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前三十年”

于乾松

      我所知道的“前三十年”



                     毕承福



网上，总是有不少人喜欢拿农民说事，尤其喜欢拿前三十年和后四十年对比，说前三十年如何如何悲惨，后四十年如何如何幸福。我不想参与其中，但作为一个在其中经历过一段时间的人，我又想说几句，力求正本清源。我出生在五十年代中页，在农村生活劳作了二十二年，经历过三种身份：放牛娃，学生，农民，七八年高考离开农村。农民固有的质朴，是我情感的底色，农民洗不掉的忠厚，是我固守的品质，说话必须能口对着心，不妄言，不谄媚，不讨巧，不失良心，是我一惯的坚持。最早的记忆，是吃萝卜饭，一个个六七斤重的大灰萝卜，剁成米粒大小，混杂在米中做饭，一种怪甜味，不好吃。后来，祖母干脆将一个萝卜切成几大块，单独蒸煮，饭前或者饭后吃一块，中午吃两块，感觉挺好吃的。大人们不觉得苦，因为与他们之前动荡不安的生活比，和平生活就是幸福，我们小孩没有阅历，认为生活本来就是那个样子，一点都不觉得很苦。
解放前的农民最恐慌是夏天的洪水，最害怕的是打破堤垸，不仅农作物颗粒无收，而且会让人流离失所，甚至家破人亡。解放以后政府抓住关键，领导组织农民兴修水利，深得民心，所以大家踊跃参与，不计报酬。虽然五四年，六一年，七四年发过大洪水，但大家拧成一股绳，共同抵御洪水，将灾难降到了最低程度，没有让其对人造成惨痛的生命威胁。试想，那还是解放初期，百孔千疮，百废待兴，政府不能拿出多少资金，如果不是大集体义务劳动的力量，不是人民公社的统筹安排，谁能把基础水利工程做得那么好？淳朴的农民，最知好歹，远离了颠沛流离，能够一家团团圆圆，他们就会感恩。说良心话，我从那时走来，没有发现一个人是饿死的。六十年代以后，全部吃上了白米饭，各方面的生活质量都在逐步提高，拖拉机进入了农村耕作，极大地解放了生产力。七十年代，农村开始建造居民点，大家高高兴兴地搬进新房，虽然不如现在的高大上，但与他们之前比较，那是翻天覆地啊！
可以这么说，五十年代，十年解决水灾，六十年代，十年解决温饱，七十年代，十年解决住房，对于一个白手起家的国家，能够让他的人民生活这样一步一步步步提升，直到安居乐业，多么实实在在，这个成就不伟大么？而且，外御强敌，内治天灾，发展国防，强大国力，原子弹氢弹，人造地球卫星，万吨远洋轮成效卓著。各种水利建设，给了人民安居乐业提供了那么优越的条件。相信，按照那个模式发展下去，人民的生活水平也会得到极大的提高。所以，我们要用全面的发展的眼光看待过去的三十年，不能厚此薄彼，这才不失公允。也有人总是喜欢否认农民对国家的贡献，我不想评判，我只想说说我在农村务农的五年，看到底对国家有没有贡献。七四年，我们驾船，在张家滩取黄土，运回来用作修建排灌渠，支持田园化建设。七五年，参加开辟彭山公路，利于绿化生态环境。七六年，小河门采石，用于大堤护坡，保护人民的家园安全。七七年，到王家厂水库，上半年修溢洪道，下半年采石修水渠。四年时间，我基本上是水利工程专业人员，国家是没有支付工资的，我们享受的全部是工分，参与生产队分配，这就相当于是生产队的其他农民给我们发工资，让我们参加国家水利工程建设，这，不就是农民对国家的贡献么？
而且，农民按计划上交的粮食棉花甚至派购猪，国家虽然给了一些报酬，但远远低于这些农作物本该具有的价值，这不就是农民为国家做出的贡献么？记得我们儿时有一首展望未来美好前景的歌谣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七十年代的农村居民点，虽然不是楼上楼下，但住房条件已经大为改观，而且开始电灯入户，电话没有入户，但每个大队都有电话机可以使用。我们距离津市比较近，对于当时津市的辉煌也了解一些，知道津市斑马牌蚊香驰骋全球，津市味精香满神州，津市电子管厂，津市螺钉厂，津市缫丝厂，大洼纸厂，津市酒厂，津市扎花厂，津市油厂，津市糕点厂，湘澧盐矿……都是一张张响亮的名片。澧县也有纺织厂，电机厂，电器厂，面粉厂……这些前三十年的积蓄，不正是所谓后四十年发展的基础么？尤其是那个三十年，让民心纯正，民风淳朴，人民勤劳，这是以后发展最重要的因素。如果要把这些全部割裂开来进行比较，不是忘本就是别有用心。一方面享受着前三十年的红利，一方面对那三十年说东道西，甚至极尽诽谤之能事，这绝对不是正人君子该有的德性！
我只是觉得，不管前三十年还是后四十年，都是共产党的领导，都是人民的建设，我们不要总是喜欢割裂开来比较，没有前三十年的基础，后四十年的发展也只能是空中楼阁，不会有这么快，辩证看问题，才是客观科学的世界观。

写这篇文字，并不表示我们想回到那个时候，时代是发展的，社会是进步的，但这个发展是循序渐进的，我们不能为了歌颂今天的就把昨天说得乱七八糟。正视历史，发扬好的，改正错的，才能继往开来，走向更大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