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迷糊未必知（平头系列84）

张新泉

一时迷糊未必知（散文）
       方先生两次出车祸，第一次有惊无险安然无恙，较顺利康复。第二次死神动真格，是真招，大概阴间那头缺少写作人，请过去的。
      其实他身体很好，没有行将就木的病态，吃得睡得动得……一大碗粉，或三两米饭，哪在话下。熬夜眼熬到半夜过，电脑写作干活，几乎天天如斯。一经上床，又可呼呼大睡，睡眠得质量可观，总在8小时。七十五六还有蛮好的精力，讲话中气足，出门骑得车，有时洋码子（自行车）有时摩托。亦可驮人，带个三四十里。体质与常人无异，还超越了一些同龄人。
      去天国，闯红灯踢货，阴阳两隔实属意外。不是眼睛问题，视力在不好不差之间，与年龄匹配。不过多看书、上网，眼睛就得法。用眼过多，电脑辐射，影响眼睛。看书打字，老花镜肯定是要戴的。但交通路口的红绿灯，是无须戴眼罩子的，一清二楚。何事违反交通规则呢？可能红灯闪现，无车通过，觉得是在有把握的情况下闯红灯，打什么乌紧……有把握是我的猜测，我很多时候过人行道斑马线见无车辆就是闯红灯开飚的，猜是一样情况。要不然，就是他脑壳里构思什么文章或者想起什么问题若有所思忽视安全导致。猜想无从证实，坐大夜那天中午吃酒去，也没有问他家属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们虽隔不远，却有四个月没有见面，我也停止了进群发声。原来不会这么久不见面。是后来有些看法争执，想让时间磨去这些不愉快记忆进行冷却，双方都没有互访。以为一切正常，听到传言才大吃一惊。
      
       人生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危险经历，不奇怪。我比方先生经历的危险还多，只是基本和车无关。
        活着时，方先生红头画色，好像每天晚餐必喝的二两养生酒构成了年轻体态。脸面似无皱纹，头上有浓密的黑发，脸上没有老年斑，手臂有。面像只看得六十多，看手，就与与七十几的年纪吻合了。我小一岁，脑壳白毛多，好像大几岁，成色还略差了。
       这次方先生是骑自行车出事，实际上他骑摩托要多。两车交替用，什么方便骑什么，路的远近决定。没见他开汽车，说能开，没有办证就不开，守规矩。我相信是真的，他对机械的领悟力强，上班在厂里搞的就是机械。70年从桃源陬市工作的厂里抽到石门修铁路，是搞电工（在县9234指挥部当电工）。74年修白洋河，他抽在白洋河县里师部搞机械方面事情，配套的陬市鲢鱼口的大铁闸门，他就是几个设计制作安装者之一。厂里到工地，都没有伤到哪里，安全生产无事故。下岗后干个体，在杨家坟山场上开了修理各种机械各种农机具的店子。干了一些年，就到三峡那里私人老板公司当生产主管去了。
       这些经历原来不知道，是后来在一个协会时方先生讲的。
       和他有缘晚年在一个协会，在一个方阵，在一个群里。他是群主，我入群迟，是近年事。我在正扬网发些文字，也想坚持书法，还有看不完的书，时间有限，就不想跨那么多。没有想到入群，比较“糊汤”，没有他对技术的驾驭熟练。脑壳里一锅粥，迷糊，茫然。他讲了群里他联系的这里出去的北京的教授，长沙的教授……拉了进群，愿意见识高人，学习交流。可是好景不长，有的认识看法还没有来得及与之沟通，他走了，又似无缘。
      青少年时代并不认得，壮年也不认得，一面之缘俱无。晚年在一个协会才明白，一个镇的却是咫尺天涯。几岁时在陬市理发店剃头，那个给我剃过几次头的脸色白皙的瘦个老头就是他的父亲。老方不蛮像他父亲，老方除了外貌有别，还比他父亲稍微胖，像他母亲，跟母亲转。还有他的妹妹，参加74年陬郊公社篮球队是女队队员，我是男队队员，见过。当时统统不知道，几十年后才恍然大悟。
       和方先生五十几岁认识于新千年，这时干个体没有搞单位本行，开的工艺店；他这时也没有搞单位机械本行了，开的书店，找我做招牌认得的。他把若多书刊拿出来，还添新货，主打出租，兼卖书刊。原来心里隐隐约约都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相似的梦想，搞一个接近文事方面的事养家糊口。这时他告诉我，看见过我文化革命中街头写大字报、标语，说我是桃源三中学生组织“桃战”的笔杆子。我不知他，他知道我这些往事。参加文化革命的，后来都不提起当年事要回避了，好像做的见不得人的一桩丑事。反正他是和我个别讲，当然不好回应。参加文化革命后来受到打压，参不了军，上不了大学，招工也迟，耽误宝贵年华……是人生经历一个比较惨痛的时段。

