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走龙蛇”又为么？

张新泉

      做倒立书法不是受的电视启示，“倒写”两个月后看见的电视节目。好像不约而同，其实我们至今也不认识，哪里知道谁先谁后。只有一点可以肯定，目的各自略有不同。不清楚是倒立的人要炫耀还是电视台要炫耀？不管是谁，重实质重内涵才对。倒立书法，关键在书法，落脚点是书法。不可主次易位。没有书法，就不叫倒立书法，只能叫杂耍。倒立者自己怎练都可，这是个人自由。若是电视宣传鼓吹，是有点不妥的。
       倒立写字于我，只是一个练习方法之一，不算高明本事。写字要甘坐冷板不怕寂寞，电视台宣传一番炫耀一番没有实际意义。如果字不好，任何姿势造势都是白搭。我搞倒立，在于锻炼；倒写，是给空着的手找事干。
      
       搞书法，我较早，算有童子功吧。倒立，晚年才开始，青壮年没有搞过。
       青少年时代只打过球，做过跑跳活动。看见过三中数学老师后来当市委书记的黄哲贤，学校里一次徒手倒立绕球场一圈，那才具有技术含量，是真正倒立。据说他还是市游泳冠军。我们佩服，但没有同学这样搞。
       几十年后，我是照《瑜伽》书练的头倒立，那些电视里写字的倒立，都为头倒立。
       我50岁练头倒立，56岁练倒立写字。
        不管头倒立还是倒立写字，如果此时有足额票子去医院，就不会练那劳什子了；如果身体健康，就不吃这个憨亏了。还是钱“惹的祸”，缺钱就想通过不同途径条条大路通罗马达到祛病健身目的。老了做倒立会有人耻笑，老胳膊老腿有难度，镇上只有我一个老年别出心裁。这样吃憨亏谁能理解，可是锲而不舍坚持了。
       图舒服、过好日子是人的共性，这样做下了一番决心，每天早晨空腹倒栽葱练习约两小时。好不容易过了半年能顿起来。五年后，功夫不负苦心人，可立两个钟头。
        这时加大难度，收起支撑的手，只用头顶支撑。五年的基础，寡用头顶支撑还是不行。一上就倒，停不了一秒。一年多后，能做10多分钟，比抱头倒立难搞许多。并且双手在地心引力作用下老是下垂，这时候才想到用手写字搞倒立书法的。想一举两得，既健身也练字。
        形成习惯好像骑虎难下，不这么搞哈子好像不舒服。公路上过车子的噪音和尾气不去理会，先在门面一次性瑜伽倒立个把小时，头前放了一个小闹钟。有时候，有人外面看把戏，也有人进门，也有人找讲话，都懒得睬……也想通过这么做增加底气改变一下内向习惯。瑜伽倒立做毕，才来倒立写字。瑜伽倒立脚悬空不靠，倒立写字脚必靠，靠才稳。脚靠的立柱即墙面。人倒栽葱一手端墨汁钵，一手拿笔，在地上摆的报纸上写，有时用宣纸写。这个所谓倒立书法，吸引来了湖南卫视。不是我邀请来的，是一个在高湾修沅水大桥的青年刘工程师联系的电视台。
      
       那天早晨在自家门面做完头倒立，脚靠墙倒顿起写字时，这位刘工来了，看了写字过程……他问我的字卖不卖，我说卖100元一副，他拿两百元买了两副。我当然不是给的倒立写的字，是平时站立写的作品。倒写与站写还是有质量差别的，不麻别个。
       刘工说他是桃源人，他妈和我妈很好。所言不虚，这时我妈在桃源。觉得刘工似曾相识，桃源见过，就又给他送了一副字。
       他说你的字好，要宣传哈。我不置可否，心想，我不求媒体宣传。我对电视广告反感，东西还不知质量，牛皮就吹起来了。使吹的东西昂贵，使其他商品攀比涨价，让老百姓吃“贵头肉”，致开支居高不下，何功之有。经济主义妖风，与他们推波助澜脱不了干系。

