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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随缘（四）大结局
钟阳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就见冬初顶着细风麻雨湿渌渌的拱了进来。心里一怔，随即热情地招呼着：“呵呵，阴天细雨阴天的，我也不知到什么时候了才起床哩，洗把脸后一同吃早餐吧。” “噢，才起床呐，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冷憋憋的，焐个么得骚屌味啦！”冬初瞅着铺眉蒙眼的他调笑着。钟阳的老婆待在儿子那里带孙子，他一个人守老屋冷清但也自在。于是几个合味的老伙伴常往这儿跑，成了烟，酒，茶聊的聚会地，有时候也来两下子麻将，有什么事儿也多在这儿商议决策。钟阳想着冬初这大早来必定有事儿！也顾不上吃早点先泡了两杯浓茶，两个坐下后见冬初苦着脸子瞅着他似有话说。都六十过头的人了，开朗时脸上还觉光鲜，一旦心里有事儿就枝枝桠桠的显得苦瓜皮似的，钟阳开门见山地问道：“噢，这大早来我这儿一定有什么事儿吧！” 冬初回道：“哎，还大早哩，都快中午了呀，我给老孙惹了点事儿！” “你给他惹了事儿啦？”他感觉诧异。冬初性情内向话语不多，有时却直爽迟钝得近乎不明事理。 他一脸怅然地叹道：“哎，单位集资房不是要交首付了吗？我手头有点儿紧，见他有几万块的伤情赔偿费，就去他家商量着想挪借一下，正和他说着没觉察到不知什么时候，他女人幽灵似的跨了进来。老孙哩，嘴里支唔着直给我丢眼色，说：钱还没有拿到手。我这个人嘛，你也晓得有时候就是呆笨不懂眼，还一个劲儿的直和他啰嗦……”他感叹地摇摇头，“直到他女人凶着叫了起来：那钱你不是说拿到了吗！我才发觉戳了拐，心里直发懵。他俩个的话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耶！你说我该相信哪一个的？或许他俩都不愿意借钱给我，给我演戏也说不定哩，总之当时弄得我如唱戏的腿脚抽筋下不得台，进退两难的好不尴尬哟。” 钟阳只觉好笑：“冬初，冬初！你呀，真如冬初早晨的天气雾蒙的不明媚。”嗔怪他待人接物不懂眼色。瞥了他一眼，心里想着他一辈子也真不容易，老婆在郊区农村户口，一家子住在郊外，房子还是八十年代前的土木砖瓦结构。儿子顶班进了工厂，火红的一个国有企业，在改革开放受形势所然，厂里以使老百姓富起来为由鼓动工人集资入股，其实他们早对发展生产没了兴趣哩！眼睛盯着的就是有价值的企业资源这个壳子，利用现存的资产整合个名誉上的合股企业，而后在股市里迅速圈钱走人…… 于是几百号工人一无幸免的下岗失业。儿子儿媳只好外去打工挣钱，想着攒足钱后改造房子。可在外打工必得付出十倍的汗水，才能有点滴的收获回报，做工挣几个钱可真不容易喔。恰好单位有几个理性人，争得企业旧宅地基集资建房。穷人家过日子总得瞻前顾后的掂量着，冬初一合计比个人建房省钱合算，再者住在郊区终究也觉不太方便了，就征得儿媳同意后在单位报名挂了号。集资建房省出了地基费用，按规范只能没房子的职工才能享受集资。现在要付首期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在手头经济憋屈下就想到了老孙！ 以钟阳对老孙的了解，都是玩得好的朋友，还不至于在冬初面前耍花枪。也许老孙真的是在托词，说没拿到钱为的是堵姗姗的口，怕把钱借给冬初后闹腾。他孤家寡人不得不考虑后路，日后的事谁也拿不准，那天冬初走后老孙心里直窝火。 姗姗以为获赔的钱与她的努力分不开，若依老孙那蠢货的主意和那女人私了，根本拿不到这么多，她逼问道：“哎，那笔钱你到底到手没有，那女人不是很有钱嘛？又很要面子吗！