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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津市的旅筵业（五）
⊙谢国庆 八、旅业
（接上页）津市旅业，历来十分发达，旅馆起源于饭铺或称歇铺，后改客栈，其招牌用纸贴，有的用木制灯笼，有的用长扁形亮牌灯，上书“XX客栈食宿便宜”“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等。多为夫妻店， 一两个房间住宿，并供给饭菜，价格便宜，多接待力人、小商贩等。随着商业的发展，出现了旅社、商号、公寓、栈房，设备齐全，少数商号备有电话， 主要接待庄客和行商。住时短者数月, 长者数年。旅社出现较迟，1930年10月6日，旧行政院公布，凡带旅行上谋方便，和一切旅行事务之商业，均为旅行业，因此，旅社的招牌从此出现， 旅社的设备比客栈、商号更雅致，多为城市富商大贾和农村大地主及军政便衣人员提供打牌赌博、押妓宴欢场所,旅社则以民国初年开始的大旅社最为著名。在抗战时，旅业蓬物发展，多达48家。商号公寓集中在商会街，旅社多设在夹街。1947年总共43家，房间总数193间。饭铺经营灵活, 变化很大，栈房招牌的名称到清末民初尚有福临公等6家。
旅馆 民国初年的津市大旅社，招牌名气最大，开设在三元宫，并兼营澡堂，设备比较华丽，卖房间以军政、富商、大少等赌博玩妓为主，其房间一天可卖2~3次，澡堂设备在津市为第一流。民国初，就用上了搪瓷大浴盆, 当时又称“洋盆”，床的扶手全用黄铜片镶边，视面金光发亮。 工人有20多人，每逢腊月开澡堂年工人在50人以上。
到抗战时，以大华旅社为最，自建新屋，上有楼房十多间， 全部一新，其业务也是以富商大少打牌赌博玩妓为主。大华旅社老板冯聚顺，扬州人，他到扬州买来少女又开设堂班(即妓院)。班主又称龟头，少女落到他们的手下，就是奴隶般的生活，毫无自由， 任其摆布和剥削。 少女因故不接客, 就要受打骂。解放后在民主改革中，冯聚顺因罪恶深重，畏罪自杀。还有福明旅社，也是下江人开办，同样兼营妓院:长春、九澧两家旅社，只管开设房间不管堂班。旅社在当时是以卖房间为主，并不开餐，只代办喜庆筵席， 专为吃、喝、玩、乐服务， 全部设在夹街。即原西河街，这是旅社的特点。
商号 商号以住庄客和商行为主， 如老东江有30多年的历史， 该店多住湘西推销桐油、皮油、梓油等客商。同人利商号， 系浏阳人创业， 在商业行号中算是上等,装有电话，常住庄客一住数年之久。客人多系长沙、湘潭、浏阳等地收购棉花、粮食、油料等物资之人。华安、两湖两家商号，系湖北人经营，住湖北的行商客，专门买进卖出，这类客人又称跑单帮。 长沙商号，在抗战时多住四川庄客，专收购棉花、棉纱、土白布等。还有谭兴元，多住力人、掮客。商号以开餐为主，并用伙食的优质优量来争取顾客。同业公会虽有行规行价，如规定八人一桌，每桌是三荤三素一汤，每家收费是一致的，但是，三荤是未知数，两个鸡蛋蒸一碗，可算一荤，如换用清蒸活鲫鱼也是一荤，因此各家想方设法把菜搞好些搞多些，来招徕顾客。
客栈 客栈比商号设备次之，它以卖床位和行铺为主， 也同样卖饭菜，它不固定开桌饭，而是随着客人的要求来供应， 只吃一样小菜也可，一份荤菜也可，要火锅炉子也行，灵活多样。 所住的客人多系力人和小商，住宿费低廉，招待很简单， 适合劳动人民的生活习惯。有的客人进客栈后，吃饭洗脚就上床，它的特点是方便旅客，提供最经济的餐宿, 按现代的物价计算，二角钱可住宿, 三角钱可吃餐饭，只花五角钱可进城过上一餐一宿。
饭铺 饭铺顾名思义，以卖饭为主，每家门前必有一个饭摊， 上面陈列各种荤菜和素菜，如1～2条鱼一盘约4两、干子炒肉一盘3~4两，小菜等都有盘子分装，按每份售价。这类饭铺的特点是方便过路的力人和小商等。既经济，又快速，随到随吃， 便于赶路。 也兼营住宿，但一般只有1～2个房间，开成通铺或单铺。通铺是一床被子睡两人，收费按人头计算。
骡马店 旧津市牌路口，六合春饭铺，实属骤马店。当时澧西北垱市以上山区的桐油、皮油、梓油全用骡马运输下来，也有少数山区的粮食同样也靠骡马运出。骡马店设备齐全，有马房、 马槽、 饲料等， 使客人有“宾至如归”之感。
铺外店 在铺以外的歌家，也经营住宿餐食，但不挂招牌， 像津市宫庙街的胡真家就属这类。 专为接待打官司的富农、地主，他们多为土地、房屋、遗产、公产等纠纷，进城告状。 一行数人, 一住数月。店主务必懂得法律， 常以律师身份来为住本店的原告和被告，包揽词诉。另一种铺外店是专门租棉被给饭铺或客栈的，租金按被子的质量收租费, 以日计算, 大的出租店拥有棉被20~30床。
旅业在旧社会最受压迫。旅社是公共场所，顾客复杂， 打牌赌博是常见的事，因而旧警察视旅业管理为重点。加上国民党政府表面也规定禁赌博， 这就给警察以敲诈勒索骗取钱财的好机会。每晚6-7时, 警察高举警局的扁形纸糊灯笼, 逐户逐家查号薄(旅馆来客登记的), 气势汹涵。 各家务必以好烟敬待。否则，麻烦不小，这是警士的一套搞法。 常以做生日及小儿周岁等为故，红帖上门，各家务必送礼送钱， 这是警官的搞法。 而警察所长高超的骗钱术使我难忘，在1946年安化县谢炳常来津任特察所长之初，住长沙商号，随带亲信5~6人，住房间3~4间，每日供给饭菜3餐， 为时4天，分文未付;仅上任半月，该所长派人向我借40万 伪币(大约折现币400元)，说明半月后归还，为了免事只好将庄客所存巨款，暂挪借垫，此款一去两月无音信, 本人只好去信请求归还, 去信后，仅隔3天的晚上，有5个伪警化装成商人，私带赌具来店投宿, 在半夜时，只听房间里有人大声喊“抓赌”，叫我起床。 当场拿获赌具，带警察所， 不但前借款40万元未付还,又以聚众赌博罪罚款20万元, 才准取保释放。 其工人也同样常受压迫和打骂,旅业老服务员胡伏祥，一次在送菜时，警官发现菜碗里有苍蝇，指给胡看，满面凶态，胡顿感大祸临头，为挽救老板的损失， 自己免受打骂，眼明手快地将苍蝇拿手上说：这是黑豆豉，往口里吞下，才算了事。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旅社、商号、客栈等共39家。
摘自政协湖南津市委员会编纂的《城市基因津市文史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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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0-16 14:4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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