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读书（14） 摊破浣溪沙·菡萏香销翠叶残

永志

早晨读书（14）

摊破浣溪沙（1）·菡萏（2）香销翠叶残

（五代） 李璟

    按  近日读方方的小说《软埋》：主人公丁子桃在土改时精神受了强烈刺激，成了失忆者。儿子青林知道母亲识字，但那是五十年代扫盲的结果。几十年后正当丁子桃试图回忆她忘记的经历时，再次受刺激，几乎成了植物人。母亲在儿子面前是一个谜，她顺口吟诵“窗前一丛竹”这样高雅的诗，而且还知道诗人谢脁的名字；处于“植物人”状态，突然就想起许久以前，她坐在湖边的小竹亭里，看秋水涟漪，湖鸥飞翔……于是自念道“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这是南唐中主李璟（916—961）的诗。他的儿子李煜（937-978），南唐后主，诗名更大。

“菡萏香销”诗意图

【原文】
    菡萏香销翠叶残，
    西风愁起（3）绿波间。
    还与韶光共憔悴，
    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4）远，
    小楼吹彻玉笙寒（5）。
    多少泪珠何限恨，
    倚栏干。

【注释】
    （1）摊破浣溪沙：词牌名。又名“添字浣溪沙”“山花子”“南唐浣溪沙”。双调四十八字，前阕三平韵，后阕两平韵，一韵到底。前后阕基本相同，只是前阕首句平脚押韵，后阕首句仄脚不押韵。后阕开始两句一般要求对仗。这是把四十二字的“浣溪沙”前后阕末句扩展成两句，所以叫“摊破浣溪沙”。
    （2）菡萏：荷花的别称。
    （3）西风愁起：西风从绿波之间起来。以花叶凋零，故曰“愁起“。
    （4）鸡塞：亦作鸡禄山。这里泛指边塞。
    （5）彻：大曲中的最后一遍。“吹彻“意谓吹到最后一曲。笙以吹久而含润，故云”寒“。玉笙寒：玉笙以铜质簧片发声，遇冷则音声不畅，需要加热，叫暖笙。

【译文】
    荷花落尽，香气消散，荷叶凋残，西风从绿波之间吹起，使人愁绪满怀。美好的景致与观荷人的情趣一起憔悴了，哪里还忍心再看。
细雨绵绵，梦境中塞外风物缈远。吹到最后一曲，寒笙呜咽之声久久回荡在小楼中。想起故人旧事，含泪倚栏，怀抱无穷幽怨。

【赏析】
    此词上片重在写景，下片重在写人抒情。写景从西风残荷的画面写起，以韶光憔悴在加重，更见秋景不堪；写人从思妇怀人写起，梦回而感鸡塞征夫之遥远，倚栏而更见凄凉。王国维《人间词话》：南唐中主词“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大有众芳芜秽、美人迟暮之感。乃古今独傲其“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故知解人正不易得。

南唐中主李璟（916—961）

【作者简介】
    李璟（916－961），字伯玉，徐州人，唐烈祖李昪长子，南唐第二位皇帝，于943年嗣位。后因受到后周威胁，削去帝号，改称国主，史称南唐中主。李璟好读书，多才艺。常与宠臣韩熙载、冯延巳等饮宴赋诗。他的词，感情真挚，风格清新，语言不事雕琢，“小楼吹彻玉笙寒”是流芳千古的名句。

政协邱渭波

南唐后主的诗词更要胜过其父亲。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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