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大汉和小许（市井平头之十）

张新泉

       这个青年，人称印大汉，当地人喊出来，诨名盖过真名，这名称就挂在熟人的嘴巴皮儿上了。究竟多大，是一米八四身高。

     现在这样高的不足为奇，还有一米九的青年大块头。可在七十年代，一米六几的人成堆，一米七几即算大汉，印大汉在那时是稀奇的。乍一看，印大汉状若天神，个高骨粗，肌肉更是鼓鼓壮壮，身如铁塔，好不了得。
       其实没有什么了不得，门长树大稍长个大只是个普普通通插田的，派不上格外用场。放现在，个子高大吃苦耐劳的可以去从事体育项目。拳击、摔跤、大级别举重、铅球、铁饼和球类，要的就是大个，可从事一项。啊，蓝排球不行，印大汉有硬度，有厚度，搞篮排球还是两米左右的角儿为好。足球可以，他不怕碰撞，有的是力气，有飞快的速度、灵活的步伐，可是那时并没有高人来找他去试训，练脚上功夫。他怎么会自己去找？只怕挑水找不到码头，就只能田里干活。
       世世代代都是这样过，印大汉并不失落，不出去，不打紧。插了几年田后，本地另有事情向他招手。大队的老铁匠干不动了，需要一个接班苗子，就推荐他这个气力莽壮的汉子接手，就吃了铁匠这碗饭。跟着老师傅搞了个把月，可以独立操作，不再下田了。老师傅果然没有走眼，印大汉打的锄头铁锹柴刀火钳菜刀之类农具用具行头码子都像模像样，一般无二。技术高些的包冲担铁尖的技艺也不在话下得心应手。他干的争气工，受贫下中农欢迎。人家看他一年四季炉火旁边黑汗雨流，觉得吃亏，他倒觉得是个小儿科，适合做的就不吃亏。比田里搞还要松活，不粑泥水少钩腰，不晒太阳不被蚂蝗咬，经济更是活泛充足多了。印大汉爱上这行，穿上皮围衣，铁火星子炸不到他。轮胎皮草鞋穿在脚上，一般火星子若是炸落脚背，他并不理会，伤不了。就是烫了，也是一点点红印，不会受损。每天事情完毕，晚饭时喜欢喝上一口（酒）。第二天早晨起来，脚上的红印就没有了，他以为是喝酒使皮肤无碍的，因此染上酒瘾。附近的知道他这个爱好，哪家有常伙（酒宴）吃，常常顺便喊上他印大汉作陪。
        大队代销员小许和印大汉挨得近，和印大汉成了酒友。小许也是一条一米八的大汉，还是比印大汉小一圈。两个酒葫芦到一堆，两斤落喉下肚还分不出胜负。小许每隔几天来商店进货，如果来的迟，进货完毕也快到吃晚饭的时候，就邀南货柜的覃胡子关了门去他那里吃晚饭，他们二人投缘，覃胡子也喜欢喝一杯，算得酒友。若看见我有空，没有端食堂的钵子饭，又顺便喊上我。我在生资柜，与代销员小许进货无涉，没有业务往来。我也不喝酒，一般推辞，若是想生活改善一下，还是和覃胡子跟着代销员去了两次。
        不要很多时间走，三里多的样子，快到的时候，首先是听见叮叮当当的铁锤击打声。
            小许到了，放下大号蔑篓货担，马上麻麻利利一个钟头里整几个菜摆上桌子，说喊一个人来陪……
        他领进一个巨大的黑影，灯光下的大块头，我们以为三国时代的张飞来了。我和覃胡子绑起，不知道有没有他的分量重，原来他就是在商店里曾经听说过的印大汉，大力士。刚才听见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就是他在给人打锄头一类的工具发出的。

      印大汉事情多饭吃得迟……印大汉直爽，有吃的一喊就来，坐下一起端杯。他们是互相吃，印大汉搞了好菜，也喊小许同吃。
       他们心情愉快喝起了自酿的米酒，估计度数不高，我也和他们举杯喝点。
       喝的过程中，印大汉面目粗豪却心细如发，劝吃劝喝特别得体，不冷场地说说笑笑，使场面融洽活跃。让人没有拘谨，心头高兴，吃得有味。
       覃胡子也乐于碰杯。我是高兴地应付应付，可没有他们的那个量。
       酒至三巡，代销员相邀猜拳行令。覃胡不会我不会，印大汉站起和小许斗得有声有色难解难分。就像电影电视中的场景，如果有人拍下来，可以放那精彩镜头，不比剧里差。那些词儿他们是怎么记得的呢？又怎么具有演员水平的呢？真是怪了。我看过《林海雪原》等不少描写了这种场面的小说，由于我不这样做就记不住这些猜拳行令的套路，记不了丰富的酒文化内容。噢，他们是实践出真知。
        后来又有一次和覃胡子到场，还是代销员邀请和印大汉作陪喝酒吃东西。没有猜拳行令时，我们就不再当看先生听先生，也参与气氛热烈闲话之中。闲话中，覃胡子说起，南站有一个挑八百斤的挑两大铁沽柴油的大汉……印大汉接腔说，那人个子比他矮。又说这里没有那么大的门杠那么粗的索，也没有油沽，应该是奈得何的。

      我看不是吹牛皮，他好像接近《水浒》描写的鲁智深了，那么一身肌肉，那么大的骨骼，那么大的个子。我亲眼看见个子比印大汉小的比小许小的一米七的我们同行的覃胡子把一百七的装着散装酒的白铁沽仅用两只手就从地下搬起堕上底层米把高的沽子上去。搬运青婆娘和叶大毛两人只有抬上去。一个人搞，没有地方好抓，我奈不何。我只能用举重握杠的姿势，挺举起过一百九的石磙子。虽然重点，却比搬一百七的酒沽码上去容易多了。
       我们喝酒讲白话，话不一席是讲各自经历做过的，看过的，听来的这些散白话。      
      酒至三巡，还是代销员和印大汉相邀津津有味猜拳行令。
       按道理，两次接触对印大汉的认识还是相当肤浅的。可是过去了几十年了，这些印象还在脑壳里挥之不去。

陈爱玉

                  酒至三巡，代销员相邀猜拳行令。覃胡不会我不会，印大汉站起和小许斗得有声有色难解难分。就像电影电视中的场景，如果有人拍下来，可以放那精彩镜头，不比剧里差。

陈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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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泉

陈爱玉 发表于 2023-3-19 15:42
酒至三巡，代销员相邀猜拳行令。覃胡不会我不会，印大汉站起和小许斗得有声有色难解难分 ...

感谢老师首席关注、热情鼓励。

张新泉

陈爱玉 发表于 2023-3-19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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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帮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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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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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协邱渭波

乡里乡亲的，亲善友好。

张新泉

李帮进 发表于 2023-3-19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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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泉

张汉平 发表于 2023-3-19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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