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故事（之五）：浩气是本根，澟然万古存

永志

红色故事（之五）

浩气是本根，澟然万古存

庐山会议会址

    1959年，湖南省委书记周小舟和彭德怀等人一起被打成反党分子。时任常德地委常委、秘书长兼慈利县委书记的左承统也被卷进去了，被批斗、撤职、直至在文革中投入监狱。这首先与他和周小舟有直接接触有关，但更重要的是他和周小舟有一致的思想认识。
    1959年5月10日，周小舟在常德地委书记尹子民等人陪同下到慈利县视察工作。周小舟给左承统的第一映像就是平易近人，谈笑风生，不摆官架子。稍事休息，就要左承统汇报，而且要求敞开思想，不要有拘束和顾忌，特别是不准照稿子念，这正好合了他的意。他逐步放开了，把一年来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说出来了。
    第一个问题是浮夸，去年上报产量实际只有400多斤，逼迫浮夸，报600斤，上面才接受。但，这时报纸上放的卫星有一万斤。“我算过，一市亩就那么大，把一万斤谷一粒粒摆，恐怕要把一亩田摆满。”周小舟插话说这是浮夸，并且说他去北京开会要向毛主席反映。接着，他谈了对“三级所有，大队为基础”的不同看法，谈了大炼钢铁造成的损失。汇报公共食堂的问题时间最长。左承统认为公共食堂不但弊病多，而且成了折磨人民奴役人民的工具，是害农民的魔窟。他把看到的、听到的，甚至农民咒骂公共食堂的话都汇报了。周小舟要他就此写一份汇报材料。左责成县农办开了一个座谈会，形成一个材料，讲了公共食堂“六大不好”，交给周小舟了。六大弊病：一是费劳力，以前烧菜做饭都是妇女和老人，现在全部改用正劳力；二是缺乏干稀、粮菜搭配，不利于度荒；三是费烧柴，单家做饭可以利用禾杆等做燃料，办食堂就不行了，树木遭殃；四是没有米汤潲水，个人无法养猪；五是老人吃饭困难；六是大锅菜，味道不好，两口在在家里烧辣椒吃味道都好些。这年九月，批判左承统，说是他为周小舟提供炮弹炮轰毛主席。

周小舟（左）陪同毛泽东视察

    周小舟提出要看两个公共食堂。左承统请示周小舟是“公访”还是“私访”？“公访，就是先通知，再下去，肯定一片赞扬声；私访，不通知，轻车简从，随意看，这样可以访到真实情况。周小舟决定私访。周小舟、尹子民在左承统陪同下先到慈利环城公社和零溪公社交界处看了一个食堂，群众误以为是过路旅客到食堂歇脚，问到食堂，畅所欲言，数落食堂不好，甚至说不知道是哪个领导想出的坏主意来整人的。返回时，在环城公社又看了一个食堂，情况更差。周小舟看后心情沉重，对尹子民说“看来这种食堂不行呀！非整顿不可，要当机立断！”
    周小舟离开慈利去大庸。几天后，尹子民打电话转达主持日常工作的省委书记周惠的指示，说食堂是全国性问题，要报中央批准后再行动。6月下旬，左承统在长沙开会，周小舟又把他招到家里，听汇报，指示：“那种公共食堂不便民利民，要坚决整顿的，秋收双枪后就开始整顿。”8月1日，左承统召开公社书记会议布置整顿食堂，不长时间，全县垮了1300个食堂。

公共食堂，“吃饭不要钱，努力搞生产”

    左承统有深厚的马列主义理论基础。他1939年考入国立东北大学学工商管理。老师把马列主义作反面教材批判，左承统却如痴如醉地学习研究。参加革命以后，他始终坚信党的正确。就是颁布总路线，他也写诗表示理解和拥护。他第一次明确感觉到党内出现浮夸风、违背实事求是原则是在1958年7月。当时因报产量过不了关，很痛苦。他不能违背作为一个共产党员的良心，毅然站出来抵制：

