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元锐 于 2022-7-27 13:25 编辑
春潮云涌(十)
三人出得门来,随着老海又转到街东头,在一“摄风楼”酒店门面驻足,字写得龙飞凤舞很有气势。心想:必是老潘之手笔。一进门便有一年轻妇人笑着迎了上来,对老海嗔道;“哟,海主任呐,这许多日子骚到哪里去啦。”语气里放肆着野味与亲切,又转面招呼着老潘:“潘老师,您今日也怎得空喔。”老潘只朝那女人点点头,老海油嘴滑舌的回应着;“想你呗,今而不是騒到你这儿来了吗?看你怎么招待我……”说着三人便顺着梯子上了楼,楼上一片敞亮,在临后靠窗处坐了下来。那女人嘻笑着敬烟上茶,问吃点什么?他俩人便注目高枫,高枫便道;“客随主便,还是二位点菜吧。”俩人谦让了一阵,老海便问那妇人有些什么菜。那妇人丢着眉眼野泼泼地说;“不知海主任要吃什么?”
老海嘻笑着说:“我要吃你的黑鸡婆和边鱼,有不有?” 女人痞嗲嗲地道;“要吃那个东西呀,晚上吃才好,不晓得你晚上敢不敢来……“ 两个打情骂俏的点菜情调,高枫只觉有原生态的山野风趣。他扭头窗外,一条人工开凿河清澈绿油的水面飘浮着落叶,河道两旁已成材的水杉前不见头,后不着尾寒风摇曳枝动叶飘,呈现出冬日的一片潇刹。想那春日夏盛必定是绿荫贮凉,蝉鸣唱午,水清树绿的另一番景象。在这万物凋零的季节,临窗一株数围粗的古枫,随着秋逝冬临火红的枫叶由深红,慢慢地飘落只剩下眼前光秃的枝干了。只觉错过了夏秋郁郁葱葱叶红似火的季节。想若在盛夏推开窗子,枝繁叶茂漫过窗台,风动枝摇一片绿荫袭入习习凉风。眼底是清波蕩漾,一壶浊酒,两碟小菜,悠哉悠哉地;古风助酒兴,乐趣在杯中。玩味那“摄风楼”之名,乃清风摄入楼之意境也! 老海见他闷头入神,便问道;“你凝神耸脑的都想些么得,说来大家听听也好快活一下。”他便指着窗外把刚才的想法讲了一遍。 二人听得击桌称妙:好一个古风助酒兴,清风摄楼来。 老海道:“我倒是这儿常客了,只觉舒畅惬意,是有高兄所说之意境,只是不会做诗联意,那开店的更是领略不到如此之妙景!” 高枫笑道:“那这摄风楼又因何而来呢?” 老潘笑笑开了口:“这摄风楼本是老朽随意取来,没有象高老板想得那样深沉,我只感觉而今的招牌多是什么;好再来,醉八仙。再就什么;小霞,红云的,我就想:这商家经营的东西不管是物品,还是食品,你已经吃了喝了,还喝得醉生梦死只会自己吃亏。那个小霞,红光什么的只觉俗气,再者这样的店名杂七杂八多去了容易混淆。当时正好是夏日炎炎,上得楼来凉风习习,便随意取之,摄风楼,听高老板这一番议论,倒也歪打正着。”说完和老海相视而笑。 高枫赶忙谦逊着:“不敢当,潘老师还是有感而发,只是过于繁忙不曾往深里想而已。” 说着,老海要的乌鸡,边魚已上齐,三人举杯,浅斟慢酌的喝了起来。一会儿便扯到了做招牌的事上,高枫端起杯子敬道:“今天得与潘老师谋面甚感荣幸,也感谢海主任的关心,我那招牌的事还须听二位的高见,我先敬二位一杯。”三人各自呡了一口。 老潘缓缓开了口:“说起这招牌也如人的脸面和名姓一样,既要气派又不失实质。而今的牌子五花八门,掛羊头,买狗肉,当婊子立牌坊的无所不有…… 老海抢过话头毫无顾忌地发感叹:“明明卖假药坑人,那牌子却名牌得吓人,还吹嘘得过什么国家金奖。那买淫的偏打着什么美得发廊的牌子,赌博的呢?是什么,一品香,清香居,把许多美好的名词弄得臭哄哄的。” 老潘知他酒盛话多,笑着截断他:“人若知耻何来的这些妖孽,不是你我之间使气能解决的事情,要知: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你如此易上火伤身,气出病来反而不好,此乃目今时风。” 高峰想了想:“潘老师所言不错,牌子要靠过硬本事打出来,吹出来终不得长久。我是搞机械的就在这个“行业”上做文件章好不好。”老潘赞赏地点点头。 老海首先打破沉寂道;“我看取;轻舟机械行,如何。” 老潘轻轻的念着;“轻舟已过万重山,可是此意么? 老海得意地道:“正是此意。” 高峰一听也觉即文雅又不夸张,望着他二人凝神自语道:“其意乃为”轻舟日后飞跃此处万重山之意,妙,有含意。” 老潘笑着点点头。须臾,又自言自语的道:“轻舟已过万重山,此处只有山而没有水,没有水舟便要搁浅?”