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在友情在

龙阳呈祥

爱情不在友情在

——相亲之后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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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发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阴历年底。家住农村的我，和“半边户”干部职工一样，享受多两三天的春节假。
  腊月二十七，月娟专门电话找我，要我无论如何去她那里一下。那时是摇把子电话，只能打到单位，再由接电话的人喊受话人接听。我怕她再次打电话过来，引起别人误会，就去她那儿了。到她住处后，我没好气地板着脸问：“又找我有什么事，我们不是……”
  她不待我说完，打断我的话，依然笑容可掬地说：“得了吧，别老是埋怨人！爱情不在，友情还在啊！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她又一次提起她父亲的不是，并真诚地向我致歉。好像她一百个对不起我似的。最后她拿出一个小提袋，里面是她送我的黑糖、白糖、红枣等（多是计划供应物质）。她说：“春节回家看望父母，这些还是用得着的。千万别推辞，这是我真诚致歉的心！”我好像是身不由己地接过那小袋礼物，对她的讨厌感似乎荡然无存，随即感激之情油然而生。说了两声谢谢，不想多留，更重要的是不敢多留，转身就离开了。
  春节假完毕，我给她带了些油坨、一瓶菜油，装在她给我的那小袋子里，送到她住处，那算是回礼。我把礼品交给她时，再次表示感谢。离开时，忍不住对她说：我们以后还是少接触好。不然，别人会误会。那时刚过春节，顾客稀少，门面显得十分清闲。她给我倒了杯热茶，让我坐下，向我解释她的内心世界。从她坦诚的谈吐中，我发现她还是对我们相亲一事心怀愧疚，她为自己的父亲冷酷言行感到羞愧，也不知道该如何对我弥补......
  听了这些，我反而安慰她：别想得太复杂了，相亲不定亲的事儿，在我们农村那是家常便饭。再说，你父亲也是为你好。他心地善良，值得我们尊敬。至于我们，还是那句老话——爱情不在友情在！她说：谢谢你不记恨我，愿你找个比我强的女孩，获得美满的爱情！
  春节后上班不久，我被抽调搞农村工作队。那时按系统分配工作队员任务，我是财贸系统，所属各单位共抽调30名工作队员。我在县革委财贸组工作，就任工作队资料员（被叫作秘书）。我看到队员名单中有柳月娟的名字时，就觉得真是冤家路窄！可下队时，据说她病了，单位只好换人。那位被换的队员，就是她的同事唐晓丽。她向我报到时，透露了月娟没来的真正原因：她父亲怕她到农村吃不消，找个得病的借口，托人把她换了。我呢，没有人为我说情，我也愿意到农村锻炼锻炼，服从组织安排，就来了。
  我们集中学习两天后，大概是2月26日吧，就乘车下到毛家铺公社。入社后，按照公社党委和工作队负责人商定的方案，工作队分两个工作组，每组15人，分别驻永安、荷花两个大队（即现在的村）。
  我安排在永安大队，和组长李德勋驻在梁湾生产队。队委会经认真商量，安排我俩住在会计梁石柱家。
  那时是集体生产，生产队的主要工作是绿肥田的开沟、春耕田里开土肥氹（按田的大小，每丘田要有2-3个），氹里一般要放土杂肥、人畜粪。再就是春耕农具的检修、种子的准备。除了田里打土肥氹有点强人所难外，其他工作即使不督促，生产队也十分重视，会自己处理。
  开碰头会时，因唐晓丽出身农村，加上招工前在大队任过妇女主任，她汇报工作时，讲得头头是道，受到全体队员一致好评。
  转眼到了4月中旬，正是繁忙的春插季节，工作队也把春插当作重中之重，提出不插五月禾的响亮口号。
  春插关键时刻，会计的爱人病了，她是吃的中草药，需要一些白糖作（药引子）配方。而大队少之又少的黑白糖指标早已用完。
  梁会计没法，只好求助于我。这时，我想到了柳月娟。我对梁会计说：我有个表妹在副食品公司上班，我给你写封信，求她帮一下。我反复告诉梁会计，不一定有效果。他也死马当做活马医，带着我的信，到县副食品公司去找柳月娟。
  梁会计赶早就步行去县城，来回接近80里路。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结果。心想，要是柳月娟不能解决，我该如何向梁会计解释。没想到，柳月娟还是帮了个大忙，给梁会计解决了一斤白糖（我只求她卖半斤给梁会计），还送了我两斤，托梁会计带给我。当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
  光阴荏苒，节序匆匆。一年的农村工作很快结束。年底总结时，我们工作组评选出四名优秀工作队员，其中唐晓丽也获评。县委为加强农村工作，就把一批优秀队员定编调到公社工作。唐晓丽调到了毛家铺公社，任党委委员，公社妇联主任。在公社的欢送宴上，我们向唐晓丽祝贺。
  回县后，我利用两天的休假时间主动去了柳月娟那儿一趟。再次感谢他的帮助！顺便告诉她唐晓丽调动一事，我好像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哎，要是你老爸不把你换成小唐，你去搞农村工作的话，可能也会调到公社任妇女主任！
  不久以后，我也调到公社做农村工作，再没有和柳月娟联系过。
  多年后，我调到县委信访办公室工作。我已为人父，她也为人母了。见面之后，没有原来的尴尬了。都能互相笑着问候、祝福。

