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故事（之一）：南昌起义总指挥贺龙的机要秘书陈兆森（1)）

永志

红色故事（之一）

南昌起义总指挥贺龙的机要秘书陈兆森（1）

陈兆森（1903—1928）

       按  今年2月17日，熊英教授邀请我加入“红色文化研究院”，名誉院长陈顺德先生介绍常德市红色文化促进会第一次会员代表会成立情况，我被作为专家忝列其中。之后，开了两次会议，我都没有参加，第一次是我不知道参会成员有我；第二次会议通知特殊照顾，如果我不在常德，可以缺席，因为恰巧我在长沙。我觉得不能尸位素餐，总要对得起朋友的厚爱，要做点什么。说实话，我不喜欢以颜色标榜研究内容的类别，对唱歌也是这样，什么“红歌”之类，那与之相区别的当然是其他颜色的歌，如“白歌”“黑歌”，你会唱吗，你敢唱吗？但大家心里明白，当然我也明白“红色文化”指的什么？
    我从今天起，发一组2018年1月写的一组《南昌起义总指挥贺龙的机要秘书陈兆森》故事在“常德红色专家智库”，感谢陈顺德同志“知遇之恩”。我曾于2013年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故事常德》，2018年市委书记指示宣传部门出版一本和我的书的题目一样的书，市文联负责编辑出版。开始，当时文联主席王军杰找到我，要我参谋如何编辑，我说我有同名书，想用什么“拿去”就行。他看到后很高兴，并客气的说采用了会署名给稿费，我明确表示我不在乎。过去一年多后，王主席又找到我，说还差陈兆森的故事，想请我写。我遵命，春节期间写了四个故事，提供给他，后来书出版时，我才知道合成一个故事，虽然署名是我，但并未征求我的意见。这就是这组故事的来龙去脉。

   1 陈兆森，出生在桃源陬市酒铺岗村的鲁家坪，和桑植的贺龙家族是世交。最早是贺龙的曾祖贺廷璧，领导农民造清政府的反，陈家不仅是他的重要据点，陈氏家族中不少人参加，是战友和部下。贺廷璧兵败问斩，其妻刘氏亲赴刑场诀别，要求用衣兜接住丈夫被砍下的头颅，不让他落地受辱，其英烈行为被传为佳话。贺龙的父亲贺仕道发展了这种友谊。他在常德做缝纫，就落在开染房的陈玉峰家里，与陈兆森的父亲陈玉峰称兄道弟。所以，到贺龙、陈兆森这一代继续这种友谊，两人情同兄妹。
    陈兆森在桃师读书期间，贺龙任湘西巡防军剿匪游击第二支队司令，司令部设陬市，在县城设立联络处，地点和桃师一样都在东街。兄妹交往频繁。陈兆森在学校接受马克思主义，积极参加学生运动。两个留日学生陈图南、花汉儒，都是贺龙的朋友，正是这个时期分别用自己信奉的主义影响贺龙。贺龙接受马克思主义，走上无产阶级革命道路，影响是多方面的，关键是自己的选择，但也不否认常德朋友圈对他的影响。
    民国10年8月，陬市镇湘西巡防军第二支队司令部里，贺龙把在家里度暑假的秀才妹妹陈兆森请来，正在商量一件大事。贺龙要为已经仙逝一年多的黄石镇紫云山观音寺的智莲禅师立碑。碑文是陈兆森起草的，为了慎重，她还请教了学校的国文老师。贺龙要和兆森最后修改定稿，之后请人刻碑。为了让碑文表述准确，贺龙深情地回忆他与智莲禅师的交往：
    民国7年，贺龙第三次出狱后，联络二姐夫谷青云和其他亲朋旧友，重新拉起队伍，任靖国军林德轩部第一梯团营长。夏天，贺龙随刘汉元驻防桃源黄石镇。黄石镇毗邻慈利，不远处就是他用三把菜刀夺占盐局的芭茅溪。这一带是他这些年无论是赶马帮还是拉队伍都经常出入的地方。贺龙住在黄石镇观音寺庙里，庙里住持是智莲禅师。禅师时年近七旬，但精神矍铄，为人宽厚随和，在社会僧俗界颇有影响。虽为出家人，但对贺龙兴兵除恶安良表示理解，并能以情相待。贺龙的父亲贺仕道随行，贺龙常为军务所累，托付智莲禅师照顾。次年，刘汉元部突起内讧，贺龙被卷入，处境危险；父亲贺仕道受连累，也遭追杀。在这生死关头，智莲禅师挺身相救，掩护贺仕道嵌入黄石镇近郊的一条小溪石板桥下藏身。内讧平息，贺仕道终于脱险。贺龙一直感激智莲禅师的救父之恩。最近贺龙带着卫兵到陬市40里的黄石镇专程看望智莲禅师，才知道他已经仙逝一年多。打听到禅师安葬地黄安桥，前往行大礼祭扫，并表示要为禅师立碑。
    兆森听完贺龙的介绍，又对碑文做了修改润色，然后逐字逐句地读给贺龙听：
    懒残煨芋，呼衣白山人，“领取十年宰相”。其知人之明，为人之厚，盖千古罕有者。今黄石观音寺智莲禅师，颇有遗风焉。戊午夏，予随司令刘汉元率偏师驻扎于寺，维持家乡丧乱，先君立堂公亦随于军。智莲左右趋承，朝夕奉侍，不啻子弟之事父兄，故今犹念之，岂先君之明德，有以感之欤？辛酉秋八月，予又从指挥使张公云龙，剿匪紫云山，乃次于黄，询及智莲已物化矣。因念先君亦于庚申年捐馆，今昔殊时，存亡异路，曷胜感慨系之！倘于九泉之下，重逢先君，亦如生前之侍奉焉，其亦足以慰鄙人之孝思也。
    夫是以追述其梗概，勒石于墓侧以志。

