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沅江樵夫 于 2022-11-24 10:41 编辑
儿时伙伴岁月情 文/刘小明
近日，笔者邀请儿时伙伴一行8人，到县城某餐饮店聚会叙旧，畅谈失去的黄金岁月，互嘱珍惜美好的当下时光，力争在晚霞岁月中，活出人生的精彩。 昔日的儿时伙伴，现在均逾花甲，人生已度过了大半个岁月。想起当下享受到的幸福生活，惬意满满。回首当年，岁月辛酸，即满足又嗟叹，记忆犹新的往事，历历在目。 我的家乡地处桃源县中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属三阳区向家桥公社幸福大队业树湾生产队。农业生产体制属于大集体，农民生活水平相对较低，一日三餐能够有薯饭、萝卜饭吃则是我们最大的满足。那时我们还处在朦胧少年时代，十几岁年龄正是豆蔻年华时节，外面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新鲜和充满诱惑力的。 在上学上，我们已上三年级，成绩中等。那时学校离家不远，不到一华里；学费不高，每期只收1元钱；科目不多，只有语文、算术、劳动三类；老师不多，只有2人。教学是复式班，总计一间教室，教室内，一、二、三年级都有，总共35人。 在课外劳动上，我们积极参与。学校的劳动，一个星期有4节，礼拜一、礼拜三各2节，劳动内容要么是铲草皮，烧火土灰；要么是捡稻穗、捡蚕豆、捡黄豆、捡茶子；要么帮助当地生产队扯草、积肥。别看这些不起眼的劳动，那时我们干得可欢了，生怕落后，总想着让老师表扬。 在节假日劳动上，总想奋勇争先。那时节，一年中有春插假、暑假、寒假。最辛苦的就是暑假，也称“双抢”。那时我们虽只有10多岁，生产队也没有把我们纳入劳动力范畴，但我们记住了老师的嘱咐，抢收抢插是生产队一年中最繁忙最辛苦的季节，一定要尽能力帮生产队、帮父母出一点力。所以“双抢”开始后，我们争着抢着替大人们割稻时抱稻，尽管劳动强度较高，但心里高兴，也帮大人们减轻了负担，加快了劳动进度。特别是插秧劳动中，我们不要家长叮嘱，按时出早工，做晚工，尽管长辈和哥哥姐姐怕我们累着，不想让我们吃苦，但我们这些孩子天性倔犟，再苦再累也要参加。那时晚上扯秧条件有多差，想起来心有余悸。一是没有灯光，照明完全靠月光；二是蚊虫多、蚂蟥也多，扯秧时被蚊虫叮着了要经常用手抓，蚂蟥咬着了也要用手扯，一个晚上下来全身上下泥水湿透；三是秧不好扯，秧根部很黏泥，要用一根扁担或一根木棍插在秧田中摔打才能洗干净。这样秧虽洗干净了，但人身上早已成为“泥人”。 当年我带领了一个少年突击队，有8个人，本次聚会中7人都来了，当时的情景大家都可能记忆犹新。那时的“双抢”要持续一个多月，尤其是七月中下旬插秧，少年突击队是本生产队不可缺少的“主力”，担负起一定的“抢插”任务。那时天气热，水田温度高，手脚长期泡在热水里，稚嫩的小手就会溃烂，劳动时一个个疼得直皱眉头和呼爹叫娘。我急坏了，虽然我的手也烂了，但我是小队队长，担负起组织领导的责任，如果我打退堂鼓了，那这个突击队也就散了。我在一边鼓励大家坚持的同时，也在想方设法到处寻医问药。当时生产队经济比较拮据，卫生院也缺少必备的药物，除了碘酒、紫药水之类也就没有其它治疗烂手的药了，但这些药涂上去效果也不大，我急得哭了，已经有4个小伙伴由于手溃烂面积较大，疼痛得受不了，已经在家休息了，还有3个虽然勉强坚持，但也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正在苦闷迷茫之时，生产队老饲养员袁大爷看到了我的窘境，给我出主意说：“小河岸青槐树上的嫩叶子，把它摘下来揉烂，用其叶汁涂在溃烂处，多涂几次就好了”。道谢后我立即实施，第二天手就减轻了疼痛，于是我立即把这一良方告诉了“抢插”小队的小伙伴，他（她）们也迅速行动，从早到晚不停涂抹，虽然手被涂成了“黑手”，但幸运地是溃烂的手从结痂到痊愈不到四天时间。后来，我们小队边插秧边用这种特殊的树叶预防，手脚溃烂的现象就一直没有发生，而且本少年突击队被生产队评为“双抢先进小队”。 在娱乐游玩上，我们自力更生做好本土游戏，尽情玩耍。那时多数家庭条件一般，没钱买玩具，就是条件稍好一点的家庭，那合作（供销）社的柜台里也没玩具可买。怎么办？自力更生，自己制作，家中有柴刀，山上有竹、木，只要动脑筋想办法，就能做出让人喜爱的玩具。于是，高脚、竹枪、水枪、铁环、飞棒、陀螺经我们之手做了出来。清楚记得，自己在做竹枪时由于操之过急，欠缺技术，砍削竹管时不幸落刀不准，刀刃砍在了自己的大姆指上，留下的刀痕至今仍清晰尚存。在如何玩游戏上，我们更是发扬光大，除了玩龙灯、捉狮子、踢房子、打飞棒、鞭陀螺外，我们还玩起了筑水坝的游戏。那一年仲夏的一天，老天下着大雨，不一会儿老家屋场外洪水四溢。我邀约了4位要好的小伙伴，拿起家中的铁锹、锄头、撮箕等工具，戴着斗笠穿着蓑衣，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出来了。我们选了一个地势低洼、有水源的地方作为筑坝坝址，于是我们4个争先恐后地干了起来。有搬石头的、有担土的、有捡树枝的，我年龄大点，就负责筑坝。