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2）：接待诗人郑愁予

永志

往事（2）：接待诗人郑愁予

                         作者：永志

    1993年3月，我调市文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待参加桃花源游园会期间召开的国际丁玲文学研讨会的专家学者。最先接待的是著名诗人郑愁予，他是美籍华人，从台湾去美国定居的。据他说，大学读书，他参加“保钓”活动，为当局不容去了美国。丁玲访美，他参与接待，亲自开车接送，有交情。
    郑愁予开会前几天就到常德了，他是从北京来的，说在北京会见了参加人大会议的艾青，还问过艾青关于毛泽东和丁玲的关系。3月20日，我到长沙黄花机场迎接，21日陪他到张家界游览。22日游黄龙洞，晚上住琵琶溪宾馆；23日游黄石寨和金鞭溪；25日，李元洛参加陪伴，游桃花源。3月26日，我送他和日本客人堀黎美女士到长沙，郑愁予乘飞机去香港。我们是雨中游张家界，印象最深的他准备一个大塑料袋，边走边拾垃圾，并且说要给我们政府高层领导写信，关心环保。我不以为然，姑且听之。他花几百元钱，买了一堆何首乌，说要送香港的朋友。我提醒不会有假吧，他相信推销员的诚实；郑先生相信中医，说起何首乌的药用价值赞不绝口，我忍不住也买了几枝。经人指点，检查结果全是假的，是用竹签穿成娃娃形状的。郑先生一气之下，将大包小包“何首乌”全扔在下榻宾馆的垃圾箱里了。
    游桃花源时，有作家李元洛作陪，李元洛是北师大高材生，和我堂兄应雨田教授是同学。郑愁予是著名诗人，李元洛是诗歌评论家，知音相遇，两人都很健谈，讨论的全是诗。我不懂诗，只当听众。他们两个人早就相识、相知，对谁有什么作品很清楚，而且能背诵，我佩服。郑先生著名的诗作有《错误》《水手刀》《残堡》等；李元洛有《诗美学》《缪斯的情人》和1992年出版的《写给缪斯的情书—台湾与海外新诗欣赏》等，可见两人话题内容丰富，谈兴浓厚。我们从桃花源山门进园，经桃花观，遇仙桥，秦人洞，绕桃花山一圈，最后下到佳致碑，回到桃花源宾馆。郑愁予对丁玲评价不是太高，他只是说老太太能活到平反不容易。他倒觉得常德要开沈从文的研讨会，他在常德生活过，好多作品是写常德，郑先生对常德的了解就是读了沈从文的书。谈到“申奥”，他甚至认为没有成功未必不是好事，他不担心中国办奥运会硬件建设不行，而是对国人的素质有微言。
    宣传部安排一个单位的小车让我接送郑先生，司机和我新交，在我面前老埋怨郑先生小气，从飞机场接他，争着中餐由他请客，就在湘江宾馆外面的小店子，三碟小菜，两支啤酒，点的菜不够一双筷子夹的，还一个劲地劝菜；外国人习惯给小费，但陪他多日，一分钱小费都没有……我只是笑笑不置可否。送他去黄花机场那天，离开芷苑宾馆，郑先生给司机50美元做小费，说没换人民币，给美元做个纪念。当时美元兑换人民币是1比10，相当于500元钱，小司机要求不高，算满意。不过，他也有说法:“早给，不让人心里更热乎些？！好在我不在乎，给不给都一样!”这我应该承认，几天来司机虽然对客人不“大方”有意见，但服务还算周到。我庆幸圆满完成了任务。郑先生给我留了地址，他是美国耶鲁大学大学终身教授。他欢迎我!
    附郑愁予的诗：

        错误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毛先金

弹指间23年过去了，虽然常德变化翻天覆地，但郑先生也许只有那时的记忆。

上善若水

印象最深的他准备一个大塑料袋，边走边拾垃圾，并且说要给我们政府高层领导写信，关心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