  1998年，企业改革处于攻坚阶段，改制后的破产企业的下岗职工上访很多，且大多数情绪异常。维护地方稳定是重中之重。
  在破产企业下岗员工上访队伍中，我接待过有柳月娟夫妇在内的上访的队伍。除统一答复些问题外，没有个别交谈。在接访室外，我给柳月娟夫妇各送了一杯热茶，讲了些与上访无关的话题，还对他们说了些安慰话。此后，再没看到他们上访了。
       那年底，县委办、政府办发文做好稳定上访老户工作，经排查，有23户上访老户。对这些上访对象，由县级领导牵头，主管部门负责，上门做工作，确保春节稳定。由于我当时在县委信访办工作，被安排了随领导上门做稳定工作的有3户老大难缠访户。这其中有一户就是柳月娟的父亲。他属于破产企业的退休人员，因患中风，留下行动不便的后遗症，多次找县委政府解决治疗费和特殊照顾。他每次上访，我尽可能回避，正面接触极少。我看了任务表后，将情况告诉政府办黄主任，请求换一下工作对象。黄主任告诉我，实在没办法换，并表示一定会安排单位得力领导很好地配合我。并好心安慰我放下思想包袱，用心用情做好工作就是。
  就在腊月二十七，原计划鄢副县长带队、主管局局长和我一同前往柳主任家去安抚慰问。可县姜夹嘴工业区出现了集体上访，鄢副县长临时改去姜夹嘴现场办公，处理集体上访问题。慰问柳主任的任务，就得由我唱主角了。我怕把事办砸，只得求黄主任联系主管局去一得力局领导。暗地里，我又与柳月娟联系，告诉她我的难处——怕她父亲对我们，尤其是对我的慰问不买账，请她一定在家等候我们的慰问，如有反常现象，请她帮忙打圆场。
  上午十点多钟，我和王局长到达柳主任家，柳月娟笑着迎接我们。请我们坐，递茶。王局长按常规，把我介绍给柳主任，还特意讲了由我代表鄢县长来慰问的话语。在介绍中，王局长有意拔高我，把我说成“县委蔡主任”（正规的称呼应是县委信访办副主任）。
  王局长讲明来意后，我也对柳主任讲了些针对性的话，多半是原则性的话语。
  先是讲些套近乎的话：柳主任，您是我尊敬的老领导，我在财贸组工作时，你的单位在您的领导下，多次评为先进单位，您也是先进个人。您对革命事业的贡献是不可否认的！革命队伍过去需要您，今天也需要您！其次，讲了些全县改革的形势，主要是暴露出来的问题：在退休干部职工队伍里，癌症患者有七十多个，其他各类严重疾病患者二百多个，还有些小伤小病的更多。由于县域经济不景气，还不能全部解决退休人员所需。我掏出鄢副县长给他的信、县委政府的五百元慰闻金，郑重地递到他手里。为表示我的诚意，我还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二百元钱，递给他。反复说只是个人的一点心意，并祝福他早日康复，过个快乐的春节。
  最后，公式似地告诉柳主任，今后县里经济发展了，条件好转后考虑的就是你们这批有困难的老干部。最后，我坦诚的告诉柳主任：您有什么要求的话，请对我说，我一定转达鄢（副）县长。
  柳主任收下慰问金，表情很木纳，淡淡地说：“谢谢组织关心。”
  此时，我悬着的心才安静下来。我望了一下王局长，说，王局长，那我们就不耽误柳主任的休息了。又对着柳主任说：老领导，我们就告辞了，空了再来看望您。也向柳月娟作告别，就如释重负地走出柳主任家门。
  第二天，柳月娟电话告诉我，她会到信访办找我。我如约在办公室等她。不到八点半，他就赶到办公室。我热情地和她打招呼、请坐、倒茶。还向同事介绍了她的身份，讲了很多谢谢她深明大义，热情帮助处理她父亲上访问题。这似乎是给她揭短，她岔开话题，对我说：“蔡主任，老爸非常感谢你的关照，但不能收你的资助。他委托我无论如何将你的资助退给你。”说着，把两张百元钞票递给我。我收下后，陷入了沉思。
  我送柳月娟回家的途中，她告诉我：在接待你们之前，我就告诉了老爸，叫他千万别把你为难。昨天，老爸一看真的是你牵头对他做安抚工作，也就默认了。他考虑到你一路走来不易，绝不把你工作为难，绝不能收你的钱。我再次谢谢月娟父女对我的理解与支持。
  当天晚上，我带了些水果、糕点之类的礼品，看望柳主任。进门后，我仍然称他为“老领导”，并反复说明，自己是真心尊重他，真心愿他早日康复，过个舒畅吉祥的春节！
  出门时，还对柳主任说：春节后会再来看望您的。
        春节后，上班不久，我没有食言，带了些小礼品，一块包装盒纸壳，一把蝇拍。纸盒上画了个椭圆，椭圆上标注1--6六个数字，建议他作恢复操：坚持拍打想象中都苍蝇，随意打这六个数字，每天左右手早晚坚持拍打100次，还可以站在圈子外，用脚分别踩数字，坚持下去，必有收获。还告诉他，如不感到吃力，应缓慢增加次数。
  真没想到，五月下旬，柳月娟带着他父亲专程到信访办给我送锦旗，感谢我治好了他的后遗症！

