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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州司马刘禹锡（66） 韩愈《顺宗实录》卷一（续）
永贞革新·哑巴皇帝 顺宗从贞元二十年（804）九月得了风疾，因而说不出话来， 让在全国寻找医生和良药，天下都知道这件事。
（起藩邸，尽贞元二年二月） 【翻译】 顺宗至德大圣大安孝皇帝，名诵，是德宗皇帝的长子，母亲是昭德皇后王氏。上元二年（761）正月十二日出生。 大历十四年（779）被封为宣王，建中元年（780），被立为皇太子。他为人慈悲孝顺，宽厚大义，仁善又能判断是非，对于艺术、学业都很留心。也比较崇尚佛教，对自己的师傅非常有礼貌，每次引见都叩首相拜。擅长隶书，德宗写的诗和其它文章赏赐给大臣，大都让顺宗书写。 德宗皇帝巡幸奉天的时候，一旦有什么情况，顺宗常常亲自拿着弓箭，带领军队在前后奔波，受尽辛苦。顺宗做太子时，与德宗皇帝父子间是慈孝交融而没有隔阂、猜忌的，他经常天下为自己忧虑的对象。 德宗在位时间长了，渐渐地就不给宰相以太多的权力，左右的小人得以乘机滥用权力。在外就有裴延龄、李齐运、韦渠牟等，以奸佞的手段相继升官录用。裴延龄为人尤其阴险，担任户部侍郎而管理度支事务时，以刻剥聚敛作为自己的功劳，引起了天下的怨恨和愤怒。顺宗每次有机会拜见皇上的时候，总是鉴貌辨色地向皇上说起王延龄的不可取。到了陆贽、张滂、李充等人因为被毁谤而受到谴责时，朝中大臣都纷纷感到恐惧，谏议大夫阳城等人在阁中直言极谏。引起德宗大怒，想要给阳城等人加罪，朝廷内外没有人敢去相救，只有顺宗开导而解救他们，阳城等人依靠顺宗而得到免罪。德宗最终没有任命裴延龄、韦渠牟韦宰相，顺宗是从中作了工作的。 贞元二十一年（805）癸巳，德宗驾崩。景（丙）申日，顺宗在太极殿即皇帝位。当时的册封上写道：“贞元二十一年，岁次乙酉，正月辛未朔，二十三日癸巳。德宗皇帝遗言：‘于戏！天下之大，主要在于皇帝位重器。祖宗留下来的事业，应该属于元良的后代。皇太子李诵，为人睿智聪明而温良恭俭，宽仁厚义而慈善。能文能武，生来如此；孝悌友爱，也出自天性。自从做了太子，便在春闱当中修养自己的品德，为人廉敬谨慎，对于训诫非常勤恳认真，所以一定能够化育自燃，安定回家。我得病处于弥留之际，不能起床也很少清醒。因此，传命于你继承帝业，绍续前烈，升任元后，永远地使百姓安定太平。命中书侍郎平章事高郢奉册而宣布即帝位。你一定要遵奉天道，使四海安康；建立巨大事业，展现辉煌的功德：不要辱没我的高祖和太宗的伟大使命’” 顺宗从贞元二十年（804）九月得了风疾，因而说不出话来，让在全国寻找医生和良药，天下都知道这件事。德宗皇帝为此也忧心忡忡而表现在脸上，多次去亲自看望。二十一年（805）正月朔，德宗在含元殿接受朝拜。回到别殿后，众王子和亲属都来贺年，只有皇太子生病而不能来朝拜，德宗皇帝为此而流泪哭泣。悲伤叹息，因此也得了病，神情恍惚，一天比一天严重。二十几天，中外不通父子两宫健康的消息，朝臣也都忧心恐惧而不知如何是好，即使翰林内臣也没人知道实情。 正月二十三日，顺宗知道朝廷内外都在担忧、疑心，便穿着紫衣麻鞋，不等戴正帽子，便走出九仙门，召见诸军节度使，这样京城当中人心才渐渐安定下来。二十四日宣读德宗的遗诏，顺宗又穿着缞服接见文武百官。到二十六日，正式即皇位。 顺宗跟王伾学习书法，对他很宠幸；王叔文因棋艺而进入宫中，两人都任翰林待诏，经常陪太子下棋。