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骏琪: 不 言 放 弃

汉寿老干部网宣

不 言 放 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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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骏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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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送我一瓶酒，玻璃瓶九两装，黄色铝盖，红色酒标已明显褪色，但上面的“五粮原液”几个字仍清晰可见。      .                                                                                                    .           .这是一壶老酒，也不知收藏了几十年？朋友知道我好这一口，便送了我。我当时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感谢之意，淡淡地接了，淡淡地说了声谢谢。一瓶老酒并非为了巩固友谊，也与友谊的延续毫不相干。
       我素无收藏什么的习惯，一壶老酒，它的最好归宿便是放进胃里。我想到了“众乐乐”与“独乐乐”的故事，决定打电话给老强与秋哥，告诉他们，我有一壶老酒，来喝了它罢。
       老强、秋哥和我是老表关系，三个人共外公外婆。我和秋哥是常聚的，但和老强，两人虽同城近三年，但从没有聚过。
       周日午，在萧家山一家不起眼的饭店里，三兄弟相聚在一条板凳上，我们说起儿时在外婆家的快乐，我们搔搔头上花白色的头发，直到点的菜都上齐，大家仍在唏嘘不已。
       酒开了盖，各倒一杯，晶莹的酒珠浮满酒的杯口，经久不散。抿一口，好醇的酒啊。这是上世纪集体制年代的酒吧，喝进口里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怀念那个年代的食品，那是一个连声音也没有污染的年代。我们小心翼翼地喝着，大家心里明白：这壶酒是绝唱，是上天留给我们最后的馈赠。
       外婆走了几十年了，娘这一辈由六兄妹减了一半，娘也由老四一跃成为了三姐弟的老大。眼里看着一头白发的娘蹒跚地行走，一种想流泪的感觉让我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世界：如果她们三姐弟走了，我们的亲情还能延续多久？
       六十多岁的秋哥为我摘了几斤小竹笋让我尝鲜。看到塑料袋里雪白的内容，也看到了他胳膊上一道道被植被勒出来的血痕，心里再一次酸楚：乡下的山中因为树丛茂盛越来越难行走了，这一袋竹笋让他付去了多少体力代价？
       手机响了，是娘打来的，我告诉她，三老表在一起吃饭呢。在电话那头，娘笑了，她说，要少喝酒呢，你高血压中过风的，最好不喝，嗯嗯……
       我哽咽着应着，幸福地儿子着。八十多岁的娘坚强地生活着。年轻时她也喝酒的，记得我高血压中风治疗后出院了，中餐时，娘下意识地为自己斟了杯酒，但看了我一眼，马上去盛饭。我知道娘是怕自己喝酒，会引发我的酒瘾……
       我不喝了，停下筷子，默默地去盛了一小碗饭。两位老表也和我一样，弃了珍藏了几十年的五粮原液，认真地往嘴里扒着饭。要是在平时，我们喝了酒是不会吃饭的。
       姨娘讲得对。秋哥擦了擦红了的眼睛 ，老强用力地点点头。
       娘有第六感觉吗？我知道，娘只是下意识打了这个电话给儿子，她知道儿子和她的外甥在一起喝酒，喝多了不好。在娘的眼睛里，儿子和外甥同样重要。
       谁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了？我们用眼睛相互传递着亲情血缘：我们是外婆家的外孙，并非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们现在是一家。只是兄弟多了，在父辈的安排下分家了，有什么事，我们仍会走到一个火塘里吃饭、一口大吊锅里夹菜。
       不言放弃！二〇二三年四月的某个周日，对着下午热烈的阳光，我们不约而同地捏紧拳头，同样热到地告诉资江：亲情，不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