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澧州花鼓戏
湘北别具风格的一种地方戏,当地群众多称为“花姑儿”,外地人又叫“嘎嘎腔”,还有的叫“杨花柳”(即石葱一带称“杨戏”)。该剧发源于武陵山区,为地方戏曲与当地的民间歌曲、舞蹈、竹马等杂艺糅合而成,清末传入九澧地区。早期为小旦、小丑的二小戏,后增加小生,为三小戏。约于民国初年开始形成大本戏,剧目有《姜女寻夫》《潘金莲裁衣》《西川会》《雪梅吊孝》等。
澧州花鼓戏以澧州方言为舞台语言,以演唱民间故事为主,因所反映的只是老百姓的喜怒哀乐,家庭琐事,并时常将市井上的俗言俚语不加修饰的搬上台,故历来被封建统治者排斥,并定义为有伤风化、不准进入城乡市镇和宗族祠堂的“淫戏”。为避于统治阶级对花鼓戏的歧视与摧残,花鼓艺人为了生存,也学会了一些荆河戏,形成了“半台花鼓半台戏”的模式。花鼓戏是澧水流域一带群众基础最深厚,影响最大的地方戏剧。它的唱腔音乐为曲牌连缀体,分正调、打锣腔、小调三大类,有“正宫调”“七字调”“十字调”“潼关调”“悲调”“补缸调”等区别,其中尤以“悲调”见长。正调中的正宫调是澧州花鼓戏代表性曲调,基本格式规整,由上下过门,
上下句唱腔四个部分组成。板眼上有一流、二流、三流、导板、散板、垛板等板式。正宫调凭着华美的旋律、奇特多变的演唱方法、成套的板式变化、广泛的适应性、特别是用假嗓演唱乐句尾音的唱法(即“阳搭仄”或“金线吊葫芦”,音域从低音区陡然翻到上高音区,技巧之高,声音之美,世所罕见),屡获专家击节赞赏,成了澧州花鼓戏的看家法宝。主奏乐器为大简,笛子唢呐皆为兼职,只吹曲牌,不作演绎。武场以土锣,双钹为其特色。
澧州花鼓戏是一个极具地方特色、富有艺术魅力的剧种,它曾红遍澧州大地,享誉海内。该戏约于1934年进入津市,当时白衣镇有“白衣庵花鼓团”,为当地民间自发组织:次年,李家铺办“福字花鼓攻班”,班中丑角喻春满被誉为“花鼓王”:1941年左右,毛里湖田养吾邀请花鼓艺人刘子云、袁述根组建“兴福班”,收徒50多名,活跃于周边乡村。解放后,津市市区先后组建了“津市文宣楚剧团”(班底为毛里湖福兴班)、“阳由花鼓剧团”“明道业余花鼓剧团”,郊乡有“棠华业余花鼓剧团”“白衣龙山村花鼓剧团”等。迨至文革,花鼓戏被禁演,各剧团纷纷解散。
改革开放初期,澧州花鼓戏迎来了复苏的春天,四乡八野,搭台唱戏,十分热闹。编者曾写过一篇《村戏》,其中记述了一段:
1981年,我们大队点子班里几个吹鼓手也要鼓捣一个戏班子,请了野麻雀后头的唐鸭鸭做师傅,排演了几出折子戏。据说老唐年轻时是松秀班的头牌须生,做唱念打都是一等一的,但我看唐鸭鸭一副罗圈腿歪前歪后的样子,很怀疑其真实性。那年春节,我回老家过年,腊月二十八,戏班到灵泉寺挂红,我观赏到了这个土台班的演出。
六七个人的戏班子,全是老倌子,年龄最小的也四十七八。草创阶段,行头是没法齐整的,几顶篾片糊的帽戴,只分得男女,管不了身份。一顶“凤冠",公主戴了,丫环又戴;一件红布做的长褂,皇帝也是它,武夫也是它。
那天演的是折子戏《打金枝》,郭子仪登台没得皂靴,干脆穿了一双深统胶鞋;拉胡琴的扮演郭暧,台前匆匆唱完两句,又急忙到台侧胡乱伴奏两句;最有味的是串演金枝的唐师傅,可怜七十几岁的人,捏着个尖嗓子在那里哀怨,脸上的粉是一句一句地掉着,举手投足之间,那个颤啊,真不好意思说是花枝乱颤。
这样的草台班子,只能算是乡民的自娱自乐,无论它唱多好的大团圆,终究难俘获回头率,出演过三两回后,自然就偃旗息鼓了。
从20世纪80年代末起,随着电视、录像和流行音乐的冲击,人们欣赏习惯改变,传统戏剧的观赏率大滑坡,以前活跃在澧州大地的各个花鼓戏老艺人逐个谢世,青年演员不断流失,澧州花鼓戏处于“青黄不接,后继无人”的濒危状态。2009年,澧州花鼓戏列入常德市第二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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