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骏琪：外婆的刘家湾（七）

汉寿老干部网宣

外婆的刘家湾（七）

萧骏琪

       双十二与我没多大关联的，上班时，完成了一个约稿，再去写一篇亲情散文去丰富餐桌上的内容，或者可以抽一支烟，于是，记忆中的酸甜苦辣，往往与一缕袅袅飘向天花板的烟雾相关。
      来电话了，且是视频。视频一般是最好的朋友或亲人打来的，忙不迭接了，点开，是乐安兄，值得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现在所外的位置正是刘家湾，那皇宫般的房间在家乡本来就不多，而且，桐舅“朱总司令”般坐在客厅里，一双眼睛笑成了“一线天”，用伏姨娘的话说，笑得眼睛“勒丝线都勒不进”。
      安哥告诉我：看了我写的《外婆的刘家湾》系列，便有了把这些散文放进红网的想法，为了图文并茂，他忙里偷闲驱车从马迹塘赶到刘家湾拍摄照片。
       安哥是市摄影家协会的会员，其摄影技术日渐完美，在摄影界名气蛮大，但我没想到他这么敬业，竟然驱车往返百十里，只是为了取得刘家湾真实的照片，只是为了让关注我的文字的人能够更加了解刘家湾这片沃土。
      忽然发现，我有好多天没写刘家湾了，年关了事多是一个因素，搜括记忆中外婆的一举手一投足，亦是一个因素。外婆离开我们有近三十年了，但老人的声音笑貌永远长存于我们的记忆深处。
      年轻时常去刘家湾，俨然如外婆家的家庭成员般吃喝，桃江乡下有俗语云：外甥如狗，初听时认为把人比畜性了，属大不敬，但后来仔细一想，外婆家的狗是好狗，讲情义、不咬好人，那左右摇摆的尾如一树旗帜，飘扬在亲情的春天里。狗眼不看人低，好狗不仗人势，一条忠诚的狗只是唯主人之命所从。有时，人还不如一条狗，能做外婆膝下的一条狗，天天和外婆朝夕相处，那便是一条幸福的狗。
      刘家湾餐桌上的菜是丰富多彩的，外婆的传统烹炒法让我们大快朵巸。年轻时，和桐舅喝杯小酒，舅母表弟表妹吃饱而离开了餐桌，只剩我和桐舅。这时，桐舅便开始把菜“分账”了：这几碗是你的，这几碗是我的，都必须吃掉。在刘家湾，除了外婆，大舅和桐舅拥有第二权威，作为外甥，你只有听从，要不，你连当狗的权力也没有。
      那个年代的菜，你是永远也不可能吃到了的。
      大舅和桐舅完全继承了外婆的重情重义，他们想到的是，要让别人看得自己起，但从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别人不起。
      我父亲还算威武时，常去刘家湾坐坐。每逢要回去时，大舅总是让表嫂把他送到约三公里远的大石桥。记得有一次，父亲来了要回去，表哥表嫂忙，就让父亲一人回去了。半小时左右吧，来了个做打白糖小生意的，大舅买了几块钱，从中分出一小半，急忙追出门，赶上父亲，把那一小袋打白糖送到父亲手里……
      我想：如果父亲九泉有知，他是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小袋打白糖的。虽然那时父亲的牙没剩几颗了，但八十多岁的大舅那一趟气喘吁吁的追赶，其情义非物质大小所能决定的。
      桐舅也亦如此。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骑摩托车去桐舅家，仿佛有事，只进屋说明就可以走的，但那天桐舅家杀猪，刚想走时，却被桐舅的“横眉冷对”镇住了，乖乖吃完饭，上了车，又被桐舅赶上来，往摩托车上挂一砣肉后，大声喊道：这是搭给你老倌子吃的，你可以走了……
      回家，把肉放到父亲手里，告诉他，这是桐舅搭来的。父亲听了，没有光明的眼眶里立即盈满了泪水，他没说话，多少年的郎舅情，是不能用言语诠释的。
      刘家湾是永远延续亲情的所在，一枝一叶、一风一雨，尽管建筑非以前的建筑，但山还是以前的山。一掬“幸福泉”，万里天涯路，亲情和血缘总会牵扯着外甥们的心。
      刘家湾的天，是晴朗的天。      

政协邱渭波

一掬“幸福泉”，万里天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