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常德》：“甘露之变”中的常德将军

永志 · 发表于 2016-10-3 07:5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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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之变”中的常德将军

永志

“甘露之变”，唐文宗大和九年（835）谋诛宦官而失败的一次事变。
唐朝后期，宦官掌握禁军，干扰朝政，进退大臣，乃至拥立、弑杀皇帝。唐宪宗李纯被宦官陈弘志等所杀，敬宗李湛被宦官刘克明等所杀；穆宗李恒、文宗李昂等，皆立于宦官之手。宦官擅权专政达到了极点，成为朝政的一大弊端。文宗即位后，动手惩治宦官，夺回皇帝丧失的权力。大和四年（830），文宗任命宋申锡为宰相，令他谋划诛除宦官，但事机不密，宦官先发制人，诬陷申锡勾结漳王谋反，申锡被贬，计划失败。大和八年（８３４）秋天，宦官头目王守澄为了严密监视唐文宗，推荐郑注做御医给文宗治病，又推荐心腹李训给文宗讲说《易经》。文宗却反守为攻，给二人以高官厚禄，收为己用。命郑注为太仆卿，李训为翰林侍讲学士，第二年秋又提升李训为宰相，命郑注为风翔节度使，让二人内外呼应，严厉打击当权的宦官。
大和九年（８３５）１０月２１日，在紫宸殿举行早朝时，金吾大将军韩约奏报左金吾仗院内石榴树上夜降甘露。宰相李训马上提议，天降祥瑞于皇宫，是大唐再兴的吉祥之兆，皇帝应亲往礼拜上天，以求国运。于是，文宗皇帝来到含元殿暂驻，命宰相、中书省、门下省官吏先往观看。众吏看后奏称，不像天降的真正甘露。文宗再命神策左右护军中尉宦官仇士良、鱼志弘等，率领全体宦官前去察看真实，即刻回报，以定行止。仇士良等至左金吾仗院内时，发现韩约有些惊慌失措，又发现院内兵卒埋伏，迅速夺路而逃，引诱宦官至金吾院一举歼灭的计划遭到失败。宦官逃到含元殿之后，胁迫文宗乘轿入内。李训、韩约等人急忙上殿保驾，发生激斗。金吾卫士及御史兵卒约５００余人上前奋击，杀死宦官数十人。但宦官将李训打伤在地，抬着文宗逃入宣政门，将门紧闭，朝臣惊散，李训逃往终南山佛寺。宦官胁迫文宗进宫后，当即派遣神策军５００人持刀出宫，逢人便杀，死者约六七百人。接着关闭城门大行搜捕，又杀１０００多人。参与其事的官吏如李训、王涯、舒元舆、王璠、郭行余、罗立言、李孝本、韩约等人，均先后遭到捕杀。甘露事变之际，郑注正率领５００兵卒赴长安，中途遇变返归凤翔，亦被监军宦官杀死。这些官吏还遭灭族之祸，株连甚众。甘露之变以后，由于官吏大批遭杀，朝臣空员极多，无人理事。宦官更加专横，皇帝更加受辱，文宗不久即含恨而死。

金吾大将军韩约，本名重华，朗州武陵人，即今常德人。很有才名，曾经因屯垦有功，大散文家韩愈著文表彰和支持他。唐元和六年冬天，振武军卒缺乏乏粮食，公卿大夫一直认为转运使用人不当。宰相李绛推荐任韩约，认为他“志勇决，略涉书，有吏干”。振武到任后，释放在牢狱服刑的罪吏900余人，发给耕牛种子，命令他们耕种赎罪。连续两年丰收，不仅偿还他们的贪赃折粮达40余万石，有罪变无罪，更重要的是解决了军队缺粮的问题。接着，他屯田扩大到云州等边地，多达15屯，每屯130人，种田百亩，边境六百余里地方都包括在内。这些屯垦者不仅种田，还要各自就地势高的地方筑堡垒，军屯与高堡相望，可以御敌。这年秋天又获得大丰收，一年节省度支费用1300万两。元和八年，韩约升殿中侍御史。

韩约还有垦田四到五千顷的计划，上奏朝廷。此时朝廷换了宰相，韩约等待朝廷答复，非常着急。韩愈知道这件事情后，写了一篇《送水陆运使韩侍御归所治序》，肯定韩约屯田方略，大意是：

我认为边境守军都不懂得耕作之法，开口望哺，要靠别人养活。主管官员常常只知道雇人用车马从其他的州郡运粮食过去，在沙漠上跋涉，在逆水中行舟，远的地方数千里，人和牲畜都要被累死。蹄踵相交，奔波于道途，费用无法计算清楚。现在你们奏请的屯田，都是以前秦朝、汉朝的郡县地界，取得的成绩已经得到了检验。如果采纳你的意见，所获之利是不可以以一二来计算的。现在天子正采用大家的策略收取天下太平之功效，难道会使士人有不能尽显其才的叹息，身怀奇世之见而不能够施展吗？而御史中台的官员们，都异口同声地称道你侍御史翰君，前临三县，管理二州，上交的课税常常是天下第一。在边地推行你的计谋，功绩又是如此显赫卓著，假如完全采纳你的意见，西北边境以前所失去的土地，也可以指日收复了！

但是，其结果出乎韩愈的预料，韩约的奏章没有被采纳。他被调离，迁榷盐使、虔州刺史等职。镇压交趾叛乱，领安南都护，迁大府卿。大和九年（835），宰相李训谋诛宦官，以韩为左金吾卫大将军。24岁的年青诗人李商隐对于宦官弄权杀害朝臣愤愤不平，马上写作《有感二首》五言诗，有“鬼箓分朝部，军烽照上都。敢云堪恸哭，未免怨烘炉”，描述天地之间，恐怖气氛遍布，数百朝官顿入阴曹鬼箓。不久，昭义节度使刘从谏两次上表，对宰相王涯等人牵连杀戮表示义愤。听闻此讯，李商隐又作《重有感》诗：

玉帐牙旗得上游，安危须共主君忧。

窦融表已来关右，陶侃军宜次石头。

岂有蛟龙愁失水？更无鹰隼与高秋！

昼号夜哭兼幽显，早晚星关雪涕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