺挺地倒下去,跌了个狗啃泥,额头也碰破了,流着血,旗袍扯成两大块,遍身稀泥苔藓,脏乱不堪。 汪姨太翻身爬起来,一手捧着额头,一手捂着屁股,几步爬上礓file:///C:/DOCUME~1/ADMINI~1/LOCALS~1/Temp/msohtml1/01/clip_image004.gif,一屁股坐在石板路上,长一声短一声地大哭起来。 汪家管事听到哭声,打开门一看,望见汪姨太在那里哭天喊地。他屁颠屁颠地跑上前来,搀扶着汪姨太回去了。 据说,汪姨太中了宋教仁所设的局,不仅没能看成那场戏,还在家里静养了半月。有人趁机规劝汪姨太平时多发善心,免得遭老天报应。汪姨太以后便收敛了许多,再也没有用针刺过小春。只是她额头的创伤愈合后,留下一块乌疤,久久没能褪去。 宋教仁10岁那年,家遭不幸,父亲病故。母亲万氏撑起家门,哥哥姐姐尚在童年,妹妹更小,还要赡养60多岁的祖母,家庭经济入不敷出,这使宋教仁过早地面对残酷的现实。有一天,当地保甲送来一张官帖,催交人头捐(即按各家人口数所摊派的捐税),急得母亲万氏泪流满面。宋教仁心头一酸,从母亲手里夺过帖子,气冲冲地出了门。 保里正召集甲、族头人议事。宋教仁冲了进去,说:“这人头捐极不合理,穷苦人家砸锅卖铁也无法交出,而官家财主又不伤皮毛。”保长说:“那是道府的旨意,县府的知谕。”宋教仁说:“莫说是县府、道府、省府,就连京城的皇帝,全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清王朝不垮,皇帝佬儿不赶下台 ,平民百姓没有活路……” “呸啾!”保长一下蹦跳起来,用手指着宋教仁的鼻子:“你小小年纪,竟敢犯上作乱?给我拿下!” 众人一阵惊愕,瞠目结舌。宋族长见状,忙打圆场:“保长大人,此事传扬出去,恐怕你我都难担待。宋教仁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不知天命。尚有先父重孝在身,家里母亲拖儿带女的,经济拮据也是实情,就算童言无忌,你无论如何也要宽大为怀,放他一马。”族长一面说,一面将宋教仁拉到门边,对他耳语道:“你先回去,我向保长求情,你家的人头捐,往后缓缓。” 宋教仁问:“那还有牛伢子、毛伢子几家,也是穷得无钱买盐吃,怎么办?” 族长说:“你快莫管别人家的闲事,回去,回去!”说着将宋教仁推出了门。 宋教仁走到屋外,还听见保长在训斥族长:“你们宋氏家族出了这号人,算得上叛逆之罪,现在你说他年纪小,童言无忌,要是长大成人,那还了得?” 族长回敬保长:“孩儿看从小,猫儿看蹄爪。一个十来岁的小孩都有这种骨性,说不定将来还是个大人物哩!”众人随即附和道:“是的,是的,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保长大人,您就不跟一个小孩儿计较了。” 于是,那保长只得作罢。且由众人提议,动用保里“库存”,免了宋家人头捐,也没有再追究宋教仁的顶逆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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