我居领导主县政，怎不希求大跃进。

一看邪气浮夸起，才作无情拼死评。

    1959年9月中旬，左承统到长沙参加省委扩大会议，传达庐山会议精神。左承统有与周小舟两次不同寻常的接触，又整垮了那么多食堂，有暴风雨即将来临之感，赋诗两首：

（一）

乌云四起电雷加，樯倾楫摧古柳斜。

却是庐山风暴雨，今天拂晓到长沙。

（二）

暴风骤雨卷飞沙，户户闭门暗自嗟。

如许飕狂如许急，不知折断几支花。

    9月20日，省委在军区礼堂召开大会批判周小舟，左承统被叫出会场，要他上台发言批判周小舟，左承统承认自己赞成周小舟的意见，现在落井下石，是无耻的行为。当天下午，通知左承统不再参加会议，同时派人监视行动。接着各地区分小组开会，常德批判左承统。有诗记载他此时的心情。在批判周小舟的会上，他写六言诗一首：

军区礼堂斗小舟，昨日僚朋今成仇。

人心秦楚诚难料，岂真尽为主义由。

我非私意有牵累，内心实怀畎亩忧。

    在挨批斗中，极度愤慨，也有诗：

斗罢小舟转斗我，究谁倾右谁倾左。

忠良当做佞奸待，往后三年看恶果。

    回到慈利县，也是接连不断的斗争。他虽然身心疲惫，但从没动摇自己的意志：

不欺自己不欺天，哪怕滚油炮烙煎。

纵然台上斗争死，也向马恩去诉冤。

    也是在慈利挨斗期间，他写了《浩气吟》：

是非何所论，浩气是本根。

为之血洒尽，凛然万古存。

    1961年，因抵制左倾错误，被撤职，调任常德地区农林水党组书记。之后，连续受到打击。文革时投进监狱，迫害致残。1978年平反，任中共常德地委顾问，1995年病逝。左承统，终其一身，投身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先是寻求真理，并真枪实弹地为夺取政权出力；后是捍卫真理，付出的代价更大，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无畏和忠贞。

左承统（1917—1996）

    左承统是革命者，不是诗人，但是他用诗表达自己对党的方针政策的理解和对时事的认识，以及对错误路线的迫害的抗争。他的诗，是从心中流出的，写的是自己的真情实感，反映了人民的心声，为群众喜爱，曾经广为流传。录几首：

（一）

人民公社到区乡，干部群众两样忙。

群众暗宰鸡鹅鸭，干部明收牛猪羊。

（二）

杀的杀来收的收，收去也无几个留。

千里难闻鸡唱晓，有猪养得尽骨头。

（三）

整天锣鼓响咚咚，喜报卫星射斗空。

老农不信这些话，沉默不言装耳聋。

（四）

都说亩产超千斤，三月阳春田未耕。

缺种缺肥缺食米，更愁眉是伤人心。

张新泉

1959年5月10日，周小舟在常德地委书记尹子民等人陪同下到慈利县视察工作。周小舟给左承统的第一映像就是平易近人，谈笑风生，不摆官架子。稍事休息，就要左承统汇报，而且要求敞开思想，不要有拘束和顾忌，特别是不准照稿子念，这正好合了他的意。他逐步放开了，把一年来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说出来了。

张新泉

不欺自己不欺天，哪怕滚油炮烙煎。
纵然台上斗争死，也向马恩去诉冤。

寒儒

整天锣鼓响咚咚，喜报卫星射斗空。
老农不信这些话，沉默不言装耳聋。
（四）
都说亩产超千斤，三月阳春田未耕。
缺种缺肥缺食米，更愁眉是伤人心。

寒儒

周小舟，左承统等都是实事求是的好干部。

张新泉

现在哪里还有这样铁骨铮铮的共产党人，成了叫花子烘火往胯里扒的了。

政协邱渭波

左老革命的意志很坚强。

史开均

欣赏老师佳帖！为您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