叔文为人诡谲多心计，顺宗在东宫做太子时，曾经与许多侍读之臣以及王叔文论政治。谈到有关宫市事时，顺宗说：“我正打算去极力谏言这件事。”大家都许，只有叔文不说话。众人告退后，顺宗特地留下王叔文，对他说：“刚才你为什么独独不说话，难道有什么深意？”叔文说：“叔文承蒙太子的宠幸，有什么看法，那干部告诉太子？太子的职务应当是侍膳问安，不应该谈论朝外的事情。皇帝在位的时间已经很久，如果他怀疑太子收买人心，太子怎么替自己解释呢？”顺宗大为吃惊，因而哭泣着曰：“如果不是先生这番话，我怎么会知道真个道理呢！”因此对他特别宠爱。王叔文与王伾两人互相依附，都在太子东宫进进出出。听说德宗病危，顺宗又因病不能说话，王伾就马上到冬宫，以太子诏让王叔文进宫，坐在翰林院中让他决断大事。王伾以王叔文的意思进宫告诉宦官李忠言，说诏令就要下达，朝廷外起初还没有人知道。 以检校司空平章事杜佑兼任冢宰和山陵使，中丞武元衡为副使，宗正卿李纾为按行山陵地使，刑部侍郎郑云逵为卤簿使。又诏命中书侍郎平章事高郢撰哀册文，礼部侍郎权德舆撰谥册文，太常少卿许孟容撰谥议文。 庚子那天，百官请顺宗上朝听政，说：“从汉朝以来，服丧的时间，是用日来代替月，都是三天后便上朝听政。我唐代列位圣帝也都奉行这个规则而没人违背。何况已故的德宗皇帝斟酌过去的规章，重下遗诏，今日已到期，可是陛下至今没有自处理政事，众位大臣心中不敢安定。希望陛下以大孝为是，使万国安宁，这边是天下的大幸事了。”但请求没有得到许可。那个月里，将泗州升为上等州。 二月辛丑朔日，中书侍郎平章事高郢，门下侍郎平章事臣珣瑜，检校司空平章事臣杜佑奉疏道：“已故的德宗皇帝知道陛下为人仁孝，担心陛下过于悲哀，不能顺从百姓的心愿来听政事，因此发有遗诏，下令按照汉朝的制度来实行丧礼。现在陛下怎么能守曾、闵一类匹夫之小节，而忘记了皇王继亲的大孝，从而亏损了臣子顺的大义呢？”但仍然没有得到皇上的允可。 壬寅那天，宰相又上言说：“陛下以圣德至孝，继承了宝贵的大命，就应该听从先帝的约束，按时听政决断国家大事，不应该久久地停留在伤期不上朝。”这时皇帝才接受了建议。 癸卯那天，皇帝在紫宸门朝见了百官。杜佑上前跪着进言说：“陛下居丧的礼节太过，让群臣感到忧惧，希望陛下让我们瞻仰一下神圣的容颜。”便又再次叩拜而起。左右的侍臣就为皇帝举帽露出面貌，文武百官都再次叩拜。杜佑再次上奏说：“陛下至孝之性超过了平常，悲哀毁身，太严重了，我们深感惶恐。希望陛下为了国家的宗庙社稷节哀并勉力加餐。” 景（丙）午那天，罢免了翰林院阴阳、星卜、医相、覆棋等待诏三十二人。当初，王叔文也以棋艺任翰林待诏；等到他有了权，便讨厌这一类人与自己同类而混淆，便罢免了他们。 己酉那天，易定节度使张茂昭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其余的都依然如故。河北的节度使从至德年间以来不常来朝觐，前年冬天，张茂昭来朝一直没有返回，所以对他有所宠幸。 辛亥那天，诏命吏部侍郎韦执谊守左丞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并赐紫金鱼袋。当初，韦执谊为翰林学士时，知道王叔文深为东宫太子所宠幸，便倾心竭力依附他。王叔文当时也想广结朋党，就私下里与韦执谊相交很深。到这时候，便特地提拔他为宰相。 乙卯那天，太常寺上奏：“《礼》上说：‘如果有丧事，可以三年内不作祭祀，只要祭祀天地社稷就行了。’《周礼》上说：‘圜钟之均六变，天神都临；林钟之均八变，地神也都会出现。