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元锐 于 2022-6-9 14:29 编辑
巴山夜雨
那一年我在重庆彭水羊头铺水电工程监理部。春去秋来，冬尽岁末，进入腊月二十后春节在即，心里便如猫抓般的躁动。离家一年的此刻，归心似箭，恨不能穿云透雨即刻落窝。可每年的春节总是一票难求，交通吃紧乘车艰难，如是，不知是哪一年冒出“春运”的热议。每到这个时节便成为聚焦的沸点。尽管近年来交通发展迅猛，陆，海，空交通如科幻片般的强劲拓展，但仍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务工潮的汹涌，当前的形势可是全民务工呀。但国人的传统又必须春节家人团聚，于是给在外的务工者带来不便和焦心的伤痛，所谓“春运”便应运而生。 我们驻扎在重庆彭水，故此我在几天前便联系好了由彭水至晋江途经常德的大客车，约定今天上午十一点在驻地羊头铺上车〈这趟车途经此处〉哪知：痴婆娘等野汉子，在心急如焚中至到下午四点才姗姗迟来。归家情迫焦心如焚无以言说，按时间推算本可午夜前到家，这下却要到零晨四点左右了，一下子灿烂的阳光也似觉黯淡了，心情似如浸在雾雨里般的在滴水。但也别无他法，只好自我对比沿海，由内地往外流动处于客流量的回程途中，相对而言经历的磨难要少了许多。我抱着糟心的烦恼上了车，期盼哪天能摘掉“春运”帽子，使得在外辛苦一年的打工者，回归时不再遭劫焦心的磨难。 车在盘旋的公路上绕着之字拐疾驰，我则随着车体左右摇晃，磕碰。本来心情就不佳，就座后车内一股各类乘客遗留的汗气、脚气的膻骚异味令人作呕。那气味是由于车窗长久封闭，客满而不通风留存下来的。只觉脑壳里晕呼呼的无可言喻，但又无法改变现状，在坚忍这种气味的刺激下，努力的控制着翻涌在喉咙里的呕吐。司乘人员本可在站点勤开一下车窗，而后洒点空气清新剂，可以有效的驱除部份异味。可是在这客源拥堵中，他们忽略了起码的客运常识，应尽的客服职责。以此反映了乘务人员缺失服务水准的岗位职守。想着春节期间客源汹涌不怕你不乘我的车。天天喊着为人民服务，他们实质是为人民币服务。 古之便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入川的公路尽管大有改观，虽然路途平坦，但在那曲折的悬崖上爬坡越岭钻洞穿山，确实也令初次赏识川道的乘客胆颤。一边是峭壁山高，一边是郁水深涧。特别是途经龙山，更是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了，初走此道的司机是无法把握行途的。进入龙山时天已入黑，在车灯的强光直逼下。似觉一座座山头向车顶压了过来，真有点“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感觉。车内载满南腔北调各地口音的乘客。由此表明了原来较为封闭的川蜀，在紧跟改革开放的形势下，随着交通的畅通经济的发展有了飞跃，吸引了四海投资者人潮兴旺。四川占有山高林密，河汊密布水流清澈的优势。但是这优势的资源若不引导利用，也会适得其反的产生自然灾害。就拿我们所驻的彭水羊头铺来说，傍岸的郁水河发源于湖北利川，流经县城北端汇入乌江。这条近千里河流的开发公开竟招投标，已有来自东北几个水电局多处拦截在建电站。我们便是担任这些公司的工程监理，而驻扎在羊头铺。 我紧邻是位带着个两岁小孩的少妇，初始并未引起我的注意，只好奇她时常接电话。后来那小孩儿时常哭闹，且为小孩要大便曾停车两次。每一个人都急着回家，耽搁了时间搞得许多人心烦。我见她一人带孩子长途奔波也不易，便友好的为她承担些小帮助。一来二去有了好感，慢慢的我才知她是江西晋江人，来重庆看望打工的丈夫。原本说好春节放假一同回家，计划不如变化，丈夫后因要值班她又放不下家里，只好劳燕分飞依依惜别。由于丈夫对孩子的关心挂牵，所以她在车上时常接到老公的电话。一个年轻的女人出门在长途客车上且带一小孩，那是多么的不易啊！可为了生存又不得不如此。既有缘同乘一辆车都是出门人，理应互相帮助理解。近八点左右，车在一个不知名的群居拐下公路。吃饭，方便，十元钱供足管饱。饭菜质量可不敢恭维，老板的利润和车主有着默契的共同利益。乘客也只能附庸挨宰的份，有谁会去为此计较呢？毕竟也难得在此吃一次饭，这是目今之国情只好理解。 须臾，艰难的行程继续着。过龙山后道路稍有好转，坡坎弯道少了。车内大部份的人在酣然入睡中。我被一阵倾盆大雨所惊醒，此时已是午夜过后，真有点：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感觉，可此时哪有什么花落！我的睡意全没了。一股“近乡情更迫”的激情在心底涌动，我摸索着趟到司机台，开车的司机告诉我快到张家界了。此时已一点多钟了，我默默的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到张家界后离常德就只两个多小时行程了，我便在那儿和司机闲扯蛋。望着车窗外雾雨连天中上下起落的灯火，那是隐没在夜幕山峦原野中，散落的住家透出的灯光。有时一片片上下错落，时而星星点点，忽明忽暗。山区的夜色清新迷朦。我想：被喻为天际的银河，也不过如此吧。 司机是个而立之年的魁梧汉子，乐观健谈，把一辆大巴驾驭得又快又稳。进入张家界上高速公路后，在宽阔平坦的路途上，我从码表的显示中知车速已达130码左右了。在茫茫雾雨中真可谓为乘风破浪。即将到家的喜悦扫除了一路的疲倦，也消除了上车时的灰暗心情。我的下车点是在进市区的第一个出入口河伏收费站，我作好一切准备随时下车。不知司机是不熟悉地情，还是雾雨中没看清，竟然冲过站点后才发觉，本来一肚子的高兴又生出莫明的烦躁。心中对司机的不满，忠实的反映在面部上，车已过头也没办法，只好在第三站口樟木桥下车了。 如此一来把我原安排在河伏接站的车甩在了后面，事已至此，便再次联系接站车跟了过来，无形中又多出二十余里的路程了。出了憨钱只好自我安慰：能平安到家乃是万幸也！至此于凌晨四点多钟，“巴山夜雨归程”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2228） 2022-6-再次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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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9 14:2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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