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菱风云 第二十四章 荡气回肠

东方鹰a

    采菱风云（长篇历史小说连载）
                    东方鹰 张汉平

    第二十四章 荡气回肠

    王僚大喊一声：“来人！”宫女们赶紧进来掌上了灯，王僚从地上拿起宝剑，就冲姬娘刺过来。姬娘愣在那里，见剑过来了，才猛然醒悟，连忙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王僚几剑都没有刺中她。
    庆忌在宫中保王护驾，每日都睡在寝宫侧房里，相距不过四五丈。他一听到王僚的喊叫，便匆忙跑过来。王僚刚刚用手抓住姬娘，想用剑刺她，庆忌却说：“父王慢来！”
    王僚不解，一下把姬娘摔出几步远。
    庆忌说：“父王，她是公子光所献。如果没有他图，一个弱女子是不会敢行刺你的。”
    王僚气得暴叫，说：“来人，选派大将去钟离杀了他！”王僚气急败坏，说话根本不加思索。深更半夜，这里除了宫女和侍卫军，没有一个大臣，如何选人派将？
    庆忌说：“父王莫急，不如先把刺客打入大牢，等公子光回来再问过清楚。他若真是幕后主谋，再把他们一齐杀了，岂不更好？”
    王僚想了想，觉得有理，便命人将姬娘打入大牢。然后又与庆忌商量了好一阵子，决定等公子光回来后，让他亲自审问姬娘，到那时，公子光弑君之意是真是假，便一清二楚了。
    姬娘入牢以后，心里有些后悔了。一是后悔失手没有杀死王僚，二是后悔这么做将会给公子带来麻烦，有心撞死算了。可又一想，这么一来，公子更说不清楚，就必死无疑。姬娘左思右想，既盼着能与公子见一面，死而无憾；又怕公子回来，性命垂危。
    姬娘行刺王僚的事，在朝中很快传开，被离听后赶紧跑到郊外去找伍子胥。
    伍子胥听了悲叹不止，心想：“天下竟有这么刚烈的女子！”他想起自己的妻子韦氏为他而死，想起素不相识的洗纱女子也因他而死，真是……而如今，姬娘也得为公子光而死了。
    被离见子胥半天不出声，心中正在纳闷。突然听子胥说道：“公子有救了！”
    被离问：“怎么个救法？”
    伍子胥叹息一声，说：“姬娘死，公子活！”  
    然后二人又商议半饷，被离才离去。十天后，被离在朝中听探马来报，说公子光得胜而归，大队人马后天就到。
    王僚传旨：“满朝文武官员，后天在城西十里外迎接公子！”  
    被离心想：“这个老贼也长心眼了，惟恐走漏风声，想把公子光先稳住。”
    被离离朝后，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伍子胥。
    公子光打了胜仗，心里一点也不兴奋。他日夜想的是如何把王僚杀了，所以一路上总也打不起精神来。
    这一天走到离城三十里外，前面有人报：“有一个樵夫挡住了去路，要见公子。”
    公子光很奇怪，便叫人把樵夫领了进来。等樵夫走到近前，公子光不由一愣。别看伍子胥用了当年东皋公为他“易容”之术，而且故意弯腰驼背状，但公子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伍子胥冲他递个眼色，说：“老汉有一宝物想献给公子。”说着，便向旁边的小树林走去。公子光会意，紧跟其后。
    伍子胥见离士兵远了，便停住脚步。公子光忙问：“伍先生，出了什么事？”
    伍子胥说：“公子命在旦夕！”然后把姬娘的事说了一遍。又说：“王僚现已派人在城西十里处迎接你，只等你回去，与姬娘对质。”
    公子光叹息一声，说：“姬娘真是胆大刚烈！”
    这时，伍子胥故意急他：“公子若是保命，现在还来得急。……”
    公子光忙问：“以先生之见，我该怎么办？”
    伍子胥说：“逃！”  
    公子光想了想，说：“逃有何用，既救不了姬娘，而为所做的一切又将前功尽弃……我不能逃！”  
    伍子胥点点头，说：“不逃也有办法活！”
    公子光这才觉得伍子胥话里有话，便连忙施礼，说：“请伍先生明讲。”
    伍子胥说：“王僚设计等你回去审问姬娘，你若能把姬娘杀了，你的命也就保住了。而且王僚和庆忌从此对你绝对不会再有戒心了。”
    公子光愣了半饷，眼前浮现出姬娘的一举一动，一蛰一笑，还有她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让这样的人送命，实在是太残酷了！
    伍子胥看出了他心中的犹豫，便说：“姬娘现在在牢里，受尽折磨。一个弱女子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按常理说早就自尽了。可她之所以没有这样，不过是为了用生命来救公子，你千万不能辜负她。否则，她同样也会死在王僚手中。望公子三思。”
    伍子胥说完便飘然而去。公子光愣了半天，一咬牙，便回到队伍中，直奔宫城。
    这一天，姬娘正在牢里焦急，见有狱卒提她，心想一定是公子回来了，心里喜悦，但不敢表现在脸上。
    姬娘来到大殿上，只见王僚坐在正面，公子光坐在一旁。身后站着庆忌，周围的侍卫，一个个剑拔弩张。姬娘心想：“这哪里是在审我，分明是在审公子！”
    王僚先发话了，说：“公子，开审吧！”
    公子光答应一声，瞧瞧姬娘，人已瘦得脱了形，鲜血渗透了衣服，脸色蜡黄，嘴上起了一层水泡。公子光强忍悲痛，说：“姬娘，你为何要行刺大王？”
    姬娘见到了公子，心里踏实了，常说人终有一死，自己死有所值，也瞑目了，便大声答道：“为父报仇！”
    公子光问：“你父何人？”