我就不信会拖你这点儿小钱哩。” 老孙支唔着：“我，我，还没有和她联系哩，你这么关心是什么意思呀！” “哼！你说什么意思！我不应该关心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老孙顿觉语塞，其实那钱他早已到了手，盯着姗姗以往有着几分恣色的脸上，眼前因心生妒意皱褶纵横，那双不大的眼睛年轻时很色人，此时眦裂得似要从眼眶里弹出来。金钱的欲火竟然使人变得如此的失态，陌生，恶心。近来俩个的关系搞得较为紧张，没组合时相安无事融冾交往。而今；唉！无卵事就扯鸡巴蛋的吵嘴！ 哪知姗姗吵过后，不吭声的一个电话打给了李姓女人，不问青红皂白开口就骂她不要脸！对方莫明其妙的愤愤然，但耐着性子只当被疯狗咬了，问她究竟怎么回事把话讲清楚！在她指鸡骂狗的语气里，好不容易听出来她是孙老头的老婆，说她为什么拖着没把赔偿费给他们。 她心里一楞：怪事儿呀，在交警队不是她交钱双方协议签字了结哒吗？怎么这鬼婆子打着电话骂人要钱！真他妈的世界上还有如此不讲脸的东西！本来她感觉孙老头人还不错，所以在理赔时也不太计较。通过这一顿闹腾，不觉对这个老头也就有了一肚子的恶气，没好气地回道：“你想钱想疯了啊！我俩没得瓜葛你找交警队去吧！我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不觉想着对方那副耍赖的丑态，不待她吭声就厌恶地挂了机。 事隔不久，老孙接到王队的电话要他过去一趟，王队直在心里嘀咕：难道协调处理好了的事情要翻盘不成？事情的处理老头心里应该明白呀！本就偏向了他怎么占了强还不满足哩。老孙更不知王队找他有什么事儿！只以为是那女人反了悔。可一见面王队劈头就问：“唉！事情不是你们双方满意签字了吗？你领了钱结了案！怎么还打电话找当事人要钱呢！” 王队的话喷得老孙云里雾里，一脸惘然的瞅着他道：“谁，谁找她要钱了啦！我刚才接你电话后，我还惦心着怕那女人反悔了哩？” “哦，你没找她要钱呀？”王华一脸的愕然。 “哪个龟儿子找她要了钱，我这大岁数了还和你后生子讲瞎话呀？”老孙不觉口出忿言。 王队见他面露忿色，不像是反复无常的耍赖。略做沉呤，以绝后患的口气问道：“这么说来，你对处理的协议是满意的喔。” “嗯，字都签了，不满意我鬼日疯哒呀！” “不反悔！” “满意了，还反个么得悔呀。”不由着急地道，“到底怎么回事呐！” 这时钟文一脚踩了进来，见此阵仗嘻笑着道：“呵呵，来得不是时候啰，不会妨碍你的公务吧！” 王队撂下了着急的老孙，热情的让座斟茶，忙道：“没事，没事，我们已经快完了，”描了一眼挂钟快近十二点了， “你稍坐会，难得来我这儿，中午我俩好好聊聊。” 听得老孙没有反悔的意思，他的心里落到了实处。回头望着他和气地解释道：“哦，不知怎么回事儿，你的事主打电话来，说你们还要找他要钱，在电话里恐怕和你一时说不清，所以就把你请了过来，这其中不知有什么误会，你的家人是不是给她打过电话？”想着以往常有处理好了的事情翻盘，后来再调解就非常的棘手了。 老孙听得，心里一愣，明白了一定是这贱女人给那个女人打了电话！不由心里就七窍喷烟。他不想把钱落到她手里，恰好冬初又不懂眼色，被他堵在了墙角不得不胡谄。没想到她竟打电话找人家要钱，唉！他妈的！木匠做枷自作自受。王队觑着他的神情，想着其中可能有曲解。老孙望着对方还等着他回话哩，但家丑不可外扬，尴尬一笑自原其说地道： “呵呵，前些天我老伴问起了这事，那天我喝多酒了，不知怎么嘟囔了一句，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她给人家打了电话……” 王队听得有误会，好言安慰了几句，放心的打发老头走后，和钟文两个落座在小酒店里。钟文攥着酒杯儿道：“今天来这儿公差，想起了老兄就过来了，没有耽误你的事儿吧！” “哎唷，难得来我这地儿一趟，欢迎还来不及哩，耽误个屌事呀！