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诗人李群玉（一）

陈哲先生

            唐代诗人李群玉（一）

        李群玉（808—862），字文山，澧州（今湖南澧县）人 ，唐代诗人。澧县仙眠洲有古迹“水竹居”，旧志记为“李群玉读书处”。李群玉极有诗才，他“居住沅湘，崇师屈宋”，《湖南通志·李群玉传》称其诗“诗笔妍丽，才力遒健”，唐宣宗“遍览”其诗，称赞“所进诗歌，异常高雅”，并赐以“锦彩器物”，“授弘文馆校书郎”。三年后辞官回归故里，死后追赐进士及第。
       他自幼好学，聪明过人，极有诗才，善书法，爱吹笙，性情旷达。城南的仙眠洲和伏牛山，都是他读过书、习过文的地方。有一年，澧州遭了大水，收成很不好。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不说，一想起年年要交的官税钱粮，个个都急得泪水双流。
      李群玉知道了这件事，真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有一天，皇上出京巡查，来到澧州。他忽然想出一个巧妙办法，悄悄地钻进厕所里，用蜜糖写下了“湖南澧州  钱粮可免”八个大字，没过多久，成千上万的苍蝇闻到蜜糖味，在那八个字上歇满了。碰巧皇上进厕所，看见那些苍蝇排成的字样，不觉十分奇怪，随口应道：“湖南澧州，钱粮可免”。哪晓得李群玉在旁边等着，皇上刚念完，他就当圣旨往下传了。皇上看见苍蝇排字还是头一回，以为是天老爷的意思，也就答应了。这样，澧州的官税钱粮，就从此免除了。
       到了公元八五四年，他在宰相裴休和名臣令狐绚的荐举下，进京向朝廷献诗三百篇，被授予弘文馆校书郎。李群玉与杜牧、雍陶、段成式关系密切，与方甘是诗友，他们之间有感情上的交融，有诗作上的唱和。李群玉一生写了不少诗，今存二百六十首。在《全唐诗》编为三卷。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所编的《唐诗选》，也选有他的三首诗，另有许多版本也已选录。他在澧州留下许多巧对联语的故事，至今还在民间广泛流传。
       相传李群玉从梦溪把一位故知、老塾师邀来水竹居一同住下，俩人迷恋于下棋斗局，一时只知此间乐，不思田间游了。       一天，他俩忽然发现一些绵绵柔柔的轻絮，飘上棋盘，粘上衣襟，才猛然觉察到，春光正在他们的手指尖下偷换。俩人便拆去棋局，决定去踏春。刚一出门，塾师口吟出一联：“杨花乱落，眼花错认雪花飞”。将眼前的情景巧妙地用三“花”摇曳多姿地表现出来，可以说文思不浅。李群玉却见怪不惊，便以他心爱的竹子为对“竹影徐摇，心影误疑云影过。”塾师拍手叫好。
      俩人边谈边走，出竹林，过小桥，踏上了田间小路。忽然空中落下雨点，金晃晃的阳光，把雨丝照映得晶莹闪亮，即人们常说的白眼雨，又名太阳雨。他俩人走到塘边的一株大枫树下，静看满世界由银丝编织的白眼雨，兴味激增。塾师脱口出句，又是一联：“云出无心犹作雨。”李群玉指着莲塘的荷花说：“花开有意不能言。”由于白眼雨在水面上的敲打，惊动水底寻食的鱼儿，争着浮了上来，以为凭空降下了什么美食，轻灵地穿游在莲叶的浓荫下，俩人看着看着，塾师诗兴一动，又出一上联；“陂塘莲叶田田，鱼戏莲叶南莲叶北。”要李群玉续下联。李群玉把头一点，放眼四顾，捕捉在白眼雨下的题材。当看到烟雨蒙蒙，阳光熠熠，白眼雨下的仙眠州，象一幅水墨画画卷，李群玉面对塾师会意地一笑，说：“晴雨画桥处处，人在画桥西画桥东。”塾师笑嘻嘻地抹着胡子说：“有诗有画，有情有景，可谓妙作。”