      他说他联系媒体来，以为只是随便说说，哪知道动真格，一个星期后一天下午来了湖南卫视采访。
        按道理，我该拒绝采访，倒写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是倒写才来采访，不倒写，还会采访吗？舍本求末，正确吗？可是并没拒绝。这个年代需不需要在是非面前做一个江姐许云峰那样的革命者呢？俺不清楚。面对的不是国民党，态度不好拿捏。这些与我土佬冒无关的类似事情，改开之后，每年几多。有人还出钱请他们，大酒大席招待，使之大吹大擂。我不请，不出钱，不招待……
        ……车上下来两条汉子，一个矮个子拿的摄像机，一个高些的黄脸缺少血色的是问话记者，进来没有一句话寒暄一个铺垫，直奔主题直截了当说你的倒立书法现在做一下，好像他还有很多任务去做，要赶快；好像他到哪里受了冤枉气此时没有缓过来……
       我第一次这样，不适应，土哑巴似的没有很好在口才上展现一番，没说一个字，就按他们的，马上倒立写。这时下午两点钟光景，精神不够振作。他们远道而来，就打起精神应付，拿毡垫宣纸铺地，倒立写道：顶地头颅倒立轻，久经锻炼骨增精。十分钟里生奇迹，笔底龙蛇依旧行。
        是我的一首诗，落款写上年月，写上张新泉撰书字样。以为就这样完事，哪知道他们要我读出来，就用桃源土普通话读了。他说，不行，用你的本语。又用土话读一遍，他不客气说，小了，大声。只好又加大声音读一遍。
       几天后，新闻播出来很短，在前面播的一个节目，是湘西搞岩画的极具艺术气质中青年长发男子作岩画过程，把他播得长。后面播我土老帽，电视里出现倒写的镜头，读诗的侧面镜头，总共一分多钟吧。倒是卫视金话筒女主播的介绍得体，感觉非常好。
       有了初一就有初二，常德日报看见省里播了，就派记者彭进晋联系桃源公安局的涂定平同来我这里采访，写了一篇《倒走龙蛇》的报道在常德日报上。当时我靠墙倒立，准备写一首唐诗。彭记者要我写，热烈祝贺常德日报创刊几十周年（回忆记不住数字了）。是在一张四尺宣上写的，写小字的话，字太少。写大字的话，又太多。就自作主张，写了常德日报腾飞六个大字，这两同志是平易近人，彭记者没说其他，就说比他站起还写得好，说留作纪念拿了。
       没过多久，桃源电视台来拍节目，播放出来比湖南卫视长。
       有次在常德地摊买书，熟人说常德电视台播了我的倒立书法，甚觉奇怪，常德电视台并没有采访我。熟人言之凿凿，几个人也说是真的。后来想，可能他们用了桃源电视台采访录制的节目。这是我的猜测，猜得对不对，不晓得。
        这些采访并没有质的飞跃，生意还是不温不火，只是多了一些晓得搞倒立的是哪个人。被电视台采访报纸登，换另外伙计，可能就火了。不火，大概只有这个财运。
        2008年汶川地震前，到长沙清水塘古玩摊点卖字三天，想给长沙读书的儿子弄点生活费。几家媒体采访了我。潇湘晨报以图文方式登了一个豆腐块，长沙晚报登了接近2000字文章，不过实习生写，夸张随意。还有一条汉子是网上宣传的。长沙电视台录制两集节目，搞得合心意。
        第一天在摊位丛中，没有桌子，蹲地下写，没有倒写，无靠脚处。前前后后来三个买家。有一个是卖古玩的青年大汉小山东买的（后头知他是山东人）。
        第二天星期六，没找到地方，给小山东一讲，他联系的地方，摆在了清水塘古玩后大门处。不挤嘎，很开阔。好，有靠的地方做倒立。我就倒栽葱写了一副。为了吸引人，不得不采取这样的噱头。我不想钱可以，苦日子过得，可是社会不可以，大量要钱啊，读书娃子学费高啊。可是规规矩矩办，土老帽是没有几个人来尿的。为了弄几个钱被“逼良为娼”搞倒写！当然无人逼是自逼的，这年头都浮躁了，不想卖弄也不得不卖弄了。
       马上来人围拢，看见一个慈眉善目女青年在面前，本来有男有女的话，我推销是找男的。这次却对女的说，你买张吧，不吃亏的。她笑而不答，继续站着，好像等人又不像等人。这时她突然说，你还倒立写一张字吧。原来她是见我倒写才过来的，不明白意图，就又来次倒写。写的一张简单的：开张天岸马，奇逸人中龙。
       刚刚站起，她就开始发问，大概问的这些，你是哪里人，练倒立书法多少年，现在多大年纪，写的什么体，为什么倒立写……这时才明白她是记者，她不是买东西是采访。问了很多……好会调动气氛，在她采访之下，一下子围了百把多人。还要观众互动，她说话都有人响应。她要看客也来做倒立，就出来一个青年大学生也试做了一分多钟瑜伽倒立。要看客点评我，就有一老年一青年两个说话，皆说还没有看见倒立写得这么好的，都是赞美。一个赞美中还说我不应该在这里卖，可以登上更大平台云云。
