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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基因●津市文史丛书（工商卷）》连载（六十八）
第九章 工商人物
时代就是一个舞台，而同在一个时代出生的人都是这个舞台上的演员。舞台有大小，角色有主次，虽是同台出演，可剧情的跌宕起伏，人物的悲欢离合还是得由主角来演。风云多变的二十世纪，无疑是湘北小城津市最富有戏剧性的一场大戏，从满清到中华民国再到中华人民共和国，一个世纪横跨了三个朝代。若以商、工划界，恰好又是各自的半个戏场。商业的繁荣，换来了“小南京”之誉;工业的勃兴，迎来了“湘北明珠”之赞。那一拨拨的人物上场，就如同生、旦、净、末、丑，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每一次的出演都是美轮美奂。
第一节 商界人物
民国时期的津市富商，几乎都有同样的经历，即十二三岁从商做学徒，出师后独立门户，渐渐做大做强，最终跻身富人行列。这其中固然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以及不可求的机遇，而其本身的睿智过人和经商之道无不显于其中。不足半个世纪的中华民国可谓是多灾多难、战事频仍，却又是一个机遇与挑战并存的年代，在一个自由经济模式的商埠，商人往往是这个城市的引领者和担当者，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将影响着一个地方的繁荣与安危。 1949年，既是一个世纪中间值，又是两个朝代的分水岭。若用一首古诗来形容这种时代的变迁，那王安石的《元日》最为贴切: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疾风骤雨的时代变革使每一个人身陷其中，无一幸免。勇进与彷徨、积极与消沉的交错，是这一时期人们思想的主要特征。有的凤凰涅槃，得到了重生，有的沉舟侧畔，搁浅在了岸边。这里面无论是人物身份的转换，还是对命运多舛的感叹，都是一个时代的色彩。
四、金慕儒
金慕儒(1903-1980)，原名金行美，桑植人，土家族。他自幼聪颖，靠族人资助读了几年私塾，后因父母相继去世而辍学，因羡慕读书人，便自己改名为金慕儒。金14岁跟人学染艺，由于勤学苦做，技艺大涨，邻里四乡争而求染。此间，跑遍龙山、永顺、石门、慈利、大庸、桑植等县，为他日后从事生意打下了基础。金性情豪爽，仗义疏财，行艺中贫者少取，贫困者分文不取，老少无欺，民间口碑甚佳。金的另一大特征就是爱好结交，既攀附权贵，又结交布衣。这其中既有当朝的党政要员，也有落草的绿林好汉，甚至有土匪强盗。而他与贺龙的故事更可称为传奇。这种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无疑给他的一生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金慕儒 18岁那年，遇上了他当染匠时的一个胡姓朋友，胡某劝他做鸦片生意，金权衡再三，适逢政府对鸦片采取“以征代禁”的政策，故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涉足毒界，没想举手之劳，便换来日进斗金。他头脑灵活，常以地区价格之差、以物易物的方式获取更大的利润，如此三番五次，便从一个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腰缠万贯的富人。桑、庸、慈一带，历来民风强悍，乡村野汉、草莽山寇出没无常，加之这里也是贺龙领导的红军活动区，围剿与反围剿战事不断，鸦片利大，同时也是一个危险行业，稍有不慎，即会暴尸山野。金慕儒凭借自己的人脉资源以及为人处世的豪迈，遇事总能化险为夷、安然无恙。 金慕儒有一堂兄金习吾，平时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一次，金习吾带一所谓大哥的周某来找他借资返乡，金慕儒明知对方是土匪，不仅借给钱，还摆酒席饯行。时隔不久，金慕儒在四川买回500斤烟土，途径湖北某地，恰遇周某在此占山为王，专干拦路抢劫的勾当,见是金,不仅未抢,还派人护送出境。一次,贺龙部军饷紧缺，派人找金借钱，金二话没说，倾其所有，自己回家种田。马日事变后，因金为农会会员而遭到追杀，金跑到汉口找到贺龙，贺龙热情接待，并将借款如数归还。 1928年，金慕儒在津市开设恒昌美土膏店，由于货源不愁，生意兴隆。1941年后，政府禁烟，金随即转行做桐油生意，后又改为协盛油盐号，均获丰利。此间，贺龙正在湘鄂边创建红色根据地，因物资匮乏，常派人来津市找金帮忙，金总是竭力而为。看到金的经商才能，贺龙曾数度邀请金加入革命，均被金婉言谢绝。津市和平解放的前两个月，时任湘鄂边绥靖主任兼14兵团司令官的宋希濂来津，在时局那么紧张的情况下，竟选择金的私人商宅下榻，可见金的为人实属非凡。 金出身卑微，仅是个商人而已,但他能在乱世中游刃有余地经营着自己的事业。除因性情上的缘由外，使他广结豪士而得之襄助的，还有他个人的非凡机警和智能。津市为一商埠，同时又是一个移民城市，商业的竞争同时也是商帮的竞争。金不结帮拉派，在津市商界留有口碑，并得到推崇。津市解放后，各项运动中冲击频繁，但他仍能处事不惊，心平如镜，70多岁高龄时仍在街道蔑器社编织竹篮。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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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5 22: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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