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永志 于 2022-6-13 09:58 编辑
前三十年人生琐忆(21)
三岔河镇六合小学 上世纪五十年代名彭家湾小学;人民公社化后,更名六合小学;“文革"时办初中、高中, 易名六合学校;后,中学班停办,特别因为计划生育的影响,生源锐减, 再次更名六合小学。2016年并乡合村,现在全名“三岔河镇六合小学”。
托在大队当干部的妻子的福,我被安排在大队的学校教书。学校名“六合学校”,前身为我的母校“彭家湾小学”。之所以不称小学,因为当时已办初中班。学校规模不小,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二年级,至少有7个班,10多个老师。当时的体制,学校由大队分管,公社文教办管业务,管公办教师分派。校长李玉珍就是大队社员,民办老师。我的妻子是大队党支部委员,曾经分管学校,和校长李玉珍关系不错。我复员时,她被抽调县里,参加“三分之一”工作组,在大中办点。
梅家洲留影 2018年11月1日,六合学校首届高中班毕业四十周年聚会, 部分教师在梅家洲湖南玖源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合影留念 从左至右:刘永群、李玉珍、应国斌、彭逢锐、徐邦智、段玉田。
我进校时,开学有很久了,我被安排教小学三年级算术课。记得第一堂课讲分数,我举分糍粑的例子,从中切一刀,每份是二分之一;切两刀,每份是四分之一。校长带着好几位老师听我上课,评课时都夸奖我讲课有板有眼,有老教师做派;但私下校长关心地提醒我,讲课时“要突出政治”,分粑粑的例子俗气,不好。初中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叫颜汝贵,是位住在县城里的女教师,公办老师。我进校一段时间后,她强烈要求把位子让给我,她不仅认为自己教学水平不及我,更主要的原因是学生调皮,维持纪律困难。我当然乐意接受,可以施展自己的“才干”,更何况每月还可以多得5元钱补助。当时民办教师的报酬,除享受一个正劳力的工分外,小学教师每月补助5元钱,中学教师每月补助10元钱,——当时一斤猪肉只卖7毛钱!
年底,学校修房子,我教的初中班租赁靠大堤边的民房当教室。当时已调任公社修防会主任的原大队书记李宏辉正在建私房。他作为老干部,在公社有一定影响,公社建筑队等单位前来帮忙的工匠朋友们不少,车水马龙,在当地反映很大。学生下课后就跑到堤上去看热闹,我正年轻气盛容易冲动,在批评学生时说了一句对老书记不恭的话:“有什么好看的,这是阶级斗争的产物!”这席话经人添油加醋,惹怒了李主任,他托人给我搭信:“应国斌要拆我的屋,我就要拆他的排肋骨!”我听到后大怒,立即写了一张《我的排肋骨是硬的》大字报,贴在大队商店的墙上。一段时间我酷爱鲁迅的文章,大字报冷嘲热讽,表面上为自己辩解,实际上批评李搞“不正之风”。因为贴大字报的地方是在通县城的要道上,影响很大。县委宣传部知道了,赞扬我有“反潮流”的精神;公社知道了,时任公社书记的易化斌本来对李摆老资格有意见,不仅肯定我的做法,还在次年夏天调我到公社,参加“批儒评法”。
公社的“批儒评法”,活动不多,记得只在金家垱的公社大会堂组织了两场报告会,前面一场的报告人是钟润华,一位年轻的女同志,当时的身份我并不清楚,好像是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积极分子。报告的内容和听众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后来她被推荐“上大学”,师专毕业,后来在常德市五交化公司上班。我被安排的是第二场报告,对象是全公社的下乡知青,有几百人参加。“批儒评法”仅是穿靴戴帽,实际上借题发挥,挑选青年人喜欢的话题,东扯西拉。中间,我借反封建,讲到婚姻自由,讲到花鼓戏《刘海砍樵》,大家听得津津有味。李永良的女朋友张妮平是安乡城关下乡知识青年,出席这次会议,她听报告不仅记笔记,还写了长篇感想,在李永良的面前赞扬我,当李永良说他与我是朋友,并提出要见我。用现在的话说,她成了我的“粉丝”。从此,我在公社有博学的名声。
评法批儒:“文革”中的最后一次思想运动(当年宣传画)
——转自应国斌著《澧沅俊彦》湖南人民出版社2008年12月第一版,有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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