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元锐 于 2022-6-13 13:18 编辑
乡村婚娶（一）
前言；本文以农家婚娶为侧面，映衬了乡村风俗生活习惯的趣闻。描述了在土地承包初期，党的改革发家致富政策，给淳朴勤劳的农民的带来了新的希望，开始偿到了种地的甜头，憧憬着未来致富的美好生活愿望……乡下今年各处吹唢呐接亲嫁女的似乎比往年多，文大娘的儿子已二十多岁了，也看了对象订了亲。自改革的春风呼啦啦的吹进了春天的故事里，富裕的前景漾开了农民的笑脸。借着这阵火爆劲儿，文大娘要为儿子做喜事，心里蜜甜蜜甜地忙碌着。 上半年铆足劲头盖了新房，按时新标准备办了女方要求的一切。除建房花出的资金在外，大娘把近几年的积蓄盘了个精光，预计媳妇接进门还得要几千块钱才得脱皮。如是媳妇娶进门整酒还得紧巴点儿办。老两口就这个儿子把娶媳妇当做大事，原本明年攒劲干一年盼个丰收后，家里经济活泛了宽宽松松再做场热闹喜事。不晓得哪儿刮来一阵风，说是流年吉凶推算，明年属猪年是个绝年，明后两年多难少吉娶不得媳妇嫁不得女，文大娘自然是虔信不疑。在心里一划拨，再等两年是不是太迟了，如今的姑儿家把不住定盘心，到时撇了窝岂不是鸡飞蛋打人财两空，还是趁早办了利索省心。只为了这个流年吉凶，一件慎重的人生小登科大事，提前定在了元旦节。虽然手头紧巴点儿总比等两年稳妥，也难怪今年迎亲嫁娶的人家多…… 时光伴着秋日里的收获，冬季来临的寒露雾气，随着棉袄上身眨眼间年关就近了。大娘只有这么个独苗苗，尽管经济逼促也要好好的操办一下，才不枉为人生一世老来收个儿媳妇。这段时间奔走着请客，备办酒席，装饰新房，里里外外的忙得喘气可心里热乎。转累了也只善意的抱怨老头子几句：“你呀，什么事情也办不圆妥咯，叫你请客哩，丢三落四的讲不清白，媳妇明儿进了门看你公媳间咋的相处呐！真有点越老越不清醒咯，就只会死脑巴筋的拌泥巴，侍弄你那几亩土地。” 老头子憨厚口讷，嘻笑着地睃了老伴一眼，闷默着不搭理。顾自打扫着猪圈，和小猪崽逗着乐儿：“呵呵，小东西哩，乖乖的多吃点啰，老子还指望着你们给我换钱钱收儿媳妇哟。”大半辈子的艰辛炼就了文大爷一副结实身板，五十余岁年纪，岁月风霜在黧黑的脸上，犁下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沟壑。远近村舍相熟的老少爷们都乐意与他扯闲谈，拉家常。老头子多是咬着旱烟袋蹲在一旁，褶褶皱皱里都是笑的听着别人家长里短的胡咧一通，他那忠厚随和的默估佬脾气，三岁娃儿也与他合得来。若论田地里的功夫，那不是娘夸女的话：可是百里挑一的一把好手。他们那儿主要播种棉花油菜等旱作物，每到秋季九月间，太阳爆开了娃儿拳头大的棉桃，眼里尽是白花花的晃得你目晕。祖辈流传下的老话：金丹洲，银木塘。就是说的沅水对河两岸，丹洲坪里的桔子结得金黄炫目，木塘院的棉花白皑皑的银白耀眼。土地承包后的农民对田土的感情更深一层了，知道种好种孬都是自个儿的，谁不想找田土里多要收获，就像侍候儿女一样的倾注了全部感情，文大爷的田地产量总要比别人高出一筹。 到捡完最后一趟棉花，肥沃的原野栽上一茬油菜苗，就进入了冬落农闲。散落在原野里的村庄，在夕阳里显得一片萧条迷茫。屋前屋后的树木在冷风里，抖落掉身上的黄叶光着枝杈在健身，荒草枯藤在寒碜中颤抖着。远空时而传来大雁迁徙的啼鸣……到得炊烟袅袅村落隐进夜色时，沿河的庄户汉子执着火把，捏着渔叉，下到沅水河里又有一番找钱的寻乐的情趣。文大爷和儿子此时带着捕鱼工具，悄然无声的把小船推入河床，在河面悠然自得的荡着浆。儿子叉开双腿稳立船头，左手举着火把，右手紧握钢叉，双目凝聚的盯着火光中，粼光起伏闪烁的水面。暗夜远远的空寞里蹿出几颗寒星，河风挟着水气凉沁沁的摇曳着火把。防洪堤似一个巨大的魍魉幻影，随着漂移的船尾移动着…… 水滩上时而暴出鲤鱼板翅，跳跃水面“泼刺刺”的一片响声。有经验的捕鱼人，从水响声可知鱼的斤两大小，在心弦紧扣的激动里，屏心静气的挑战这眼前的收获。