不一会儿功夫，坝就筑起来了，水位也随之上涨，很快就漫溢至塆场的岩坪上，远远看出就像一个小堰，我们一行小伙伴们手舞足蹈高兴极了，家中大人们也随着我们的叫声出来看热闹，在啧啧称奇的同时，也就乐极生悲了，小水坝由于洪水不断上涨溢出，慢慢承受不了压力，哗啦一声，小水坝垮塌，大量洪水倾刻泄出，俨然成了一个“小洪灾”现场，旁边一个看“稀奇”的小男孩吓得哇哇直叫，“扑通”一声摔倒了，我急忙跑上前去把他抱起，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安全事故。事后，家长们对我们4个参与的孩子进行了严厉地教育甚至责罚，千叮万咛不要再玩此类危险游戏，我们一一记住了。 在课外活动上我们尽力替家长做事，以减轻大人们负担。那时我们年龄虽然不大，但都很懂事。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虽算不上穷人，但由于家中姊妹多，家庭经济状况很一般，看着母亲为几姊妹的生活日夜操劳，心中非常心疼父母亲，老想着为他（她）们减轻一点负担。于是就想起了砍柴担水。那时我们在读小学，后来念初中，空余时间就是星期六和星期天，还有每天的早晚。我相约了3个年龄相仿的伙伴，约定每天早上砍一担，放学回家后砍一担，星期六砍3担，星期天砍5担。我们家乡附近的山都光秃秃，芭茅都砍光了，砍柴要到3华里远的大里山去砍。春秋季问题不大，最难就是夏冬季。清楚地记得，由于条件原因，夏季穿的衣服都是短衣短裤，而且是哥哥姐姐留下来的，他（她）们由于身体长高以后穿不了，所以弟弟妹妹接着穿，其实这没什么，当时我们当地都这样。关键是天气炎热，山上柴草上有很多小虫或毒素，在砍柴时手臂或小腿被这些柴草刷到，轻则骚痒，重则长疮，感染得满腿都是。那时除了涂一点碘酒外，就只能任其发展，有时身上溃烂得不忍直视。72年8月我上山砍柴沾染了一种虫毒，随后双手双腿迅速感染扩散，到处红肿溃烂，家中大人赶快把我送到公社卫生院，医生也就是简单地消了一下毒，涂了一点红贡药水，回家后没有半点效果，随后溃烂面积加大，溃烂部位疼痛得不行，后来自己感觉到越来越虚弱，想吃一点韭菜，我母亲就急忙给我做了一碗。吃了以后就感觉舒服一点了，当晚母亲不知从那里给我溃烂处涂擦了一点黑药膏，3天后我那溃烂的手臂和小腿竞奇迹般地结痂和痊愈了。经过这一事件后，我和其他伙伴上山砍柴都穿长衣长裤，尽管酷热难忍，但感染虫毒皮肤溃烂的事情就少多了。冬天砍柴其遭遇比夏天有过之而无不及，主要是天气太冷，防冻衣服和鞋袜陈旧单薄。季节进入霜降后，温度逐渐降低，清早我们迎着霜冻，拿着冲担柴刀，走上三里多山路，到山上后选取一片荆棘丛生的坡地开始砍柴，那些芭茅荆棘上面经过一晚上霜冻，附有很多白霜，手抓上去真的好冷呀！特别还有脚，由于穿得单薄，胶鞋也陈旧，根本不保暖，多数小伙伴的脚后跟都长了冻疮，而且有的溃烂面还比较大，加上脚上穿的旧粗布袜子，走起路来来回摩擦，那疼痛起来真是扎心，虽然放学后和星期六、星期天温度高一些，但冻疮问题一直“陪伴”了我的整个少年成长期，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在零食和瓜果上我们做到自己动手、尽力而为。那时由于集体经济发展缓慢，多数家庭经济状况都比较紧张，家庭要想买一点日常用品，都要靠多喂几只母鸡下蛋换购，要想买一点零食几乎是不可能。怎么办？少年的我们天性爱吃，因为家长家里家外都忙，那就要靠自己动手，我们采取了如下办法： 一是学着栽种甜高粱，等成熟后自己砍下吃，嚼在嘴里甜蜜多汁，小伙伴们都喜欢。 二是家里吃南瓜时，把南瓜籽理出来晒干，同时央求父母把生产队分给家里的蚕豆、黄豆拿一点，在合适的时候自己到大锅里炒，炒熟后吃起来很香。 三是家里在挖红薯时，选几套个小皮红的中等红薯，用薯腾绑好，悬挂在家中的梁上，一段时间后，被悬挂的红薯就枯了，且味甜清脆。 四是利用上山砍柴的机会，到山上采茶苞、茶耳，摘三月苞儿，到山坡上采田坎苞儿和地枇杷。通过采摘这些野果，在满足自己口欲的同时，也收获了“自食其力”的快乐。特别是采摘地枇杷，那小野果长在地枇杷藤上，每一个枝丫上都结一个，成熟后通红通红的，个头如小枣，皮很薄，肉透亮，甜蜜脆嫩，味道胜过很多水果，现在回想起来，其美味意犹未尽。 少年时代，天真活泼，充满幻想，也是人生观形成的重要时期。那时条件虽然艰苦，家中经济也比较拮据，但我们天生好动的性格给了我们寻找快乐的空间，通过一定程度的劳动，也锻炼了我们吃苦耐劳和热爱生活的品德，长大成人后也一直受益于年少时形成的某些习性。 我的少年时代是艰辛的，但更是愉快和充实的！儿时伙伴都认同这一段特殊的过程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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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24 10:14: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