      传说李群玉最喜爱竹子以外，再就是喜爱那亭亭玉立，中通外直、不枝不蔓、馨春四溢的荷花，因此流传下来不少荷花对。      有一天，李群玉同塾师出水竹居，来到荷花堰塘，走到一节枯竹边站定，塾师先开腔了，对李群玉说：“你爱竹子，它助了你不少才思，这回我把竹子说上前，请你另找题材，怎样？”李群玉相对一笑说：“随便。”塾师说：“我以这枯竹为题：仙子吹箫，枯竹节边生玉笋。”
        李群玉赞叹道：“先生好才思，极平常的事物从嘴里打个转转，就琢磨出诗趣盎然、绘声绘色的佳句来，弟子是骑马也赶不上啊。”塾师把李群玉的肩膀一拍：“请少客套，还是快些对出下联来吧。”李群玉说：“你将我得天独厚的爱竹用上前了怎么办？让我想想。”塾师说：“好吧，七步成联如何？”李群玉蛮有风趣地说：“先生欲效魏王耶？”熟师回道：“将相王侯宁有种乎？”俩人开了一会玩笑，塾师催促道：“神话鬼话少说，还是来我们的七步成联吧。”李群玉便起步往前走，塾师缓缓跟上。只见水塘里荷叶田田，一阵风吹过，好象有人在推波助澜，满塘荷叶从上风头哗哗地顺序起伏过去，虽然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却好象是从人的心里那么过了一下，使人的心里好一阵舒畅。
      李群玉思路也跟着活了，于欣喜中有所发现有所联想，说道“佳人撑伞，新荷叶底露金莲。”此联一出，塾师立即为之一振，就如刚才风吹荷叶一样，心里“唰”地又起伏了一下，连声赞叹观察细致，比喻确切，说：“诗人信手招来，妙趣天成！这含苞待放的荷叶恰象一把雨伞，更妙的是底下欲露还藏拳拳未开的莲苞，谁说不象妙龄少女的三寸金莲？奇绝、奇绝”。塾师索性牵着李群玉的手，顺着荷塘转悠，饱览满塘荷花的秀姿丽色。他俩沿着水塘且吟且行。塾师指着一株高撑如伞的荷叶说：“藕入泥中，玉管通地理。”李群玉不待思索，指着一株欲开未开的花苞苞说：“荷出水面，朱笔点天文。”塾师笑着说：“这荷花也能说天文说地理了，有趣、有趣。”
       他们继续沿着荷塘周游，不觉已走近人家吃水码头处，看到一株石榴树从岸边斜伸到水面上，叶繁花茂，蜜蜂嗡嗡地在花枝里穿来穿去。俩人看得真切，引起塾师兴趣，又拈出六联，这上联是：“弯腰榴树倒开花，黄蜂仰采。”李群玉不听则罢，一听则倒退两步，说：“先生口里留情，似此绝对，叫我如何措词？”塾师嘴唇动了几下，才说：“我只是见子打子，并无立意制奇，诗人不必过谦。”要说这上联确实难对，把李群玉蹙住了许久，才从荷花塘里悟出了下联，这就是“独脚莲蓬歪结子，白鹭斜观。”这一联对得幽默，塾师赞不绝口，俩人不约而同的在水塘边坐下，休息了一会，塾师继续对李群玉说：“我还是以这株石榴为题，你看这石榴花红如火，那黄莺点缀如金，就这个我出一上联：“莺入榴花，似火炼黄金数点。”   
       李群玉躬腰起身，一边踱步，一边称赞，一边思索，一边吟哦。李群玉因上一联悟出了经验，觉得句子现成，稳加编排，下联就出来了：“鹭栖荷叶，如盘堆白玉一团。”塾师听后，高兴地把下联摇头晃脑地念了两遍，对李群玉说：“好一个白玉一团，真清人耳目，佩服佩服。”                           （马华  陈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