这情景真像城里风雅人所说的：特富有诗意。如果运气好一晚上也能捕获得十几斤活蹦乱跳的鲜鱼。次早提到集市场准能买个好价钱，一个冬季弄得顺头不次于养一头大肥猪，在目前急需用钱上可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当然，一晚上的风寒辛苦也是够人受的。农村人是劳累惯了的命，也不把这当回事儿，所谓：苦乐，苦乐，苦中取乐，有苦才有乐喽！ 大娘是个心直口快，能干而好逞强的人，样样事都好讲面子不输弱。奔着农村经济改革的好日子，除了土地上下功夫增产外，家中养了一头母猪，还饲养了一大群鸡鸭。一年两窝的小猪仔，不等足月就被附近的邻里乡亲下了订金，谁不夸大娘的猪仔肉斋斋的受喂养，哪个不羡得掉眼珠子。听得人家夸她的猪仔，大娘心里比喝了密还甜，笑叽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呵呵，今年呀猪仔出了窝，热热闹闹地为儿子娶媳妇呐，到了那天呀，我摆十盘八碗的早点请大家来喝喜酒喽！”文大娘这段时间尽管累得慌，一想到儿媳妇就要进门，要当婆婆抱孙子了。心情上就乐呵呵的，想到甜密处不觉哑然失笑。老头子见了也从心里乐，但嘴里却有意抬杠：“老婆子呃，憨笑的些么得咯，莫媳妇还没进门倒先乐颠了婆婆哟。” 大娘便故意板着脸子，挖了老头子一眼：“你老糊涂了啰，尽咒的些么得好话呀，都到么得日子了还放这么些臭狗屁！”大娘也有烦心的事，想起那即将过门的媳妇，乐中之余就有那么点儿气胀人。都什么日子了那女子家还讨价还价的要这要那的，若是做了姐妹易嫁中的大姐，可没有妹子来顶替哟（戏剧中的姊妹易嫁）。到这几天了还讲些不上台面的混话，我又不是财百万，拿什么去满足你们的苛求啊？虽然近两年政策好，用辛勤的汗水积攒了点儿家业，为这门亲事已花得所剩无几了。心里又怨着这个憨女子，过门后总还得过日子吧！ 想到这儿觉得有必要找媒婆去女方家，探探虚实说合说合，莫到娶亲那天了还出哆壳。媒人嘴巴两块皮见面尽说好的，多讲几句好话就在里面了。又想：媒人真能如此，倒不早就省心了。世间的事情真真假假，混混惑惑总让人不省心，想是这样想，但眼前唯一能宽慰大娘心事的也只能如此了。都只怨儿子当初不听话，如若依为娘的订了舅舅家的女儿表妹，也就省出了这许多的麻烦，经济上也会宽宽裕裕的不受逼窄了。哪里晓得眼下这对冤家，不知哪个时侯屙屎做砣砣的混上哒，媒人只是按“媒妁”之言的风俗规距临时抓的个摆设。弄得和娘家的兄弟媳妇间也堵上一座无形的墙，老头子接他们来吃喜酒答应得勉强含糊。气得大娘里外不是人塌着脸生闷气。但她心里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姻缘薄上没缘分就是合不到一块儿，何妨时代不同了，哪个爷娘又包办得了儿女的婚姻呢？想到这儿，对老头子交待了几句什么，慌匆匆地出门找媒婆去了。老头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还乐呼呼的突然就阴了天，看着老伴心急火燎远去的背影，呆怔怔的盯了会儿摇摇头嘀咕着：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呼二哈儿的，捉摸不透呀！（2721）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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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3 13: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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