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澧县九中的爱情故事

于乾松

在澧县九中的爱情故事

岭南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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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自费大专的事奔波了一阵，爸爸又带去武陵源旅游了几天。这时各校的高考补习班早已开学，本以为拿着436分的高分进任何补习班都是没问题的，但是二中的文科班早已满员，我去找了汤老师，他说也没办法，只好介绍我去九中找班主任谭老师。

到了九中，他们学生已上课半月，现正在放假回家拿费用。一位老师见了汤的介绍信，便带我去找总务处办粮转。开始上课是文理合班的，一大间教室挤得满满的。第一天有个叫梅的女孩向我借本英语书看，她是个漂亮的女孩。不想后来竟有些事和她扯在一起。生活很简单，也很适应，补习班的紧张节奏我早已适应。依然是教室一寝室一食堂一条线。紧张丰富，接着下来是分班。也有好些落榜的二中同学也来了这儿补习。


有天一些上了线的同学（余丹，省粮食学校）也来探望老同学，他们春风拂面的心情让我们落榜生无言，心痛。有种天差地别的感觉。第一眼见到班主任谭绍楚老师，我就很敬爱这位和蔼的老师，他任教政治课，课教得好，我也早听说过。历史老师李祖红和语文陈伯君都很年轻，课也教得好，外语老师覃长润是个新带毕业班的，因为没经验，到一期期末的时候被换去教高一了。班上的高分同学也不少，我排六号，前十名有九个女孩，这是按高考成绩排的。不久，谭老师选班委，让我当了学习委员。开始是寂寞的。慢慢地我也认识了那么多同学，我渐渐舍不得他们。并热爱起这个集体了，我学习还算认真的。第一次月考没考好，但校国庆作文征文得了二等奖（六名)。我仍然和小芳通信，到期末就频繁了。但这时秋紫（读九中应届）也见到了我，她就经常来借书。


不久易小龙和雷登科给她写求爱信，（应该还有好些人也写)。她正告说我就是她男朋友，（我实际上是背锅，根本不是)。但这令我好感动。也又有人给那个叫梅的女孩写信，但梅是喜欢八中来的雷明军，雷1.8米高，又帅，成绩也可以。文科嘛，也没别的方法，下功夫背，记。我算班上最用功的一个了，许多时候，清晨四点五点或者更早，我就来到教室，点了蜡烛学习，那时汤爱明，谭登科，向丽，刘年玲，张硕，都是起得早的人，我们也经常是前几名，汤第一次月考第一名，她给谭写过……信，但他们没有结果。汤考上师专去了，谭又落榜。一学期过得最惬意的日子，曾和吴学栋等好多人下了自习去校外饮茶游玩，有次西夫子生日，六个人在一家馆子喝了八斤酒，我没喝多少，他们五个全醉了，害得我和龚卫华到处找醉了的西夫子。真恐他跌入水中（他没命我也要完蛋)，我一夜没睡，但谭老师还是知道了，我和吴，龚都是尖子学生，他也没讲我们，并劝西夫不要再饮，误了学习。


后来仍有时和人翻墙出去下馆子。但很少误学习，大约是十月下旬的时候，传言上头来查复读班，我们被遣回家20多天，学习也就没搞了。金廷明是个好女孩，她也许一直喜欢和我聊天，她坐在我前面，老是和我开玩笑，要我教她唱歌，打牌，总是对我浅浅的笑。我们是说得来的异性好同学好朋友。有次她笑我别看上内谁（不能提），当了谁的情故，呵呵了。只到临高考了。几次相见的神情言语都那么神伤，任斌喜欢她又打她，我很是为之抱不平。毕业后后来她在边贸城开店，打工时都经常联系，写信聊天。男女同学间确实可以有纯真的友谊的，同窗情义无价。后来才知道她是涔南和平村，和我母亲伍家村相临，怪不得有亲切感。国庆节，我相邀和一女生同回家，遇一仗流仔，他们见她与我一起，便揍了我，结果搞得满校风云，传到二中，小芳也来信责向我（我们其实毫无关系了)。我是问心无愧。我是学习委员，还是有自觉性的，作文常被老师当做范文读，又给大家管刊物。虚荣心有点飘了。大家也信任我，杨定萍（安乡人)给班主任的认错信也让我转达的。她说高考444，结果月考一下现了形，赶紧给老师写信认错。其实她是音乐生，又回安乡考，文化成绩无所谓的。英语老师是解放前县城名门望族。一上课就是聊这钵酱，大家实在着急。让我执笔起草了请求换英文老师（全班签名)，后来换了罗老师来。


冬天来了，课又停了，大家在教室里生火温课，谈笑，下棋打牌，寝室就在教室旁边。多么愉快啊!皑皑瑞雪中，当兵的表哥国平哥来看我。他给大家讲当兵部队生活，社会见闻，围在教室火边的同学都听得入神了。我和刘年玲在教室打乒乓球，我故意输一个2:2平，大家好开心。又输一局，我说是贺岁杯，再输，又是91锦标赛，再打……她都搞笑了。向丽要我帮她找房子，想在校外黄河村租房自修安静点。找到了她又不去，她性格温柔多疑，还生过我的气。又说到要我到校外黄河村找农户收鸡蛋。不过怀念起那段单纯的岁月，我也忘不了她，她是一中的，91年447差一分上线，92那届又因补习生加分，结果又差了9分（412分），都是作孽人。二中老班长夏宏来九中，他那时神情恍惚，直接跑到讲台上搞演讲，班主任谭老师尴尬（上年也是他的班主任）。夏又带着我跑去常德医院看女同学，回来时要用警服抵车费，整懵了售票员。还带着去看另一个女同学，在前面黄河幼儿园教书的。想起一大群鸭子扑腾，哪些温馨画面，蛮怀念，人生，珍惜当下，过去的感觉，过了就没有了。当兵表哥国平是初中从益阳转回城关读书的，夏宏是六年级从长沙回到城关，他们父辈都是当兵，本身又在大城市上学历练过，胆大视野开阔，那时来九中看我，都曾是我学习榜样。


