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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战争期间中共津市组织的发展 及“四突”的武装斗争(8)
(八)在毛里湖的一周
当时的毛里湖集镇,只有十几栋茅屋,三面临湖,东面是七里湖,东南面过澧水是安乡的珊珀湖,南面是民康湖。毛里湖呈珊瑚状向西北蜿蜒于丘陵岔间,镇上街道是一条堤,由堤向东北通向保河堤至新洲,向西南面经渡口至周家店西部同常德北的广大丘陵山区相接。其地形作为打游击战争的临时根据地是可以的。不过,雷秀江所说的群众基础也只限于毛里湖西南山丘雷家宗族及有限的附近大队。进驻毛里湖后第三天,安乡的金汉川来到毛里湖告知,第六大队即陈夫所控制的侯宗瀛,没有等方用派去的政治委员金汉川赶到就起义了。由于没有与洪湖区江汉军分区取得联系,江汉军分区派军队过江来误把他们当作游杂团匪武装俘虏到江北去了。金汉川还说:当前的局势有变化,解放军在长江下游渡后,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扼守长江中游的敌人被吓破了胆,宋希濂部准备逃往四川,我们对面这段长江上无大仗打了。因此,上级决定:未暴动起义的各大队不再起义,主要的任务是保卫地方治安,保卫人民生命财产,迎接解放。已经起义的部队,要设法坚持斗争,解放军最近就要渡江,湖南澧县最先获得解放。我当时听后一则喜,二则忧,喜的是很快得到解放,广大人民可重见天日,忧的是“四突”受到敌军重重包围,面临更严峻的考验。
此后,情报陆续传来,敌人“围剿”我们的四路兵力距毛里湖近的只有二三十里远的也只有60里了。西面、西南面,是宋希濂的暂三师陈洪、刘彪两个游杂团,临澧县警察中队的一部分;南面是驻周家店的常德县自卫总队;东南是安乡县自总队,一个中队驻羌口,另一个中队驻张九台,还有两个中队接应;北面是澧自卫总队龚域藩率领的5个连近800人枪,其中有轻机枪15挺。还有马册玉游杂部队和澧县警察中队的一部分,东面是陈策勋游杂旅的一个团和一个独立营, 其中陈宣振独立营驻官垸码头,江正发团驻跛子渡,张宏勋、张先棠两个团为机动。除了这些围剿我们的一线部队外,还有第二线的正规军为后盾,津市有国防部第二军,合口有一二二军、湖北保安第一、八旅各一个团。 把一个小小的毛里湖围得水泄不通。
约7月4、5日晚,澧县警察中队想争“头功”,经保河堤向毛里湖偷袭,与“四突”的前哨班接火,被我击毙一名,击伤一名,只好狼狈龟缩新洲。敌人偷袭被我挫败,又对我施展伎俩:澧县政府派了3名使者到毛里湖,说县长张仁山要我们派代表去与他谈判。当时“四突”成了孤军作战,处在数量超过十几倍的敌人包围的情况下,我方也想到利用谈判延缓敌人的进攻,赢得时间以待解放大军渡江。并定于第二天在新洲鲁家坪万家祠堂谈判。届时我方派周铁泗等前去谈判,结果敌方代表未到,于是我们加紧准备对付敌人的“围剿”。毛里湖一带工作基础较差,群众不了解我们,不愿接近我们,情报来源不广泛,也不及时,特别是毛里湖是个渔民小集,没有国民党政府的粮食仓库,几次派武工队出去找给养,都要走出十几里路程且收获极微,加上敌人围剿日益逼近,少量的武工队出去活动也很危险。要以此为根据地打破敌人围剿,是极不现实的,我们立即研究部署突围。 正值这时,安乡地下党派来了联络员,告诉我们说,曾纪民的安乡自卫总队(陈采夫控制的武装)现在奉令不起义了。我们认为既是党的外围武装,便请安乡来的同志向曾交涉,让出一条缺口,便于我们大队从安乡方面顺利突围,交涉答复是,只要我们不进入安乡境内,他们决不阻击。如果进入安乡,不阻击的话,不好向他的上级交差。于是我感到问题更严重了。为了加强党对大队突围行动的领导,加强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经县工委商定,把这一段表现好的军事干部龚剑萍、左心平、王世经、龙望才、陈经武、何彬、雷秀江、于自善、于天荫、左承炳、张云武吸收为中共党员。