        他卖书刊，我也卖过书刊，八五年停薪留职卖了三个月，下岗新千年不敢再搞。租书卖书吃香的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差火”，新千年更加冷火秋烟，新华书店门可罗雀，个体书店也好不到那里去。夸大一点说，写书的比看书的还多，没有搞头。十把多年红火，是因为文化革命四人帮高压之下少有出版物，人人自危，“谈虎色变”，作家怕写。一旦有书刊出笼，就像饿汉人人抢吃的，物以稀为贵就有搞头。这时候看书的像枪打散的几个人。他此时搞，不那么适宜。
      方先生不为左右，意志顽强，不信邪，还是照干不误。店子先开下街，离原单位近，一年后又开上街。再一年后，开在桃三中前面。三易其地，皆不理想，保本经营，混了个肚儿圆，票子不算足额。总共干了几年就不搞了。以后零零星星外去几年。回来开始自学，搞写作，步入夕阳红岁月。用五笔字型著文，把他的所思所见，变成一篇篇文字。原来他早就是县作协会员。我忙于生计没有搞到这上面去，起大早赶晚集，当年的笔杆子不那么笔杆子了。65岁才开始搞电脑，比他迟三年光景以上。忙于生计留下几十年的文字空白。

      我参加早点的，是老年书画协会，老年诗词协会，56岁参加。交桃源诗词协会的稿子，用的手写，其他老同志，这时都是手写。陬市分会的牌子挂在我门面上，负责人是德高望重的张弩老师。张弩去世，62岁时，有条汉子挺身而出，邀我，又和我去邀老方，发起成立一个文学沙龙，一个方阵。后来缺少一点凝聚力，还是散了。他们二位这时就在江山文学网搞，后来他们也把我拉入江山文学网，65岁才开始和他们一样电脑写作。后来他们退出江山文学网，我慢几年退出。他们退出，是觉得报酬少。我退出，也不叫退出，是密码被盗用，发文打不开。如果电脑操作不存在问题，会继续干下去，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那里的几百块稿费就一个子儿没有拿。不是为名利干，是过这个“干瘾”，把想写的东西写出来而已。不熟悉那些他们轻而易举的程序，至今还没有向公开发行的期刊投过一次稿，尽管不少旁人要我投都没有搞那个鸟儿叫。对切身利益的事情，实在差了两把刷子，老方和那位倒是时有斩获。
       我们三个年纪差不多，现一个中风一个去了天国，深感人生无常。我就这样稀里糊涂过，放开名利，做个掉进粪坑又臭又硬的“硪囊古”。
      
       没有疫情的前几年，方先生动静结合，有时候是他邀我，有时候我邀他晚上散步。这里没有公园，我们不得不吞着废气尾气街边走动哈子。多次走到候车椅子，他便要我坐下有话讲。我心里想还走哈，他要休息，就依他的。坐着他说得多，我说的少。我们两个"岩人子"似硬鼻子牯牛，讲着讲着就争起来了，一般我“熄火”在前，他要争个赢仗。镇上文友没有几个，不愿意失去，人无完人么。就不予久争。况且争不完结。
      我们偶尔在白天各自骑张自行车，上沅水河堤，到延泉（即白洋河）打个转。有时候他要我上他的摩托，去酒铺那里或者叶家坡那里风景好的地方走一程，顺便他买点土鸡蛋回去。过程中他会拍一些照片，搞在电脑上配文发。当然我有感触的话，也电脑写了发，不配图。他是五笔字型我是拼音，我马马虎虎慢慢腾腾打，相同的事用各自的思维、语言写出来。
      到县里开会，如果他旅游或者到他女儿那里去了，发的书刊，我会给他捎带一份，他投稿的“港航文学”也给过我两次。我没有智能手机的时候，我们网协开会报名，就委托他报名。有了的时候，一次开会，我去邀新会员康先生到圆盘路等桃源协会的车子的时候，康先生说方先生通知的是到上街等，我发现误差，忙给打电话，不接，就赶忙上门，去邀方先生别搞错了。尽管方先生此时和我好像断交一样，俺还是一如既往……争论是争论，本心归本心，尽量无愧于心。
      
       不用多多举例，我们以前一些时候是较为融洽的。人同久了，有不同看法的争论，也算正常。在地方历史群里，为了避免矛盾，我就停了几个月没有发声……然而，就在短短的时间起了变化……
       我认可前一段相处的方先生，不那么赞同后头失去初心倾向名利的方先生。愿方先生一路走好，在天堂续写好文。
     

     
  

覃旺成

拜读张老师佳帖，学习点赞！

张新泉

覃旺成 发表于 2023-12-8 11:27
拜读张老师佳帖，学习点赞！

感谢老师首席惠顾阅读点赞拙作临帖鼓励。

老涵

赏读张老师平头系列（84），为您大赞！

张新泉

老涵 发表于 2023-12-8 11:35
赏读张老师平头系列（84），为您大赞！

感谢老师惠顾、赞美拙作、临帖鼓励。

陈爱玉

        拜读佳作，欣赏点赞！

津市向际芬

拜读佳作，为老师点赞！

老涵

张新泉 发表于 2023-12-8 11:53
感谢老师惠顾、赞美拙作、临帖鼓励。

祝冬日愉快！

张新泉

陈爱玉 发表于 2023-12-8 14:30
拜读佳作，欣赏点赞！

感谢老师一以贯之厚爱鼓励。

张新泉

津市向际芬 发表于 2023-12-8 14:40
拜读佳作，为老师点赞！

感谢老师一以贯之厚爱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