    兆森边念边给贺龙做一些説明。“懒残煨芋”，典出自《宋高僧传》。懒残，唐朝在南岳修行的和尚明瓒的别称，形容他性情懒散，常吃人家残余饭菜。宰相李泌曾经在南岳寺庙读书，认为他非同一般人，是栋梁之才。一日半夜，李泌造访。明瓒佯装不知其来意，命他就坐，并从火中取出煨熟的山芋，递给李泌，说“慎勿多言，请领取十年宰相！”意思是：李泌，什么也不要说了，请你也吃煨熟的山芋，这抵挡得十年宰相的俸禄。李泌知趣告退。“读书人真高明，一个典故，就把智莲禅师的超凡脱俗的品格说出来了。”贺龙插话说，“不过，智莲禅师的思想并不疏懒，也没有完全置身世外，他时常表示对世事的关心，近年的南北战争，他是同情孙中山的。”

贺仕道画像

     兆森读到“先君亦于庚申捐馆”时，一阵心酸，竟热泪盈眶，忙掏出手帕擦拭。“捐馆”，死亡的婉称。贺仕道被杀害的事情发生在去年。贺龙任林德轩部独立营营长，归属澧州。贺龙派其父亲和弟弟和文章到澧州申领枪支弹药，途中遭土匪袭击。贺仕道被土匪杀害，贺文掌被土匪活活蒸死。贺龙一次失去两个亲人。“今昔殊时，存亡异路，曷胜感慨系之！倘于九泉之下，重逢先君，亦如生前之侍奉焉，其亦足以慰鄙人之孝思也。”读到这里，贺龙兄妹同时陷入悲痛之中，老人的音容笑貌，一幕幕映现眼前……
    墓志定稿后，贺龙请当地最好的石匠刻碑，并举行仪式，隆重地将碑立在智莲禅师墓前。又过了一年多时间，贺龙怀着对两位老人的思念，捐资将智莲禅师掩护贺仕道脱险的石板桥改建成一座青石拱桥，取名“会仙桥”。

会仙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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