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傅启芳 于 2023-10-3 10:58 编辑
为“打油诗”说点公道话
据《中原音韵作词十法》记载,元朝有位时任汴行省掾的张打油者,曾作雪诗戏谑时风是:“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后来,人们便称这种滑稽通俗的诗为打油诗,《辞源》列入辞目时雅称为俳谐体诗,其特征是“戏谑取笑”。《京本通俗小说冯玉梅团圆》还赞曰:“帘卷水西楼,一曲新腔唱打油。” 打油诗不如近体格律诗那样中规中矩,讲究字数、句数、平仄、用韵、粘连、对仗,而是不拘一格,自由发挥,在“戏谑取笑”中自成一体。虽看似粗俗,但适合人民大众的口味,通俗易懂,读来朗朗上口,为人们所喜闻乐见。有的打油诗写得好,也不逊于格律诗。比如常德在元代有无名氏所作:“哈珊开便河,恩多怨亦多,百年千载后.恩在怨消磨。”虽无格律可言,但却是历史事实的真实写照,常德人久吟不忘。不仅记载在地方志书中,当代《中国常德诗墙》还给予其应有的地位,镶刻在诗墙上,充分表明常德诗界融百家之长的沧海之量。 然而,在过去,打油诗几成贬义词,不仅被某些诗词大家视为难登上大雅之堂的低俗之作,而且还成为有的诗家相轻攻讦对方的口头禅。所以,人民大众作诗也只得底气不足地说“不过打油之作而已”,顶多说“我这是民谣民歌”,以免他人取笑。因而视写诗为高不可攀的神秘殿堂,似乎无格律则不成诗,只能归类于“打油”。如八股文一样,不谙平仄者别想步入诗门。否则,便是自讨没趣。打油诗(包括民歌、民谣及现代新体诗)就这样被少数人人为地搞得很损。而改变这种排它性,则是诗词文化向多样性、大众化发展之必然。舍此则诗路必越走越窄。 无可否认,近体格律诗是我国诗词的登峰成果,它的规则是科学的,是诗词文化的主体。它并不具有排它性,相反却是具有极大的包容性。它的形成和发展恰恰是吸取了民歌、民谣如打油诗之类的营养,从《诗径》、《楚辞》、古风等诗体演变发展成近体诗的历程便是最有力的证明。充分发挥格律诗在诗词文化中的引领作用仍是必须坚持的,让它绽放得更加鲜艳,以促进诗园百花盛开。 近体诗虽好,亦非尽是精华,民歌、民谣式的打油诗以及现代新体诗虽“俗”,亦非尽是糟粕。正确看待,鼓励人们参与,“能写就好”才是诗词文化蓬勃发展的基础和坦途。况且,我国已进入文化多元化时代,人们对文化需求可以说是萝卜白菜各喜各爱,很难以一种诗体主宰人们的多种文化兴趣。因此,无论是格律诗或打油诗,用老百姓的一句话说:老公不嫌老婆的裹脚大,老婆不嫌老公的辫子长,相互多看优点,取长补短,和谐共生,岂不好乎! 近体诗也要改革创新,与时俱进,死啃格律未必能完全合拍飞速前进的时代音符。因此,不宜仅囿于格律诗,而应以鼓励人们不拘一格的多写为上,即使是打油诗也罢,总比人们望而怯步,不沾边要好。奉劝有诗兴而又不谙格律者大可斗着胆儿从写打油诗作起,在写作中历练提高,是完全可以步入格律诗殿堂的。惟有人民大众的积极参与,诗词文化才能普及、提高和发展,开创新的局面。可喜的是,鸡年前夕,中央两办发出了《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简称十八条),为诗词文化的进一步多元发展和繁荣指明了正确方向,诗词爱好者大显身手的新时机已经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