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常德》：澧州卖饼婆

永志

澧州卖饼婆

永志

    佛教禅宗的“德山棒”与“临济喝”齐名，有“德山棒如雨点，临济喝似雷奔”之说。“德山棒”出自德山的宣鉴禅师，他的悟道与澧州卖饼婆子的诘难有关，传为佛教趣事。
    宣鉴禅师是唐代剑南人，即今四川成都一带人。他自幼出家，精通经律，尤其擅长《金刚经》，俗姓周，向有“周金刚”的美称。他曾经向同行自豪地说：“一毛吞海，海性无亏；纤芥投锋，锋利不动。学与不学，惟我知焉！”周金刚认为他已经完全通达了佛法的教诲。因此，以一根汗毛吞下大海，大海的本性，还是明澄地显现眼前，没有任何的亏欠；而以纤芥即极其细微的物什投于宝刃，宝刀依然锋刃而没有损害。这些大小互摄的圆融境界，乃至在修学圣位当中，尚待修学增上的“有学”，与圆满圣位不必再行修学的“无学”等境界，只有他才彻底了知。可见他的自负！
    后来，他听说南方“顿悟”禅风盛行，以“教外别传，见性成佛”教人，十分气愤，认为这是异端邪说，“出家人历千劫学习佛陀的律仪，经万劫学习佛陀的小节，尚且不得成佛！”表示：“我当除其窟穴，灭其种类，以报佛恩！”于是，周金刚挑着《青龙疏钞》行脚出蜀。这《青龙疏钞》是唐代青龙寺的沙门道氤，奉唐玄宗到诏命所作的《金刚经注疏》，又名为《御注金刚般若蜜经宣演》。
    宣鉴经三峡出川来到澧州。一路行来，他感觉法喜充满，正气盎然。但是路途辛劳，“金刚”也会肚子饿的呀。恰于此时，菩萨保佑，路上有位卖饼的婆子。于是，他放下担子，歇歇肩，买饼充饥。
    卖饼婆子看到一个浓眉大目、仪表堂堂的大和尚，卸下担子买饼，也不免好奇。她指着担子问道：“师傅挑的是什么书啊？”
    “《青龙疏钞》”。宣鉴只直接说出书名，估计婆子也不一定能懂。果然不出所料，只听到婆子接着发问：
    “《青龙疏钞》，是讲什么经的？”
    这时宣鉴几乎有些不屑了，得意地说：“《金刚经》，御注经书啊！”
    《金刚经》?婆子似乎知道一二，只见她问道：
    “我有一个问题，你如果答得出来，我就免费送你点心；你如果回答不出来，那就只好请你去别处去了。”
    宣鉴没想到一个卖饼的婆子还有这么一着，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孔夫子门前卖文章吗？我素有“周金刚”之称，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宣传渐教的主张啊。婆子望着宣鉴志在必得到神气，也一试深浅：
    “《金刚经》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师傅您不是要买点心吗，我不知道您‘点’的是哪个‘心’啊？”
    卖饼婆子的一席话，使宣鉴大吃一惊，直把周金刚电成了金刚粥了，枉费自己素称《金刚经》专家，自己讲经不下百遍，但像这样把它与生活实际联系起来理解，不是三两句话说得清楚的。自己不是常说吗：过去心已过，未来心未至，现在心无住，这三心了不可得，但到底是哪个心了不可得呢？
    宣鉴低估了卖饼婆子，进而低估了南禅。禅宗自达摩开始，直到四祖道信，都以《楞伽经》印证修行，到五祖弘忍后，遂以《金刚经》奉行。六祖慧能所创南宗禅，更使其发扬光大。《金刚经》思想的核心是讲“无相”和“无住”。所谓“无相”，是说一切事物都是无常的，都是虚幻不实的。既然世间一切形相（实相）都是“无相”，所以，世间的一切都不值得迷恋，这也叫“无住”。真正能认识到无相之实相，做到世间万物无系无念的“无住”，才算得到真正的解脱。
    然而，此时宣鉴并没有真正读懂《金刚经》，对于禅宗来说，所谓“过去之心”、“现在之心”、“未来之心”不可得，是说任何时候于万物，都须“不住”于心。卖饼老太婆的三问，便问得宣鉴哑口无言，说明他没有真正领会“无住”的旨意，他的《青龙疏钞》也不过是嘴皮上的功夫。宣鉴此时再也轻松不起来了，他没多费唇舌，他要卯足劲去会龙潭崇信禅师。在崇信禅师处，经点烛到灭烛的引导，他彻悟了。龙潭吹烛，使宣鉴失去了对于黑暗中行走的依赖，正是这外在光亮的熄灭，才使他自心的光亮放出光辉。宣鉴将《青龙疏钞》堆在法堂，付之一炬。“武宗法难”后，宣鉴被请到德山弘法，以“德山宣鉴”闻名于佛教界。

毛先金

所谓“过去之心”、“现在之心”、“未来之心”不可得，是说任何时候于万物，都须“不住”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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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一切都不值得迷恋，这也叫“无住”。呵呵.......禅机维妙

津市蒋新建

史开均

好故事，动人心。

付蝶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