大家苦难中自得其乐，一起爬雪山过草地，患难相助。难兄难弟，都是可怜人，在苦难中相扶成长，其实，九中就是培养我自律的环境。说句心里话，九中补习同学在一生的道路上也许比二中的好点，苦吃在前面，极限抗压能力更有韧性。那里的人。那里的事，我怎么能忘呢？校园田周是庄稼，刚进校时，四周一片收获的胜景，后来变成全园的瑞雪。教室是新建的，东边是一片菜园，有时候饭后就搬个凳子静静坐在菜园里看远处的青山。这片空地上大家也斗鸡，玩呼啦圈。苦中作乐。也许父亲喂我喂的太饱了（他那时股票中了好多钱），张公庙有个邮政所，我几乎经常拿汇款单跑过去取汇款，父亲从深圳搭回来几辆的很漂亮自行车，澧县街上都没看到过。我是有点散漫，没专一心思在学习上。下学期结束了，我和妹妹去深圳过春节了。那年春节（92年)我们全家团聚。还有深圳众多的亲戚，这是有生来最盛的一次聚会，以后……我也许是该相信命运的造化，第二学期来临，我又堕入情网了。每次我愈是最紧张时期，愈有更多事情环绕我，刚开学某天，我猛一回头，看到一个新同学，水灵灵的，带着清新的气息。


她叫玉儿，山里来的妹子，我好想接近她。在那寂寞的岁月里，我感情的阀门一下冲垮固守高考的理智堤岸。她读了半个月要退学回去，我和原来她八中的同学送她，她上学期在四中读的。颇受男孩关注，只好转学。又听说我班那个叫梅的恋着雷明军，雷(原是八中的)却爱着玉儿（八中同班），现在玉儿却和我相遇了。那次送她，我托皮同学邀请她去我家玩。她便答应了。应该说我喜欢她那淳朴无暇的气质，她长得也算好看。更重要的是，我俩心意相通，分别后，我俩互相写信，她要我给她寄书，几乎每周都有一封信。她的信写得很真切，那时候，我们的信都成为对方寄托。四一二全省政治会考，在一完小，我们考完试，就一起逛街。过了兰江桥，我们一路走过去，直到澧水河边，又回到公园。我们在清真馆吃了一大盘牛肉，我给她看我抄的两篇小文《男朋友》。她那不善表达的神情溢于言表。我怎能忘怀啊！晚上送她回多安桥头亲戚家，可我们是多么恋恋不舍啊，她不愿离开；我们就坐在澧水河堤上，也许当时很少说话，但那份心境是这样美好。我们又沿着马路走回城里，情意浓处，我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我已握住了她的心。我们就在护城墙边坐了一晚上，聊天。我是多么舍不得她啊！分别后，我们经常写信，她有时一天写两封给我，以后我们都找着理由见面。差不多一月一次，每次见面都那么撕心裂肺地诉说又分手。


我们沿着是县城那短短地马路走过去又走过来，有时就坐在公园的亭子里，有时又坐在球场的看台上。不管是哪里，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这就是够了。政治会考后，我们去我家，考试前，她跑到我们学校住宿的县招待所来找我。我又送她返回甘溪，我们是多么舍不得啊。虽然高考的利剑在眼前晃动，那是决定生死的呀！我们还是要在一起。6.16那天下很大的雨，但我们约好是要见面的。在县教委，我们遇到了，我送给她资料。雨太大，只好送她去她姑妈家。第二天，我们一起给我妹妹（澧东读初三)送东西，顺便又去游古大同山，其实，我很对不起玉儿。不知为什么，玉儿总随着我，她从不提出自己的主张。象日本女子一样温顺，山妹子单纯，这也许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吧。每次我带着她都像重复了一次和小芳时的足迹。公园，城墙，澧水河边，古大同山。这不全是我和小芳走过的旧迹吗？实在是，澧县城就这么大点，又能去哪儿呢？也许我忘不了她，我对不起她俩………但我都喜欢过她们。女生真是妖精，总是关键时候能迷糊你。但迷魂汤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灌下去的，不怪别人。7.12，我和玉儿在兰江公园篮球场聊了一晚上，她只知道喜欢我，她不知道我心情是多么复杂啊，我真的害怕落榜啊。落榜对我来说就是没命了。以后717玉儿又亲自来我家看我。我太让她伤心了，我已没有丝毫感情冲动，我的全部精神之弦都放在高考上。我慢待了她（几乎没有理会她)。以后是落榜（差3分)，父母带我返深圳的前一天，我去甘溪探望了她。她又送我回来（县城)。以后去深圳后，也一直等着我，等我的信，我却等了两个月才写信过去，然后就是绝交信。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和玉儿的故事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两心相悦，情意绵绵，然而，来时迅猛，去如烟云……有点陈世美和秦香莲那味儿了，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得中状元，实际上我是离开她去深圳受磨难去了，为什么很怀念九中岁月，因为每个人每个组织都有自己的难关，有苦难的巅峰，是一定要爬过去的。二中几年我还是没心没肺混，九中才让我体会到人生的艰难，没有退路，是开始苦难攀爬的顶峰。让我明白人生不可回首，只能迎难而上，不能停留分心。如果挂了，就葬在人生道上。过去了，是一片新天地。致敬九中，我苦难的珠峰，精神苦旅练成钢铁意志，不屈的旗帜时时在心中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