        记者要我回去后晚上看长沙电视台报道，她就走了。人群可没有走，十多个人买我的货，有干部有工人有做生意的……其中说我要去更大平台的那位，买了两张。他说他是新闻图片社的。我一下想起我们的顶头上司之一省里老年协会杨炳南原来也是图片社的。得到这个汉子赞同购买，应该不差。      一个三十多的青年买了一张去，又第二次来，要一个大“静”字，没有现货，就给他现场写，大笔不够大，抓了两枝笔作一枝笔写，我是可以没有大笔也能写大字的人。不知怎么戳破了宣纸，他二话不讲给钱拿了，他知道一经装裱就没有痕迹。桃源收藏协会的来参与交流会的王兴武会长也拿百元买了一张。有一个老板模样的等了很久，他要我去他那里去写8尺宣，就要女儿招呼买卖。那条广佬汉子是一栋20多层的酒楼。等我写完返回，女儿说后头有几个人要写作品，等了半个钟头，走了。
       晚上旅舘看电视，两集播放了记者采访的很长的全套节目，真是兵贵神速，不简单。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在记者鼓噪下，有这么一天好生意，好印象。
        一夜过去到了星期日，自我面临局面就差了，怪不得现代人要炒作。只有三四人买。图片社的又来了，是和他堂客来的。要两张，并且只出50元。他说昨天发言是帮了我的忙的。给他写好，他堂客拿出照相机，那条汉子和我牵着作品合影。
       2012年，县老年书画协会一次开会，陈会长个别对我说莫倒写书法，陈会长是好意。言下之意猜得出，是书协那头反感有看法，怪不得书协那头不通知开会了，交他们的作品也不登了，不吱声不着气来“封杀”了。比我不如的都登，就我的不登，边沿化到排斥化了。其实县书协没有错什么，还不是一级级下来的论调，省里国家书协专家理论家批江湖书法受到连带。一切只要不是常规的，都可能都被称为江湖书法。
       他们这样搞，我也不找他们，早已看淡，不参加就不参加吧。他们有话语权，不找他们理论，由他说。
        其实倒立书法，只要有书法，还是书法。不在于形式，要取决内涵。
        他们那么大的名头，当然可以舒舒服服站着写，别人就掏钱。
        俺靠什么生存，靠什么来钱，我这个开店子的，很多时候要撘楼梯撘人字梯站在上面写，高处写，还要在摇摇晃晃晕晕乎乎的几层楼高的脚手架上写，从笔能伸多高的地方起笔，到脚站的那么低的地方收笔。这还是一个字，往往要这样写十多个字。如果不通过倒立写字训练，我吃不消，写不了。这样的事情确实只有江湖上有，你们的象牙塔哪有？这样的江湖书法怎么不可以呢？怎么能和骗人的所谓书法相提并论呢？俺没有大的名头，只是一个多如牛毛的哪里都抓得几把出来的省书协会员，俺没有你们的平台，俺只能这样。倒想和你们换一换，你们舍得让旁人进入吗？你们让人上，你们不让人上，都是你们一句话。
       70岁后，就不搞倒立书法了，瑜伽倒立也不做了。几次人请，去外面风景区搞书法。没有去，俺没有刻意发财的念想，谢绝了。

舒中一

欣赏倒走龙蛇。

舒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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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爱玉

                  倒立写字，我做得，只是从没有想过上电视台宣传一番，炫耀一番。如果字不好，任何姿势都是白搭。我搞倒立，目的是锻炼；倒写，是给空手找事干。

陈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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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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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新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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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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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帮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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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协邱渭波

能倒立写字，功夫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