刚才那老头前不久出车祸本已处理结局，不知怎么回事儿，事主说又找她要赔偿费，我把老头找了过来，他却说根本就没得这回事儿，现在的人啦！坏了心眼儿，说不定是哪个冒牌货敲诈也难说哩。” 钟文心里一动，问道：“那老头姓钟？就是前不久出车祸的！” 王队经他这一问，猛然想起：“啊，你俩个应该认识呀，处理他的问题时你不是和你叔出面我们一起吃个一次饭吗？” “呵呵，就是他呀，我可不认识他，他和我叔好得穿一条裤子，是一个厂子退休的老人，我叔这个人啦，朋友份中爱管点闲事，总觉得现在办什么事情都得要有关系，所以非得要我陪着和你吃餐饭。”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觉得那老头是个实在人，他没来之前我还真担心已结案的事情再翻盘，这不仅惹得上面不满意，我们做具体工作的也很麻烦啦！” 钟文嘴里应付着：“是呀，是呀！”想着前不久和姐夫喝酒的事儿，来这儿的目的是要为姐夫当消防员消灾呐，正好借题发挥啰！便顺着他的话茬儿道：“唉！现在的工作确实不好做！我那姐夫当了个村官，也就是贪了别人一点儿烟酒，听得而今老虎苍蝇一起打，忧得他妈的似掉了魂，我调笑他，你忧个屁呀，你连个蚊子都不是呢！” “啊，你姐夫是个村官呀！你以前建房子时，我听得你说也怄过村官的气哩！目前农村里呀，这些村官是得要好好的整顿一下了！” 他把玩着杯子问道：“你姐夫是哪个村的呀，或许我能给他疏通一下啰。” 钟文眼睛一亮：“呵呵，他在枫港村一个破支书位置上座了十多年哒，”他边说边心里想着，和王队交往虽不多，但感觉俩个关系还不错，不觉玩味地盯着他道：“听得说枫林乡的乡长你俩是同学吧？”口气里透着亲热。 王华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默认地道：“唉，他妈的比我混得强啰，”端着酒杯儿互敬了一下，眼里不觉就有了一丝失落，道：“唉，他这人啦，其实在校时并不怎么样哩，不过他对我这个老同学还是很念旧的，毕竟在我们县里就那么几个同学关系吔。”说到同学念旧时似乎又有了底气。 钟文要的就是这效果，稍做斟酌，道：“我也恨着村官，可姐夫毕竟是切肉连皮的至亲呀，我不能不管咯！这事儿呐，老兄还得为我姐夫通融通融啊！” 王队自然是满口应承。两个在推杯把盏中嘻哈着，又扯了一顿老孙车祸的故事！这车祸可真成了故事，牵动了方方面面的人情忧患。俩个讲得更多的是那个故事中的女人，男人讲到女人就来劲儿，这话题可是老生常谈喽，哪个男人对女人不感兴趣呢？除非他是个没有性能的腌人。 几天后黄四虎接到钟文的电话，告诉他和王队碰了面，王队旁敲则击的试探了一下那个女人，她淡然地回道：现在社会就是这德性儿，吃多了撑不过呗……！我还嫌惹的事儿不够吗！只当扶了贫喽！另外还有个意外的收获，小舅子告诉他，王队和乡长是同学，他已答应在适当的时候出面关照一下。钟文又对四虎道：“四哥，可别太上心喔，你算得了什么呀！官场上哪个干净得了啦……” 四虎听得心里直乐；呵呵，他娘的！真是我的亲舅子啊！蜘蛛；能坐享其成，靠的是善于织网！而他；福兮，祸兮！呆在这人情网里，忧心也就去了一大半。他知道，以情易情！不懂得织网规则，做人可就混不顺畅了啰……（4080）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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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29 15: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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