不荒废对天地祭祀，是因为不敢以卑微的事而荒废了尊崇的事情的缘故。音乐是用来降神的，没有祭乐就不会有成功的祭祀。现在既然遵奉先帝的遗诏，实行以日代月的制度，那么请在制度期间遇到祭祀暂时不用祭乐，制度结束后再开始用祭乐。”听从了这个建议。太常寺又上奏说：“《礼》上说：‘三年一祭宗庙。’，现在我们请求等竢袝祭结束后便恢复常规。”皇上也听从了。 辛酉那天，贬京兆尹李实为通州长史。诏书说：诏书上说：“李实平素以宗属之亲，多次更任官职，很快便列入班列当中，享尽宠幸和荣贵，但他执政却违背了惠和的原则，专门以苛厉为追求的目标，连年大旱而歉收，先帝为百姓而担忧，特别下诏对拖欠租税者一律免除征收；而李实竟然敢肆意地诬陷欺罔，仍然对百姓征收、剥削。这样就扰乱了朝廷法令，实在是一个苛刻聚敛的贼臣。自从国哀以来，毒害更大；无辜的百姓因之困顿潦倒，令人深叹。我继位而守成洪业，弘扬理道，岂能容忍这种蠹害百姓的政令来伤害大家！应该对他实行贬官罢黜，以申明国家的宪令。但还是可以对他有所优惠，让他到远方的藩地任官。”
京兆尹李实苛暴成性，贞元十九年（803年）成辅端编顺口溜讽刺李实，曰： “秦地城池二百年，何期如此贱田园？一顷麦苗五硕米，三间堂屋二个钱。” 有数十篇，李实以“诽谤国政”罪名，上奏皇帝李适，被乱棒打死。
李实以讨好巴结之法奉承李齐运，很快的就升迁到京兆尹官职。仗着自己得宠而刚愎逞强，不顾纲常法纪。当时正值德宗贞元十九年，从正月至秋七月，天没有下雨，关中大旱成灾，首都及附近都因此缺少粮食。但李实根本不已此为意，只顾着聚敛财物，征发民力，用这些来进献给上位者。每次上奏朝廷，都会说“今年虽然干旱少雨，但是粮食收成很好”。因此各种租税都没有免除，人们更穷了，以至于毁坏房屋而出卖瓦片，木材，借来麦苗而向官差们交差。有一个叫成辅端的艺人作民谣讽刺他，“李实”知道此事后，上报朝廷说成辅端污蔑朝廷的政策，用棍子活活杖责而死。有一次，“李实”在路上遇见了御史王播，按照以往的惯例：京兆尹与御史在路上相遇，京兆尹应该站在路边让御史的车先通过。“李实”没有避让，导骑的人依然驱车前行。王播责骂了这个导骑的人。“李实”听后很生气，上报了皇帝让王播担任“三原县令”的职务，这让朝廷的其他人很是诟病。“李实”欺凌自公卿以下的人，随着自己的喜怒向皇帝随意污蔑大臣，让他们被降职、罢免，使得朝廷的大臣们更怕他了。曾经有道皇帝的诏书宣布免除了首都附近的租税，但是“李实”根本不执行诏书上的命令，像原来一样征收租税。“李实”敢于杀人，害人，这导致人们和小官吏们没法生活。到了他倒台的时候，整座城市欢呼雀跃，都在袖子里藏着瓦片、石子，挡住道路等着他，“李实”因为走了另外一条路而逃脱了。 壬戌那天，下以殿中丞皇太子侍书翰林待诏王伾可守左常侍，并保留翰林待诏官职。苏州司功王叔文任起居舍人，翰林学士。又以司勋员外郎、翰林学士知制诰郑絪任中书舍人，并保留翰林学士。又以给事中冯伉为兵部侍郎。以兵部员外郎史馆修撰归登为给事中，并保留史馆职位。归登、冯伉都是皇上在东宫时的太子侍读，这时以师傅之恩得以拜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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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26 09:04: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