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记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童年往事(四)

覃旺成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常德的冬天似乎比现在寒冷多了。
        数九寒冬，大河、小河、堰塘、水沟全部冰封，冰上可以走人。每到冬季，冰上成了孩子们玩耍的乐园，踢毽子、跳绳。笔者曾去过北方，总感觉南方的冬天比北方还冷，后来才知道，南方的湿度大，属于湿冷，而北方空气干燥，属于干冷。
        计划经济时代，棉花成了紧俏物资，床上的被子并不富有。每当冬天即将来临时，母亲会提前从草垛上把稻草扒出来，放到太阳下曝晒一天。然后抖掉灰尘，添到垫被下面。
        刚铺在床上的稻草很软，睡到上面像睡在厚厚的海棉上，还闻到淡淡干草的芬香，总感觉比现在垫几条棉絮还暖和。有了一床稻草，这个冬天并不寒冷。      
        那个年代的雪天也多，前几天下的雪还没有融化，紧接着下一场雪又来了，铺天盖地地下起来，一下就是几天几夜，下得天昏地暗。第二天起床，推开大门，外面白茫茫一片，有些刺眼睛。积雪有一尺多厚，野外看不到其它的颜色，除了银白色还是银白色。
        每到冬季，农村人是待到家里的。母亲一大早就用干枯的树兜把火烧好，孩子们围着火边烤粑粑、红薯、鸡蛋、豆渣饼。母亲则在火盆边上做起了针线，纳起鞋底。不管条件多艰苦，到了春节，孩子们总要穿上一双棉鞋，穿到脚上暖和，也时髦。
        父亲也不闲着，带上自制的捕野兽工具、家里的黄狗，走出家门到我家后面的黄鼠咀山上打野兔子、黄鼠狼、野猫去了。那个年代的野兽很多，雪后无处藏身，常常见三五只在雪地上寻找食物。打野味是要凭经验的，父亲能辨别得出雪地上的脚印是野兔还是黄鼠狼的，认准了后便沿着野兔奔跑的方向寻找过去。
        父亲出去总不会空手回来，少的时候猎获两三只，多的时候五六只，到家后，趁野兔还没有冻僵，便剥皮去内脏，宰杀好。雪天的夜晚，餐桌上就会多了一道美味。父亲倒上一碗自家酿的纯米酒，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我家有一个自制的火桶，火桶里放置一个火炉(柴火燃烧了的热灰)，上面垫上一个有缝的盖子，再垫上破烂衣物，人坐在火桶上特别暖和。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火桶成了家里人过冬的必须品，温暖了一代又一代人。
        天晴了，太阳出来了，屋顶上厚厚的积雪开始融化了，雪水沿着屋檐往下滴。下雪暖化雪寒，这个天气似乎更加寒冷，滴水成冰。
        那时的冬天是限不住孩子的，吃过早饭，趁大人不注意，悄悄溜出去。生产队晒场上已有五六个孩子在那里开始追逐打闹了。
        一夜过来，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柱子，我们称它为“愣角”或“钉冻”，挂下来有四五十公分长。于是，把它折下来，成了手中的冰刀，成了打雪仗的武器。孩子们在追逐，在呐喊，惊醒了躲在屋檐洞里的麻雀。玩累了，口渴了，咬一口冻冻钉，嘎蹦脆，像嚼着冰糖一样。
        隐隐约约听到了母亲的呼唤，这是叫我回去吃午饭了。此时，感觉身上有些寒冷。刚穿到脚上的棉鞋已经湿透了，穿了两年的棉袄也潮了，头发上的雪也和头发冻在一起。父亲似乎很生气，屁股上免不了两鞋底，很疼，很疼。
        母亲总是默不作声提来了火炉子，垫到我的脚下……

古渡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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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金元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常德的冬天似乎比现在寒冷多了。

田金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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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鸿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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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元

数九寒冬，大河、小河、堰塘、水沟全部冰封，冰上可以走人。

张国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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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尤安

刚铺在床上的稻草很软，睡到上面像睡在厚厚的海棉上，还闻到淡淡干草的芬香，总感觉比现在垫几条棉絮还暖和。

白尤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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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光华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火桶成了家里人过冬的必须品，温暖了一代又一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