    姬娘说：“我父亲就是被老贼砍掉两只手，又惨遭折磨而死的灸鱼厨师。”  
    公子光问：“那我在太湖买你时，你为何却说你父亲死于疾病？”
    姬娘说：“我知道你一向忠于老贼，若说真话，你定会提防我，甚至把我也杀了。再说，我只想伺机报仇，哪能与公子讲出实情！”  
    公子光又问：“你难道不知道刺杀大王会犯灭门之罪吗？”
    姬娘一心想为公子而死，便两眼一瞪，说：“王僚是个残暴的昏君，杀了他，纵犯灭门之罪也值得！”
    王僚听着气得一声大叫，站起来想走过去一剑把她刺死。这时，庆忌将他拦住，并故意高声地说：“父王莫急，且待公子光审讯！”
    公子光明白庆忌的意思，知道自己该动手了。姬娘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她又大骂王僚畜生不如，昏庸无道。这时公子光心里一狠，暗暗说：姬娘，我一定替你报仇！接着，几步走到姬娘跟前，说：“大胆狂徒，你敢侮骂大王？”说着，一剑刺过去，鲜血便顺着剑锋流了下来。
    公子光自从刺死姬娘后，心情沉重，心想：“大事未成，竟让一个无辜少女为自己白白丧命。此生若不杀王僚，生有何用？可现在杀王僚的条件只具备其一……” 公子光一边徘徊一边沉思，不由自主地便走到郊外，来找伍子胥。
    伍子胥和公子胜所在宅院并不很大，房前种菜，屋后种粮，门前还有两棵李子树，枝头李子正摇摇欲坠。此时，子胥已把水担了过来，公子胜则用瓢一瓢一瓢地舀着浇菜……
    公子光站在栅栏外面看着此情此景，心中颇有感触，心想：“子胥如此沉着平静，定能助我灭僚！”
    伍子胥自从到郊外种地以来，很少与他人来往，朝中的消息多由被离传递，姬娘一死，他早就料到公子光必来。
    子胥听到院外的脚步声，没抬头，便说：“公子请进！”
    公子光说道：“伍先生真是神机妙算！”
    子胥把公子光迎进屋中，落座后，公子光说：“先生，依你高见，我下步该如何做？”
    子胥说：“我想为公子推荐一个人，日后定能助公子成事，不知公子愿否屈尊前去？”
    公子光非常高兴，说：“请先生细细讲明。”
    子胥说：“我有一个结拜兄弟，姓专名诸，是我在吴趋结识的，他生性勇猛，为人忠义，公子若能与他结识，王僚必死！”
    公子光明白了子胥的意思是让他去请专诸做刺客，可自己凭什么去呢？子胥看出了他的为难之处，便说：“只要公子有恩于他，他定会以死相报。”
    第二天，公子光携带布帛银两，亲自驾车与子胥直奔吴趋。
    二人来到村头，只见村头有一条河，河边长满了青草。一个少年手拿羊鞭正在放羊，其中一只体肥肚大，浑身白色；另外一只体瘦结实，浑身黄色。
    公子光和伍子胥看着这两只羊感到奇怪，但更使他们奇怪的却是那少年手中的羊鞭。只见他用力一甩，两只羊便立即停止吃草；再一甩，那只白羊便似腾空而起，直扑黄羊；而又一甩，瘦羊立即灵敏地应战，紧接着，少年又是啪啪几鞭子，两只羊竟打得难解难分，……
    二人不由得停了车，仔细看着这个少年，只见他眉清目秀，皮肤红里透黑，年纪只有十四岁左右，但身体已过八尺，很像个大人了，只是腰肩略显纤细。子胥觉得有些面熟，便下了车，走到少年跟前。
    这少年见有人过来，啪地一甩鞭子，鞕哨声悦耳动听，传向远方。再见那两只羊也停止了争斗。
    子胥看着少年，少年也看着他，心里感到奇怪，心想：“这个人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却为何生了一头白发？这眉毛胡子也是白的，而那目光，也让人感到深不见底。莫非真是神仙下凡？不对，神仙来无影去无踪，不会驾车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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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僚大喊一声：“来人！”宫女们赶紧进来掌上了灯，王僚从地上拿起宝剑，就冲姬娘刺过来。姬娘愣在那里，见剑过来了，才猛然醒悟，连忙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王僚几剑都没有刺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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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胥看着少年，少年也看着他，心里感到奇怪，心想：“这个人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却为何生了一头白发？这眉毛胡子也是白的，而那目光，也让人感到深不见底。莫非真是神仙下凡？不对，神仙来无影去无踪，不会驾车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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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开均 发表于 2022-4-19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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