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匠兄弟（平头系列49）

张新泉

      把圆木锯成木片的人，就是解匠。

     两老五男二女7个后人，解匠兄弟是家中老四老五。     两老解放前辛辛苦苦省吃俭用把他们一齐养大成人，家中五虎，都是农工双枪将，都有木匠手艺。微妙区别，一二三侧重木匠，四五主打解匠。做事情就不至于嘎工，这样有全套子，便于配合。那时候崇尚的一句话，“天干涨水饿不死手艺人”。这条安身立命的路不愧当时最佳，一旦定位，做了很久。当然解匠的后人没有一个接班做解匠，都是大学问，做教师、做公务员、做生意……并不是解匠老四老五比后人缺失做个官儿的水平。是时代造就，年轻时，所处一个崇尚劳动的时代。
       老四是解放前38年生的，老五小两岁是40年的人。
       二公出道早，我五七年八岁时就几次看见老四老五行走江湖，就是说他们不仅在互助组合作社搞他们的本行，也在街上居民中提供解匠服务业务。街上是木板房，把杉树筒子解成板片的业务时有。被哪里的人喊到，就哪里去做。那些杉树筒子一般是一尺多的过心，大的有两尺的过心。所谓过心，就是直径。那时树木非今日可比，有大家伙。现在的杉树，若沙条糕，只有两三寸的过心，只做得檩子只锯得木条，锯不得板了。现在用的风行假货，机械所压，那些忽悠人的压模板，压木板，承重相当有限。
       他们锯时，两三百斤一筒的树筒子放在木马上，两头马钉将树筒和木马连接一气，兄弟两人弓箭步站树筒两边，使一样大的力气，双手用力拉动大撩锯，两三米长的板片就按着弹好的墨线刻把钟左右锯出来了。全是手工活，兄弟对拉，非常默契，就锯得非常平整，不起猪下巴（即厚薄不一、起等）。力气不用调整就是一般大，速度就非常快、匀。
       进入人民公社，开始干了生产队两年劳动，可是社会怎么少的解匠呢？队里就要他们找副业，交钱记工分。好像六十年代有十年左右这样的光景。七十年代农业学大寨有了农具厂，他们顺理成章就成了元老级农业工人。不过是使用机械化了，所谓科学，所谓创新，手工大撩锯落伍，将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用的圆盘锯。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机械化的锯子乖乖听话，如老实黄牛。工具升级，人也升级，啊，也不叫升级，以前都是师傅，现在一样是师傅。以前是师傅和师傅的对拉，两兄弟的对拉，此时是师傅和徒弟的推拉。原来，四哥五弟分开各到了一张机床上，分别领衔，各有一徒打配合。
       四哥五弟在各自的机床操作，把木料一头搁上机床，再蔸起木料后头，向飞速转动的齿轮圆锯缓缓推去（不能急推损坏工具），揭去一边表皮不平整部分，再揭去一处表皮，做到底部平整，靠锯的一边平整，再调整机床刻度，这样去推，一块块机械锯出的料，就厚薄一致了，如果有不同规格，调整刻度就成，省去人工锯料弹墨线程序。
       四哥五弟作为师傅，粗细功夫，掌握刻度，搬起木料，都是师傅的事。徒弟打下手，反而轻松几多。木料推过圆盘，徒弟只需要一木把铁钩拉过后再用手顺势缓缓带动掌控就行了。师傅掌控整木，徒弟轻拿板子。徒弟每朝地下丢一块板子的时候，师傅又把机床上木料拖回重新给锯，开始下一块的操作，反复这般。师傅“重”徒弟“轻”这样一手一手极其完美地做。
       操作完毕，自有捡尺员计算平方，出纳收钱。
        锯下的表层，不做正用。一般拖回做柴烧了，农村开始用蜂窝煤的阶段，土灶尚多，是用得着的货。如果不要，就公家食堂烧了。食堂烧粗壳（谷壳），也烧这样的柴火。
       用了几年圆盘锯，一忽儿圆盘锯又落伍了，改用带锯，还是两张机床，还是各带原来老徒弟。轻车熟路，快马加鞭，任务完成得好。
       早年锯的板片木方，有木匠铁匠配合，农具厂要生产打稻机……那几个哥哥没有到农具厂来做木匠，廉颇已老。
      打稻机饱和，85年后就很少锯做打稻机的材料了，木匠也各自回去了。解匠四哥五弟继续坚守，电锯事多，这时修屋的渐入佳境。大量木料涌进，锯修屋的全皮。
       生意好，自然就有几个有钱的私人置行头，也搞这个。冲击之下，农具厂事情日减，四哥五弟及徒弟就有了空闲。没有做事的时候，徒弟坐车间闭目养神。一旦住手，似有睡不完的瞌睡。四哥五弟却走象棋，他们无打牌习惯。两个月，四哥五弟象棋走腻味了，就从行管人员那里拿报纸看，二人的爱好都是一样的。一个月总有十把天没有什么事的日子，落雨的日子……看报走棋换着来。后头爱看武侠小说，有一年时间里，多次借过我的书看，我做匾，在他们那里锯料多次。2008年奥运会的时候，农具厂散瓦岗，农具厂被几个私人买了，做门面，有一个开厂子。四哥五弟就回去了。
       接近八十岁的时候，四哥还是原来的四哥，插点自己吃的田（不买米），种些菜园。土地大量征收，他顺应大势，脾气温和。五弟有一点点变化，他好像要做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汉似的，对看不惯的，进行训骂，变得比较夹生了，喜欢争个对错。他几个哥哥的后人，妹妹妹夫的后人，好像在家庭琐事上都进行教训过。谁也不能回牙绞嘴，谁顶撞，谁吃亏，不敬重长辈，先整态度。有几个和他讲理，挨了他老大的耳刮子……

覃旺成

拜读张老师精品佳作给你点赞！

艳阳

拜读佳作，欣赏点赞！

蔡明星

拜读美文，点赞精品！

朱明艳

拜读老师佳作点赞！

政协邱渭波

天干涨水饿不死手艺人。

郑瓦卡

欣赏点赞老师佳帖！

张新泉

覃旺成 发表于 2023-5-2 12:26
拜读张老师精品佳作给你点赞！

感谢老师首席惠顾阅读拙作高抬点赞鼓励。

张新泉

艳阳 发表于 2023-5-2 13:16
拜读佳作，欣赏点赞！

感谢老师惠顾阅读欣赏点赞拙作鼓励给力。

张新泉

蔡明星 发表于 2023-5-2 14:58
拜读美文，点赞精品！

感谢老师惠顾如此热情高抬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