又把大队的骨干政治干部及原来在中队的政治工作人员,固定到中队,第一中队政治指导员由大队政治处主任周铁泗兼,李华荣为副指导员;第二中队政治指导员是明先智;第三中队政治指导员由谭徽岗兼,副指导员是洪波臣;第四中队指导员为赵楚湘。 突围计划是:周铁泗、龚剑萍、左心平率一中队向东突围,以焦圻、黄山头为目标;我与谭徽岗、刘玉舫、李代宣率第二、三中队设法过七里湖,以红庙、三贤、荆南为目标;赵楚湘、雷秀江、陈汉、何彬带领第四中队,原地狙击敌人,掩护大队主力突围之后,能集体行动则立即集体行动,撤出围剿圈。若不能则化整为零分散打游击,穿空隙突击出去到荆南、红庙一带去找大队。
7月6日江正发驻安澧垸南端的队伍与安乡曾济民驻张九台的中队发生武装冲突,还打死了几个士兵,次日,双方还对恃着。大约8日黎明,一中队100多人枪渡过澧水行至安乡汇口,无法按原定路线突围,决定改道由官垸南濠口突渡,为避免敌人视线,走了些弯路,傍晚才赶到夹夹,当即封锁渡船。陈宣振率独立营,尾追我一中队,也到了夹夹对岸,因天已黑,又喊不到渡船才撤回。于是,一中队转移到龙窖村宿营。次日行军至大围垸后,派人到焦圻侦察。安乡自卫总队周伯比中队驻焦圻、张家拐,甘家厂还有公安的保安队,于是改变了去黄山头计划再南下回黄天湖,结果陷入陈策勋旅三个团包围圈。陈宣振游杂团,带头搜剿我一中队退入黄天湖边,决定化整为零分散隐蔽,除正副中队长以上领导携带短枪外,其余枪支捆着沉入黄天湖,子弹、手榴弹埋入地下。副大队长龚剑萍率中队干部,同敌人周旋两天后,由于安乡地下党夹洲支部负责人的配合与救援打通曾济民防线缺口,转到安造垸才脱险。 敌人在黄天湖搜索一无所获,扫兴而返。5天后的清晨,一中队的军事干部划着小船到湖中取枪,于夹夹码头集合队伍向大队主力靠拢。
原计划第一中队出发后,大队主力相继出发,因长江、澧水陡涨,又刮大风来往船只全被敌人扣留,无法按时行动。8日黄昏,有五六艘大帆船运粮后放空津市,驶过七里湖,因风大浪大,天空乌黑,便抛锚在保河堤外河水的湖中。我们从渔民中动员了两只小渔船,划到那几艘大船边,上船动员船工们把船驶靠保河堤岸边,五更天第二、三中队、大队部指战员告别了四中队,上了大木船,批起风篷,乘风破浪地向东疾驶,到达彼岸时,东方刚发白,顺利地突出包围圈,个个喜笑颜开。
部队登岸刚毕,谭徽岗向我提出:县工委3个人全参加军队行动,地下党支部党的外围组织可能失去了领导,要求回去抓地方工作。我同意了他的意见,并请他派人与江北联系,如果解放军一过江,迅速告知我。谭还提出了消灭盐井熊伯范反革命武装的意见。 留在毛里湖钳制敌人,掩护大队突围的第四中队,由于雷秀江敌情淡薄,敌我不分,过分相信族侄雷立群(澧县警察局长),竟派左承炳、封生春带着他手书前去澧县警察局与其联系,结果雷立群把封、左两人投入监狱。加之他指排部署上的失误,被敌人击溃了。大队主力突围后,四中队没有立即突围,而是把部队移驻刘家铺坚持在毛里湖打游击。雷秀江在紧急关头,不是全力做好反围剿,而是组织指战员去做民运工作。暂三师陈洪、刘彪两个团进攻毛里湖,四中队派出的班哨没有及时发现,直到敌人抢占了对面山头,架起了机枪,才仓促迎敌,致使共产党员龚道生、积极分子方廷海等6名战士牺牲,雷秀江、陈汉等被俘。何彬、陈敦柽率部分战士经李家铺向新洲方向撤退,把武器沉于万家剅口水中,分散后回家或投奔亲友。解放军攻克澧县后,陈汉、左承炳、封生春被营救出狱。陈洪部向桃源撤退,将雷秀江随军解押,解放大军追击于桃源九溪,陈洪才把雷放出来。
左承统(1917—1995),出生于澧东乡左家塔,早年从事革命活动,领导武装斗争,为澧水流域的解放做出了重要贡献,解放后长期担任基层领导,曾先后任津市区工委书记,澧县工委书记,澧县县长、县委书记,慈利县委书记,常德地委常委、地委顾问等职,其中在澧县担任县长、县委书记时间长达六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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