利剑

美丽的爱情，终身难忘。

龙阳呈祥

利剑 发表于 2023-10-16 09:30
美丽的爱情，终身难忘。

哎，至今回忆起来，还是有些苦涩。第一次相亲，要不是他父亲的偏见，我们或许可以修成正果！

谢谢苏局鼓励！

田野春色

点赞学习，

龙阳呈祥

田野春色 发表于 2023-10-16 14:21
点赞学习，

谢谢田主任鼓励！敬香茶！

陈希奇

好文章，字里行间，尽是真情实感。是你的亲身经历吧？没想到你的感情生活还很丰富嘛，这是之三，前面的之一、之二我冇看到。发给我学习欣赏一下吧。谢谢！

陈希奇

看得出来，在你的内心深处，爱还存在着，唤醒一下吧。

龙阳呈祥

陈希奇 发表于 2023-10-16 15:45
好文章，字里行间，尽是真情实感。是你的亲身经历吧？没想到你的感情生活还很丰富嘛，这是之三，前面的之一 ...

谢谢谬赞！其实，这些回忆很是苦涩！乡巴佬的我，那时别说有多悲观~

龙阳呈祥

陈希奇 发表于 2023-10-16 15:47
看得出来，在你的内心深处，爱还存在着，唤醒一下吧。

呵呵，你倒会说笑话！这个年龄阶段，难道还保留婚外情吗？苦涩的回忆，永远都是过去式！
为你敬香茶！

古渡源

拜读老师佳作，学习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