他沉思少许摇摇头连说;“不妥,不妥,高老板事业还远大着呢,怎能搁浅。”即尔玩笑地嘲弄老海,“海老弟呐,你安的什么心哟。” 老海反唇相讥:“你刚才不是说也很好吗?” “咋一听这个“轻舟”飞跃万重山,那也是前途无量,仔细想来,舟乃行之于水,可这儿没有河流它怎么能飞。”老潘手指叩着桌面,“所以还得推敲。”三人默默喝酒,抽烟,似乎只有在烟酒中才能找到灵感。 老潘终于开口道:“就取“春潮”二字如何?”他望着两人慢条斯理地道,“这是取之于唐诗,春潮带雨晚来急,之意。也与目今潮流掛得上号,现在不是处在春天的故事里吗?改革开放的潮流势如春潮带雨吗?高老板的事业就在改革的春潮下逢勃发展,不知二位以为如何?”又各自推敲一番,虽觉有点平常,但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最后高峰拍板就为:“春潮机械修配部。” 到此三人微有醉意,老潘见大事已定,便要起身告辞。老海哪肯放过他,一把扯他坐下道;“刚讲得入巷,你怎么说走就走的。” “唉,老朽家中有许多事要穷忙,你二位就代老朽多喝一杯吧!” “不行,不行,难得聚拢一埸,且高老板你俩是新交,总得给点面子吧。”老海强扭着将了他一军。 高枫站身附和着:“我看潘老师你也是个爽快人,今天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得高兴。天塌下来你也别管,家中事内夫人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是呃,是呃,今天好好喝……喝一回,喝,喝他个什么来着,呵,喝他个不知何处是他乡。”老海的疯劲露了头。老潘本也是爱的一杯酒,无奈,又安心的坐了下来,碰着杯子天南海北的侃了起来。老海又提了他与徐道士争及的问题,把那基督鬼神的话重讲了一遍。 老潘见他提及鬼神,不觉也想起一个醉酒的话题去惹惹他:“海老弟,说到小鬼冥官,你可曾听说过他们还怕醉汉哩。” “哦,还有这样事儿呀,那今日可得同买一醉了,说来听听,我也好去会会那小鬼冥官。” 你听着:“有一人最好贪杯,吃得烂醉,恰逢大限已到。在醉薰中被小鬼捉去,到得冥官殿上,冥官正要问话。适至他酒性发作大吐,一时满堂秽气难闻。冥官掩鼻喝斥小鬼:此人如此大醉为何捉来?急速放他回去。醉汉还阳,见妻儿恸哭,连忙疾呼!快拿酒来,众人劝阻,你原因贪杯死去,岂可又要饮酒。那人发急道,只管快些多拿酒来,众人问道,这却为何?你等不知,我若醒了酒就要死了。” “哈哈,如此看来这酒还真有妙用。”老海嘻笑着。 “非也,此乃是讲世人过于明白并非好事,倒是糊涂些为妙,所以有些事情你不可较真。”老潘自嘲地笑着。 高枫赞同:“郑板桥的难得湖塗,千百年来被人奉为名言。来,干了这一杯。”三人豪气而尽,高枫笑道,“我也说个笑话你们听听,有一解子发配和尚,行至中途,偶然饮醉不省人事。和尚乘其机会将解子头发刺去,把自己的僧衣脱了穿于解子,然后把枷锁除掉也与解子枷上逃掉。解子酒醒不见了和尚,徘徊良久,忽见自己穿着僧衣,又将头上一摸,宛然秃头和尚,见枷锁戴在颈上。不觉詑異道,和尚明明在此,我却去了往何方呢?”三人哈哈大笑。 “我看是那解子忘记了本来面目。”老海兴趣着发议论。 老潘感叹着:“而今的人呀,就是忘了本来面目。人变坏多是一个,钱,字。为了理想信念奋斗的人少了哟。” “钱,钱不就是一张纸么,说穿了还是物质欲。”老海感叹着。 “可你没得钱又哪来的物质,物质要有金钱才能兑换到。”老潘论证着金钱与物欲的关系。以此为话题,即尔扯上有钱能买到权,有权能弄到钱的“权,钱”交易。总之有了钱世界到处充满着爱,不是有首歌:爱的奉献吗?在金钱面前美女会为你脱裤子,在酒精的麻醉中为了爱会前赴后继…… 改革开放的初衷,是在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上,努力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共同发家致富,而随着贫富差距的裂变,有些人却在金钱的欲望面前不堪一击。 三个在,人生难能几回醉中扯着疯话,议论着社会弊端,撒着酒疯各自散去。 (3190)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